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日头短,还没来得及感受黄昏,天就已经黑了。破败的出云观内灯火全无死气沉沉。
忽然,后厨之中传出“哗啦”一阵水声,一个模糊身影艰难地从水缸内爬出,又带着淅沥沥不断下坠的水珠挪到灶边燃起一根蜡烛。
一身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灵动又不失韵味的曲线。是梅前辈。
她原本鹅黄的猎装不知怎的竟变成橘色,透出诡异的娇艳。她拿双手使劲擦了擦湿漉漉的衣袖,呆了会儿,“啊”地叫了一声,又一瘸一拐冲回水缸边,一手扶着缸沿一手探入缸中摸寻不止,那缸水此时已是暗红色。
很快,梅前辈便从缸中摸出个软绵绵的人来,她双手齐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人拖出缸外,却一个不慎带着他双双跌倒在缸边。
“喂,喂,你怎么样?死了没有?”,梅前辈拍拍怀中那人的脸,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关切。
那人当然就是毕铮,他此时仍然穿着道袍,原先的灰头土脸此时一片惨白,左腕之处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没有半点血色。
梅前辈探探毕铮鼻息,之后盯着他左腕伤口看了良久,微微叹了口气,掏出条布帕替他包扎,口中幽幽道:“你这人真讨厌,搞得我这么狼狈。你如果死了也就算了,偏偏这样半死不活的还要我来伺候!你记好了,等你醒过来,我一定要你给我当牛做马补偿于我。”
她走出门去,片刻后便拖回来一扇门板,将其置于灶边,点燃灶火后脱下自己外衣中衣铺在灶台上烘烤。
接下来她将毕铮拖到门板上,剥光他**的衣物,将双手在炉膛边焐烫后使劲搓揉他身体,可才搓了片刻就“呀”地一声停了下来。她举掌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掌心也有两道粉红的伤口。
梅前辈呆立了半晌,又叹了口气,脱去布袜,将衬裤挽至膝盖,露出圆润修长的小腿和白生生的脚丫,之后干脆一屁股坐上灶台,打算用脚掌为毕铮搓揉身体,谁知左脚才触到毕铮胸口眉头又是一皱,抬脚一看,却见她白皙的脚掌前部赫然有一上一下两排紫红的牙印。
梅前辈“哼”一声撅起嘴来,使劲在毕铮腹部蹬了一腿,这才咬着下唇忍住痛,继续替他揉搓起来。
若换了普通人,要用这个姿势替人àn mó,必定是难以协调力道不均,可梅前辈做起来却轻松自如体态优雅,她脚面虽小脚掌却不薄,搓在毕铮身上传来丝绸般的细小的摩擦声。
揉按完胸腹腿面,梅前辈将一足插至毕铮腰下,微微一抬竟将他的身体轻易翻转,之后便继续揉按起他后背腰臀来。
一个时辰过去,毕铮全身微现粉红之色,显然血脉渐畅,而梅前辈原本雪白的脚掌此时已经热得发红,她额角见汗,身上轻薄的内衣也已被自己体温烘干了。
她从灶台拿来烘烤良久的外衣,覆在毕铮身上,之后也靠坐在灶门板上,拖过毕铮让他枕在自己小腹上,便也沉沉睡去。
翌日,毕铮悠悠转醒,见一个人正蹲在身边摇晃自己,定睛一看,正是梅前辈,忙挺身坐起,谁知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又载倒下来。
“哎呀,你急个什么劲”,梅前辈扶住他双肩,见他完全坐稳,才放开手道,“感觉怎样?”
“还好还好,多谢前辈”,毕铮看着腕上布帕连忙谢道,“前辈看起来气色也好多了,果然是修为高深。”
“少拍马屁了”,梅前辈白他一眼,起身道,“你等着,我熬了粥。昨天你不是说想喝粥吗?”
“晚辈昨天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毕铮嘴上说着,脑中不由想起昨日的情形,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眼前这位前辈当时实在有些丢人,也不知眼下她是否还能记得,会不会恼羞成怒想杀他灭口。
“混沌面条、芥菜咸饭、清蒸鳜鱼、生煎包子,葛根粉条,凉拌荠菜……通通没有”,梅前辈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只有这些。”
想不到昨天的话她居然都记得!
