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避雷针的自我修养》 第二十二章 入门

    毕铮虽对南辰子信誓旦旦的吹嘘仍旧怀疑，但一时也无处可去，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决定先与其一同前往出云观会会那北辰子。

    他俩依照惯例，又绕了两个大圈之后，才彻底改头换面直奔出云观而去。

    五天之后，两人终于在入夜时分赶到。当毕铮站在悬着“出云观”三字的矮小拱门前时，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我道是出云观如何有名，想不到才这么点地方，里面只有一座神殿吧？神祇摆得全吗？”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南辰子倒不介意他语气中的调侃之意，颇为兴奋地推门而入。

    影壁后果然只有一座神殿，此时连一盏灯也未点。

    “师父！师父！”，南辰子像个迟归的孩子，大叫地拉着毕铮绕过神殿，来到殿后居所。

    毕铮这才终于看见些许灯火由居所敞开的大门内透出。南辰子一进门就“扑通”跪下，给坐在小几边端着碗吃饭的胖道士“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油灯昏黄，照得那道士面目不甚清晰，但他此时嘴巴油光发亮，肥胖的脸颊也未见皱纹，实在不好判断年龄。想他名声在外，还收留了南辰子多年，应该年轻不到哪儿去，恐怕只是因为胖把皱纹都撑开了而已。

    见南辰子那么大阵仗，毕铮也不敢太过怠慢，只好点头道：“见过北辰子道长，在下毕铮。”

    “原来是毕居士，请坐”，被辰子拿筷子指了指一旁的矮凳，“小南，你们还没吃饭吧，去盛两碗过来，招呼毕居士一起吃。早知道你们今天会回来，所以多煮了两碗。”

    小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毕铮道谢坐下，看着南辰子在那一大桶饭中舀了两碗，心想：这么一大桶多两碗少两碗也看不出吧，还真是会装模作样。

    “毕居士请用”，见毕铮接过南辰子递上的碗筷，北辰子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观中清苦，今天只有一些焖熟的风肉，将就一下吧。”

    说完，北辰子伸筷，在几上那一大盆肉当中夹了块黑乎乎油滋滋的肉放在毕铮碗中。

    毕铮脑中忽就冒出无数张牙舞爪的蝙蝠精，再看碗中那坨黑肉，本来饥肠辘辘的肚子顿觉胃口全无。

    “毕兄……毕兄？”，南辰子见他面露踌躇，连忙低声解释，“这不是传说中那物，不用担心。师父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说罢，南辰子示范似地咬了一大口风肉，滋滋有声地嚼了起来。毕铮一想也是，就算那北辰子真吃了三年蝙蝠精，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时至今日还有剩的？于是也学着南辰子的样，大口吃了起来，只觉那风肉虽韧劲十足，倒也咸香可口适于下饭。

    “毕居士也觉得不错吧”，北辰子见他嚼得起劲，得意洋洋道，“今年西南歉收得厉害，肉食更是千金难求，因此我特意拿出风晒多年的蝙蝠肉干款待贵客，你看，味道不逊家畜吧？”

    “哇哇”两声，毕铮南辰子同时一摔饭碗，弯腰呕吐起来。

    “唉……你们这是……”，北辰子心疼不已，哀叹之中几乎就要用自己的碗去接他俩的呕吐物。

    看来这北辰子是什么人都整啊，也不知南辰子究竟为何对他如此亲近尊重？毕铮心中疑惑不解，决定试他一试。

    他心中一横，起身抓住北辰子手臂，一把将他拉起，凑近一步，几乎贴着他面道：“道长对我可有什么感觉？”

    当年，鼬妖未曾靠近就知道可利用毕铮渡劫，夕也是接触不久就定下挑逗诱骗的诡计，若这北辰子的确是个世外高人，如此贴近下必然能够发觉毕铮的异常之处。

    “感……觉”，北辰子大惊，“毕居士这话从何说起？”

    南辰子也是一呆，瞬间面露恍然之色：“师父，毕兄曾与我在石臼乡一同除了窝害人的蛤蟆精，他对乡民极是关爱，还曾经亲吻过乡里的百十来个……男人……”

    “啊！”，北辰子脸色煞白，摆手连连，“毕居士，贫道……贫道对你一时还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乱七八糟的”，毕铮放开北辰子，也懒得多做解释，心中大失所望。

    “虽没有感觉，但贫道却相信和居士乃是有缘之人”，被毕铮放开之后，北辰子立刻恢复了从容，摸着下巴说道。

    “师父……”，南辰子大急。

    “别拿这些没用的话诓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毕铮转身欲走，但夜色深沉又能去往何处？

    北辰子微笑道：“贫道虽然偶尔也说说大话，但这次却绝不是诓骗居士，你、我、小南之间的确是有些关联的。”

    “什么关联？一起吃过蝙蝠肉？”

    “居士可曾听说过施将军？”

    毕铮扭头看看南辰子道：“听南辰子提过。”

    “哦？小南和你提过这事？看来他早已将你视为知己了嘛”，北辰子笑笑又正色道，“小南正是因为施将军才家破人亡不得不避入我出云观的，我也曾亲探过施将军的旧墓，所以对他的气味比较熟悉，而居士你，身上也正有那施将军的味道。居士最近也遇着天降横祸了吧？”

    毕铮南辰子面面相觑，眼中皆有骇色。

    “小南家中灾祸说到底是他们自己惹上的，那么居士又是因何？”

    因何？这该怎么回答？说自己天生招灾？说自己容易引雷因此可以用于渡劫？妖利用过自己，人也未必不会利用自己！

    “我家只是乡绅，没来由就遭了灭顶之灾”，毕铮模糊带过，“而且我只在小南口中第一次听说施将军。”

    北辰子似乎看出他心有苦衷，也不细问，“我收小南为徒替他改命，才让他活过了三十岁，你若也想改命避灾，不妨也拜在我门下，我带你们一道修行，若十年之后平平安安就说明这事过去了。”

    毕铮心中大感犹豫，一方面还不确定这胖道士是否真材实料，但另一方面有南辰子的先例也的确让他对躲避今后的灾祸抱有希望。

    “如果改命不成又会怎样？”，毕铮试探问道。

    “不成就不成吧，反正在我这儿也饿不死你”，北辰子指着那盆蝙蝠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