还真被那个老人说对了,苏安确实穿越到未来,而此刻,就在一个只有地上铺有被褥的房间里,两个身影在交谈着。
一个是满身是伤的苏安,他躺在被褥上,此刻身上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好了。
另一个是黄发的索明,他盘腿坐在苏安的对面。
“以前那叫月亮吧,但现在不是。”索尼指着窗外夜空中的一轮暗色光轮,神色显得有些害怕:“我们叫它大灾变,是一切灾难的起源。”
“当它第一次出现时,在这里依旧流传着当时的场景。”
“地球颠倒,脚下的大地瞬间崩塌破碎,灼热的岩浆四溢,大海像沸腾的水一样倒灌大地……人类及其他的生命遭受着生与死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少年,地球安静了下来,但气候越来越热。存活下来的人以及其他生物开始繁衍,也开始追寻被摧毁的文明。”
“可没过多久,真正的第一次大灾变来了……”索明盯着暗色的灾星,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颤着声道:“它绽放着暗紫色光芒,缓缓的靠近我们,在离我们很近的时候停下。”
“接着,就是噩梦了……”
“它比太阳更炙热,并从里面发出尖啸的声波,接着就是一种从没见过的生物,密集得像蚂蚁一样从它那里奔向我们。”
“那是什么生物?”
“狱种——一种如地狱般爬出来的生物!”说到这个,索明的脸上显得非常畏惧,但又十分痛恨的说道:“他们的速度快而狠,力量也远胜那时的人类,任何生物遇到他们,简直就是面临着一场屠杀,而他们的食物,是人与动物的血!”
“狱种,当时的人类?”各种信息从索明的嘴里吐出,让苏安有些惊讶不已。
“对,当时的人类很弱小。”
苏安有些好奇的问道:“那现在呢?”
“说到这个不得不说说大灾变过后的事,第一次大灾变是最短的,只持续了一个月,狱种绝大部分回归灾星,而灾星也回归原来的位置,但后来——”
苏安继续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全被改造了。”
“改造了?”
“可以称为细胞突变,但确切的来说是被大灾变所释放的能量定向改造了,在尚存的生物体内都产生了类似狱种体内的细胞。”
“什么细胞?”
索明瞧着苏安那一脸好奇的样子,摊摊手无奈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些也都是从我爷爷那里听来的。”提及自己的爷爷,索明的脸上显得有些难过:“他曾从很远的奥州走来,见多识广的很,我小时候他经常跟我讲他年轻时见过的事情。”
苏安问道:“那你父母呢?”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爷爷奶奶给收养的”索明勉强笑了笑,但总有着一丝落寞与无奈。
苏安挣扎起身,但又扯动了伤口,痛得叫出声来,瞧着窗外的夜色,有些好气的说道:“死里逃生逃了七八次,居然还没有逃出这个鬼地方。”
“逃出去又有什么用,没有这个郡的**件人,永远都是黑户,而在任何一郡的黑户都是没有自由可言的。”索明瞧着苏安要起身,立马动身把他搀扶着。
“你别动,你腿上也不有伤吗。”
索明看着小腿上的一道伤痕,苦笑的解释着:“没多大事,在王虎这里很少有打死打残的苦力。”
“王虎是谁?”
“就之前穿西服,高瘦的人,是这第二分厂的厂长。”
苏安起身躺靠在墙角落,问道:“他会有这么好心?”
“好心?”索明呵呵一笑,叹息道:“他这里是很少打死打残人,但在这里有很多苦力都被——累——死!”
“累死?”苏安听得后背有些发寒。
“对呀,五个分厂就他这二分厂赚的钱最多。”索明也动了动身,和苏安紧挨在一起:“可这些钱是累死一批又一批的人才赚到的。”
“这里的人为什么不逃?”
“逃?”索明眼中略显讽刺:“忘了和你说,在这厂里干够活就可以领到这个郡的**件,由黑民转为合法居民,而且还可以领到一笔不少的钱。”接着笑了笑,:“而这个累死人最多的一厂里可是领证件人最多的厂。”
“死人最多的厂却是出去获得真正自由最多的地方?”