毕铮眼看她将两只碗摆在自己面前,可一见其中一只正盛着黑乎乎的风肉,顿时有股呕吐的冲动。
“怎么了?还没吃就想吐?我做的东西有这么差劲吗?”
“不不,我是觉得衣服上好像有股异味,低头闻闻罢了”,毕铮将鼻子蹭在道袍上假意嗅嗅,却又是眉头一皱。
梅前辈脸颊腾地红了,眼中满是恼羞成怒之色。
“不不不,前辈您别误会,我是闻到自己身上似乎有股子血腥味”,毕铮信誓旦旦道,“绝对不是尿骚味!”
“你找死——”,梅前辈立掌成刀疾疾劈至,但破风之声才起便又收手转身而去,“快吃吧,趁热。”
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老太婆!毕铮哪敢怠慢,端起碗来,稀里呼噜便将那粥倒进肚去。
“好粥好粥”,毕铮咂嘴叹道,“梅前辈的厨艺果然是出神入化。”
“废话少说,去打水吧?”
“为……为何要打水?”,毕铮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水缸空了啊”,梅前辈微笑回眸,“淘米煮粥焖风肉,那样不得用水呀?昨日之后本也剩得不多啦!”
“昨日……剩……呕——”,毕铮脸色突然煞白,又将那碗粥完完整整吐了出来。
梅前辈等他吐完,拉他坐在灶边矮凳上,片刻回身又递上一碗白粥。
毕铮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看看碗又看看梅前辈,连称不饿。梅前辈也不多说,将碗端至嘴边,“咕咚”喝了一口下肚,又将碗递给毕铮。
“我这人睚眦必报,谁叫你刚才惹我了”,她微微笑道,“我是重新打了水煮粥的,放心喝吧。”
毕铮接过粥碗,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咀嚼良久,这才大口喝了起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连喝了七八碗方才收手。
“你要是吃饱了,就休息一下,到了中午咱们就出发”,梅前辈将用过的碗丢在一边,看来不打算收拾。
“出发?去哪儿?”
“北丘。”
“北丘不是前辈的住处吗,我……”,毕铮双眼转了转,掏出符图册和镜花水月秘籍道,“这是师父临终交给我的,让我转交前辈。”
梅前辈看了看两本册子却不伸手,“你师父要你转交的是北丘的主人,却不是我。”
“啊?您不就是北丘梅老,梅前辈吗?”
“我说过我是吗?”
“没有吗?”
“有吗?”
“呃……可我叫你梅前辈那么久,你都不否认啊!”
“有人对自己恭恭敬敬鞍前马后的不是很好?你愿意叫我也不反对,再说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梅’字,你那么叫也不算全错”,梅前辈嫣然道,“你说的梅老,是我爷爷,而我,叫小梅。”
毕铮呆住,直愣愣望着小梅,后者则是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显然在等他露出那欲哭无泪的可笑表情。
这么说,她并不是驻颜有术的老太婆,不是粉脸装嫩一身橘皮,不是又哭又闹假装清纯,更不是老牛吃嫩草占自己便宜?那昨天两人在水缸之内……
毕铮脑中浮想联翩,细细回味起缸中滋味,心内竟为自己的保守暗暗有些后悔,双眼也不由自主在小梅身上逡巡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往哪里看?”,小梅抱住胸口,顿足叫道,“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叫你同去北丘可是有其他原因的。”
“什么原因”
小梅眼珠一转并不正面回答,“我刚来的时候,见你们斗得如此惨烈,你胸前还画了符,想必知道那无名符册的厉害吧?”
“大概知道一点”,毕铮望着房梁,脑中浮现师父最后的飒爽英姿,耳畔似乎又响起那破锣般的呼救声。
“蛤蟆精逃走前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吧,就算不为你师父报仇,单单为了让她不再屠戮乡民,你也必须杀了她。”
“结丹妖兽,我打不过”,毕铮低头道。
“学会这些就可以”,小梅努努嘴,“到时候不但可以对付结丹妖兽,还可以做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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