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避雷针的自我修养》 第九章 破壁

    毕铮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大蛇红眼在面前一闪而没同时周身腥气大盛，下一秒便感觉自己胸腹被一股巨力猛然夹紧，手臂也似乎被一利器划破，脚下一空整个身体便腾空而起。

    他心知自己必是被大蛇咬在口中，下一刻便将葬身蛇腹，虽不甘死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叹道：走错路，真可怕。

    谁知，毕铮身体在半空飞了片刻，胸腹间的压迫感却骤然消失，之后便“吧唧”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毕铮吃痛闷哼，五脏六腑几乎都要喷口而出，也不知大蛇是将他叼起多高才忽然放下的，趴在地上良久才缓缓支起身体。

    他往日从书中读过大蛇吞食的经过，似乎不是这样。将食物叼起又放下该是猫的习惯才对，难道这蛇长得大了，也会养成些莫名其妙的习惯？

    “彭”的一声，毕铮才觉察到破风之声，胸口便遭重击，整个人在黑暗之中飞了出去，又重重撞在洞壁上贴壁滚落在地。

    这下，毕铮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口中腥咸，浑身欲裂，半晌才能坐身而起。

    “呼——”，又有破风之声隐现，毕铮虽然伤重却有了警觉，不假思索便后腰一收再度倒回地面。

    “唰”的一下，巨大劲风贴着他的鼻尖从他身体上方扫过，风过之处，他衣物都被刮得歪斜凌乱。

    好险！

    “等一等”，毕铮躺倒在地，伸出一手做阻止状，他知道那大蛇能看见，“你他妈的算什么狗屁蛇，你他奶奶的也配做条蛇？！”

    毕铮竖耳细听片刻，不见大蛇有进一步的行动，似在倾听。

    “你那么大块头，要吃我不就是那么一口的事，何必吞吞吐吐，又咬又摔？就算你当自己是猫，我还不愿做那被戏耍的耗子呢！有种你让我出洞，让我好看清你这个半蛇半猫的死变态，再跟老子好好打一架，谁害怕谁就是孬种！”

    腥风大起，一对红眼定在他面前，似在观察。毕铮强压惧色，慢慢站起身来，暗中扭了扭脚踝，以备任何预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红眼消失，片刻之后四周想起铿铿金铁相交的摩擦之声，毕铮循声望去，却见一片巨大的身躯在洞内逡巡，不时擦在洞壁上，撞出片片火花，不知意欲何为。更奇的是，那巨大身躯过后，洞壁火花却未立时熄灭，而是亮起微弱却持久的幽蓝火光，忽明忽暗犹如鬼火。

    逡巡一圈之后，金铁之声停止。毕铮四望，只见洞壁自地面以上一丈尽皆亮起蓝火，火光虽弱，却将洞内照得一览无余。

    直到此时，毕铮才得见大蛇全貌：那蛇最粗之处近两人合抱，浑身青灰有如钢精打造，偏偏鳞甲反射着蓝光，似乎在蛇身之上频频跳动，最可怖的是那蛇头，鳞甲之上更有根根骨刺寒芒闪耀，似乎每一根都能见血封喉，蛇头之上唯一没有骨刺的地方，两只暗红的眼睛紧盯毕铮，在蓝色幽焰的映衬下微闪紫光。

    它能听懂人言！点亮洞内之后，大蛇便停在毕铮面前，眼中满是挑衅和嘲弄，暗红的三叉信子几乎吐到毕铮脸上。

    洞口尚远，在大蛇骇人的速度面前，毕铮连乌龟都不如，逃出洞去只能是妄想，但既然他能听人言，或许还有机会。

    毕铮向前一步，大蛇后退，毕铮再进，大蛇再退，如是有三后，大蛇大怒，“呵”的一声张大巨口喷出腥臭气流，阻止毕铮继续向前。毕铮低头看看，似有所悟，暗中一咬牙，趁其不备突然冲过去，猛扑在那巨大蛇头之上，同时双手紧紧抓住蛇头骨刺，牢牢挂在蛇脸上。

    蛇头比chéng rén还要粗大，原本大蛇只需张口等着毕铮送shàng mén来便可，谁知见毕铮扑来却踌躇起来，似乎进也不是退也，愣愣地眼看他像副膏药一般贴在自己脸上。

    大蛇的举动证实了毕铮的猜想，它似乎不喜毕铮身上某物，才会在咬中毕铮身体之后没有生吞而是把他吐着地上。难道大蛇并非把他视为食用前亵玩的老鼠，而是当作了不杀生厌吞下恶心的苍蝇？