苏安真的震惊了。
“是不是很可笑。”苏安的表情,索明都看在眼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抛弃与追逐,利用与被利用。”
“知道我这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索明突然转头,用手指着自己的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问了声,但不待苏安出声又自己答道:“是我自己拿钢片划的,你可能不清楚,王虎他不爱女的,只喜欢长得秀气的小男生,然而被他挑中的人都一个个消失不见了……”
听了这一顿话,苏安久久的沉默不语。
他转头看着这个十一岁的黄发小孩,低头微微皱着眉,但嘴角怎么都挂着一丝微笑,他的语气与神态都透着股chéng rén般的稳重与沧桑感。
苏安记得在他这个年龄时,自己才刚读初一,对于人生也只是懵懵懂懂的,一些青春与爱情。后来他高考失意,步入差的大学;后来毕业分手,当他踏入社会时,他才知道社会得残酷。
累,每天都很累。
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不断的让自己逼迫自己去适应改变……
“哎,你在想什么?”
苏安想得有些出神,等到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才发现旁边的索明盯着自己看,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现在只知道你叫苏安,你是哪来的,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索明见他不愿说出自己心事,又找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苏安显得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坦然的说道:“我从过去穿越而来的。”
“过去穿越而来?”索明显然不太相信:“时空穿越,就算是当代眸也无法做到!”
“当代眸?这是什么人?”又一个陌生的名词从索明的口中蹦出来,苏安无比好奇。
“哎呀呀,我也说不清楚是谁,只听别人说是平眸派的每代首领都叫眸,是世界上最强者中之一。”索明解释后,怕苏安又再追问自己什么是平眸派,索性接着一并说完:“还有,关于平眸派,我只知道是当今非家族势力最大的派系,管有两大州。”
“难道现在没有国家与政府吗?”
苏安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但旁边的索明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没有没有,什么国家政府,听我爷爷说过,以前倒是个有个什么联盟,但没过多久就散了。现在只有家族区域自治……夜深了,指不定明天还有事情呢,早点睡吧。”
说完,索明便眯眼不再吭声。
苏安本还想多问几句,但见这般也只好作罢,轻声恩了一句,便靠着冰冷的墙壁。透过窗台,看着夜空中略微暗淡的月亮,回想起之前的谈话。
陌生的世界,没有国家与秩序的未来,还有着诡异的叫着灾星的月亮与骇人的狱种生物及其细胞突变……
这一刻,苏安格外的想家了。
他想回去,因为他放心不下心,身为独子的他还要给父母养老呢。
“我一定要逃出去,找到那个人,再回到原来的世界!”
苏安不由自主的把心中所想的说出声来,但旁边的索明已熟睡,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
苏安环顾四周后突然笑了一下,便靠着墙,静静的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渐渐的,渐渐的,睡着了……
一阵细微的铁索刮磨声惊动了苏安,睁眼醒来,发现天色微亮,而房门外的动静让他警戒万分
接着就是哐当的一声,门被推开,房门口站着两人。
“谁?”
原本还在熟睡的索明猛的一醒,跳身起来。
“你们两个的警备心还不错嘛。”其中一人大步走进房间内,长相较慈,不就是之前的老许。另一人身穿白衣大褂,提着个药箱,能看出是个医生。
因为之前就被这个医生看过,苏安和索明高度紧张的心也就放松了下来,苏安靠在墙边没动,索明却立马迎向老许,比较恭敬
的叫了声许大人。
“看起来身体素质不错,才休息一天就恢复到这般状态,难怪能在阿布手里挺过这么久。”老许瞧着苏安自若的模样,赞了句,随后问着苏安:“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苏安可不知道其他的,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老人对自己说的话,随口扯道:“我叫苏安,来自天州吴市。”
“天州?”老许皱着眉,十分疑惑:“哪里有天州,哦——是卡奥州吧,咦不对,吴市又是哪里?”
此时医生已经帮苏安换好药和缠上绷带,正准备帮索明换药时,索明拒绝了,让医生把药和绷带交给他自己来弄。
“大人,已经换好了。”
医生打断两人的对话。
老许看着苏安,目光里有些怪异,说道:“那好吧,这些天你们好好在这养伤,每天都有人送水和食物来,等过些时间王队会叫你见他。”
老许说完这话,便与医生一同走出房间,又是哐当的一声响,门又被铁链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