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出云观竟真有如此底蕴,那令妹当真是前辈……你留作炉鼎之用的?”
“呃,这个嘛……”,毕铮本想否认,但一看镜心正双眼圆瞪望着自己,顿时玩心大起,“是啊,只是依我现在的能力,即便与她双修用处也不大。”
“何止用处不大”,牧妖摇头道,“她现在受了敏君所渡真气,还连她假丹也吞入腹中,在修炼上已比你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况且敏君真气正由鼎术修炼而来,你若是和她即刻开始双修只怕会被她吸chéng rén干。”
毕铮一愣,看向镜心,见她水汪汪的双眼露出挑衅之色,心中大大不忿,“那还是将她送给你好了,你总是能压得住她吧?”
牧妖愧然一笑,“你救了我的命,我哪还敢要走令妹?我见你在危急之时仍心系令妹安危,就知道你俩情义深厚,你刚刚那话只是想试探于我吧?”
“哈哈”,被牧妖说破,毕铮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换个话题,“我猜敏君渡气自残倒也不只是为了放过我。”
牧妖看向毕铮并不接话。
“我猜她是认为你有了新人,很快就要抛弃她了,觉得生无可恋吧,十年对于凡人来说也不算短了”,毕铮看着墙边那摊黑色碎块继续说道,“看她最后那下举动,你也猜得出她的想法对不对?”
牧妖低头叹了口气。
“你修为高深,寿命也漫长得很,我一个凡人不敢要求你什么”,毕铮斟酌道,“只是希望你今后利用炉鼎的时候也偶尔考虑考虑她们的处境,让她们不留遗憾地渡过这几十年也就是了。凡人所求的,其实很简单。”
“我晓得了。虽然你只是凡人,但能力见地都是不俗,我牧妖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今后但有所用,我都在所不辞”,他说着,掏出块巴掌大小的玉简,“这上面详细记载了我的鼎术,你且收下,待你修为提高后,或许会有用处。”
“好,我就交你这个朋友”,毕铮接过玉简,冲镜心邪恶地笑了笑,“差点忘了,舍妹受了敏君渡气,到现在都无法动弹,你能不能……”
“哦,这个简单。”
两人正在闲聊,破损的门外却突然有人高喊:“牧妖大仙已经杀了蛤蟆精了!牧妖大仙已经杀了蛤蟆精了!苍天开眼呐!”
扭头看去,只见门外不知何时竟跪倒了一片人影,个个磕头如捣蒜,口中诵念:“牧妖大仙为民除妖,法力无边,功德无量,我等当立祠庙日日焚香膜拜……”
毕铮微微一笑,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假模假样叩起头来,同时嘴上说道:“我被这蛤蟆精缠得怕了,也不想要这么大一个名声,这个功劳就全归你了,你提也不要提我。从此之后,我过我的小日子,你寻你的炉鼎,咱俩各取所需。”
……
毕铮背着镜心走出小岳阳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此时镜心虽仍是浑身无力,说话却已无碍。她拒绝了毕铮送其回家的好意,以害怕为由执意要跟着毕铮,后者拗不过她又不忍将她直接丢在大街上,只得设法先找到小梅再考虑后续的安排,抬头一看,却见小梅仍端坐在中午二人吃饭的那张桌边,支着下巴笑盈盈地望着他。
“小梅”,毕铮一见到她心中大喜,立刻背着镜心屁颠屁颠跑入酒楼,将镜心放在座上后自己便一屁股坐在小梅身边,抢过她的茶杯灌口茶道,“你一直在这儿吗?我可想死你了!”
镜心饶有兴趣地看看毕铮小梅,之后指着小梅问毕铮:“她……是嫂子?”
“哟,哪儿骗来个这么水灵的妹子”,小梅对一身公子衫的毕铮毫不在意,倒是冲镜心多看了几眼,“不会又是一会儿花言巧语要帮人家,一会儿又拼死拼活救人家的命,最后实在无可奈何只能好人做到底把人领回家了吧?”
毕铮一呆,这才突然想起她是个醋坛子,镜心则没心没肺大点其头:“嫂子你真厉害,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哥哥还说要把我当炉鼎,和我一起双修呢!”
“噗”,毕铮一口茶喷出老远,咳嗽连连,喘息地摆手道:“镜心你别这么口无遮拦行不行?兄妹之情生生被你搅成了勾搭成奸!小梅你别误会,我只是顺便……”
“是啊是啊,你每次都是顺便,当初在出云观遇见我之后,不也是顺便替我解毒,顺便跟我回趟北丘,一顺就顺到了现在。”
毕铮百口莫辩,简直就要哭出声来,小梅看他这副模样,终于“扑哧”一笑,“好啦,你进去之前才在门口遇见的,我都看到了,你好歹也生了张嘴,怎么连解释都不会,还越描越黑!”
“呵呵”,毕铮放下心来,挠挠头道,“小梅,你一直没离开过?”
“是呀”,中间只去了趟茅房。
“这么说,不久前在二十里之外袭扰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
“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呃,也是”,毕铮又喝口茶道,“我只是觉得奇怪,那蛤蟆精为什么要先在他处袭扰逗引一番,之后又来小岳阳和牧妖当面对战,她想打的话直接来不就行了吗?”
“我又不是蛤蟆精,我怎么会知道。”
“还有,刚才在小岳阳里,我们斗成一团那么热闹,你都没有发现吗?”
“当然发现啦”,小梅一脸云淡风轻,“刚才整条街的人都跑得一个不剩呢,就我坐在这儿等你。”
“那你……怎么没进去看看我”,毕铮有些不悦道,“你不知道刚才有多险,我被绑在柱子上,差点就要让人给宰了。”
“怎么宰?”,小梅俏生生问道,“我不进去是怕你分心呀。”
“宰就是宰呗”,毕铮想到敏君的挑逗顿时有些心虚,要是小梅知道自己对别的女人起了反应也不知会不会发飙,“我当时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自杀了事呢!”
“你胡说”,镜心插嘴道,“我看你当时表情可**的很,特别是见敏君那身……”
“你闭嘴!”,毕铮大怒,可一见小梅望向自己的目光便立刻软了下来,“先喝口茶再慢慢说。”
镜心朝她撅撅嘴继续道:“再说,什么叫孤立无援?我不是还在吗?当时要不是我几句话劝住敏君,你现在早chéng rén干了!另外,除我之外,屋外也还有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未曾露面。”
“哦?他在哪儿,我怎么就没看见”,毕铮奇道。
“那时候牧妖和蛤蟆精正斗得死去活来,我见牧妖突然放出一圈灰光觉得很有意思,就一直盯着那光扫到屋外,这才恰好看见灰光扫过屋外老槐树时,枝桠上垂下条淡huáng sè毛茸茸的尾巴,我以为树上有兽类隐藏,仔细一看却发现枝叶丛中还躲着个人影,块头不大,淡青的衣服,就……就和嫂子这身衣服有点相像。”
“真的?”,毕铮难以置信道,“难道那蛤蟆精还有同伙?可为什么直到最后也没见谁过来救她呢?”
“千真万确,我那时候虽然动不了,但眼睛还是看得很清楚的,那条尾巴大概有两尺长,毛色油光发亮挺好看的,尾巴尖上还有撮白毛……”
“咱们还是离开这儿吧”,小梅忽道,“越来越多人朝这里聚来,再迟咱们恐怕都挤不出这条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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