    这一想法，让毕三少出离愤怒，士可杀不可辱啊！老子好歹曾是位少爷！

    怒归怒，毕铮却不肯撒手，这怪蛇盘踞的山洞之中，眼下最安全的，也只有这骨刺林立的蛇头了，若是站在地面，不是被它的巨尾拍到筋裂骨折就是被它那两抱粗的身体绞成肉糜，下场肯定不如洞外那颗断树！

    大蛇拼命上下左右摇晃巨头，想把脸上的膏药甩掉，可毕铮早已打定主意赖在上面一生一世，又哪肯轻易放手？很快，大蛇改变了策略，拿脑袋在洞壁上用力刮蹭，它身体既然能在洞壁擦出火花，又怎么不能将那恶心的膏药蹭破几个穿心的大洞？

    “吱——”一声刺耳的长响，大蛇将脸抵在洞壁，拖出一道长长的火焰，毕铮只觉得后背如遭泰山重压，浑身骨头咔咔作响，忍不住又吐出口血来，但奇怪的是，后背皮肉却完好无损；前胸也被蛇头骨刺顶得干呕连连，却偏偏没将他刺透。

    是那兽皮背心！

    大蛇蹭完一段洞壁，想来也不好受，停下歇息，毕铮就在这片刻喘息之际意识到关键所在：正是那背心保他受重击吐血而不晕、蹭壁而不烂、被刺而不穿！而那大蛇之所以对他先咬后吐，恐怕也是厌恶这背心，或者，惧怕这背心？

    大蛇哪肯善了，它的耐心似已到极限，见蹭壁无效，便干脆摆正身体，对准山洞对面岩壁直直冲去，这根本就是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绝招！以大蛇神力，必能撞破岩壁，这样的冲击下，就算毕铮有兽皮背心护体也会被撞扁成为一具表面完美内里粉碎的皮囊！

    怎么办？

    忽然，脑中电光一闪，一个计策冒上心头。毕铮单手握刺，另一手撕下身上一道碎布条，将兽皮背心肩部紧紧绑在骨刺之上，之后摆好身体角度，手中一撒，便刺溜一声滑下蛇头，刚一落地忙就地一滚，避开隆隆而至的巨大蛇身。

    “轰”的一声，岩碎壁裂，整个洞穴都跟着晃了三晃，无数细小石块雨点般由洞顶落下，砸在脱了力的毕铮胸脸之上。

    他所料不错，大蛇厌恶的正是那兽皮背心！急红了眼的巨兽哪里会在乎小小的毕铮，只要背心仍在脸上，便不顾一切地直直往前冲，直撞得地动山摇。

    毕铮又在地面趟了一会儿，听大蛇再无声息，这才蹒跚着走了过去。

    岩壁蓝光已弱，但好在视物并没有问题，毕铮历尽艰辛清除压住蛇头的乱石，这才发觉，在它一撞之下，竟破入岩壁两丈有余！此刻那蛇头半边碎裂，单眼wài guà，一地汁液也不知是它血水还是脑浆，若撞击之时毕铮还挂在蛇头之上，那下场可想而知。

    背心仍挂在骨刺上，毕铮将其扯下一看，原先被其覆住的骨刺尽皆消融，蛇头鳞甲也焦黄一片现出个不太协调的背心印记，毕铮咋舌，忍不住多看了背心两眼，匆匆套在身上。

    “啪”的一声轻响，激起毕铮一身寒毛，慌忙扭头一看，却见粗大的蛇腹竟然扭动一下，转了半转！他又回头看看蛇头，仍旧悄无声息，上前摸摸鼻息也是死气沉沉，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那蛇腹竟然又动了。

    好奇之下，毕铮走到蛇腹边上一看究竟，只觉得蛇腹之处比蛇身他处粗大了不止一圈，似乎腹中有物，正思忖着会不会是条待产的母蛇时却正瞅见蛇腹皮肤突然拱起一块，其中真似有活物挣扎不止。

    毕铮本想转身离去，但转念一想，自己诱杀了那些小蛇的母亲，救它们一命也算扯平。于是弯腰在地上找了块半碎的蛇鳞，拿尖口朝蛇腹上一划，“刺啦”一下，蛇腹应声而开，那挣扎的物体顿时探了出来。

    毕铮借着微弱的蓝光低头一看，顿时毛骨悚然：那哪里是什么小蛇，分明是一只沾满粘液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