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一天后的清晨。
我推开hòu mén,的纸伞蓬地一声张开了黑色稳健的四肢,落下的雨点,疯狂砸在头顶,让我握住纸伞的再一次紧了紧。四下瞅了瞅,黑伞足够大,伞下就算加上王治那家伙,也依然没有任何问题。
抬脚漫步在一片水汪汪的路口,视线模糊,密集的雨水冲刷下,能见度极底。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条条街道,迈步来到杜大娘的档口,张口要了一碗豆腐花。
一把巨大的圆木伞下,遮住了杜氏豆腐花档口内,仅有的两张小木桌。杜大娘一边盛着豆腐花,一边朝我看了过来,眼神有些忧伤,却不知她为何忧伤?
“呦呵,你今天气色不是很好,跟别人打架了?”
打架?我脸上有伤吗,没有啊!
我双眼向上一翻,道:“您就不要嘲笑我了,最近失眠成灾,打架都没有力气!”
杜大娘呵呵一笑,道:“那拉屎总有力气吧。”
我嘴的豆腐花,差点狂喷而出,略微缓了缓神,这才咽下一口豆腐花,心情顿时不爽。
我搁下大碗,好奇地看着对方:“杜大娘,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呐?有意见就说,别每次见面都来膈应我!”
杜大娘耸了耸,道:“没有啊,你怎么会有如此一问,难道我脸上写字了吗,不可能呀,出门前我还照了照镜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美!”
我深知杜大娘擅长诡辩,只能朝她投去鄙视的眼神,始终没有接上她的话。
“对了,听说你家快成废墟啦!”
她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快,话里明显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拜托,不用这么明显吧。
我抽了抽嘴唇道:“不劳惦记,我家不缺钱,就算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推旧建新吧!”
“败家子!”
杜大娘暗地里骂了一句,虽然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甚至只是嘴唇微微挪了挪,但有着异于常人感知力的我,还是听到了。
“杜大娘,好歹我也是客人,能不能给点面子,不要在背地里戳我脊梁骨,就算真的要戳,也别让我看见、听见好不?”
我登时拍桌子瞪眼,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大娘目闪过一丝惊讶,继而赔笑道:“倒是我的失礼了,只是你横看竖看,没有一点不对啊,都是败家的料!对不起,刚才我又不小心说了一句大实话,伤了你的自尊心,我在这里,正式向你道歉!”
这也叫道歉?!
我一扬,顿时气愤道:“道歉不必了。”
扔下一个铜钱之后,转身要走。当真是话不投,半句都嫌多,没想到吃碗豆腐花都被人挤兑,真是倒霉透顶。
但是杜大娘挡在了我的身前,气鼓鼓道:“不接受道歉也就罢了,丢一个铜钱打发要饭的啊?”
我没想到杜大娘居然耍无赖,登时变了脸色:“这豆腐花平时不都是一个铜钱一碗吗?”
杜大娘声势夺人:“没错,但那是平时。现在是什么时候,下雨天,老娘我大雨天给你做豆腐花,容易吗我?”
她把一伸,在我眼前晃荡:“十个铜钱一碗,少一个子都不行!”
“什么,十个铜钱一碗!杜大娘,你心也太狠了吧,一口气涨了十倍的钱,这不是敲竹杠吗,你怎么不去抢?”
“大白天的抢什么啊,你这人有病吧你!”
“我没病,倒是某人想钱想疯了吧!”
我看着气不打一处出的杜大娘,越想越不对劲。视线一撇四周,倒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感情今天是下雨天,杜大娘的生意做得不是很顺,特意要从我身上搜刮点钱财,以减少她今天的损失。
但为毛,要从我身上搜刮?我当真长了一副败家的嘴脸,还是我就特么不招人待见?
“你到底给不给?”见我一阵失神,杜大娘吼道,里把玩着一把快掉光毛,只有几根枝干在上面做工粗糙的扫把。
这架势,真的是要动粗啊!
“算你狠,我给!”
沉思良久,好男不跟女斗,我咬了咬牙,从腰间摸出十个铜板,重重地拍在了小木桌上。小木桌似乎天生柔弱,经不起我一掌之威,居然摇摇欲坠,像是要散架似的。
见此,我生怕杜大娘再次朝我敲诈lè suǒ,步并两步,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但是背后又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道,硬生生把我拉了回去。
我回过头,无力道:“又怎么了,钱我已经付过了!”
我说话的时候,再朝桌子上一瞥时,尼玛,钱呢,刚才还在那里。这杜大娘不会是把lè suǒ当成一项致富段,上瘾了吧,不会吧。。。不会那么黑吧!
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头望着那张笑里cáng dāo的脸蛋,心想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招数。出奇的是,对方居然没有再次向我lè suǒ,就连语气也变得有些不着调。
“我心情好,请你吃一碗豆腐花。”
一碗?就算十碗也是应该,但。。。真有这么好的事?
四周坊邻都知,杜大娘是只铁公鸡,像来只有进没有出的份,要从她身上拔下一根毛,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该不会又在算计我吧?”
我定定地朝她看去,她却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我,倒是让我有些拿捏不准。
“坐吧!”
我这一犹豫,杜大娘便死死地把我按在了木凳上。
“稍等片刻,滑滑嫩嫩的豆腐花,马上奉上!”
不一会儿,又热又烫的豆腐花搁在我面前,我临末问了一句:“加糖了没有?”
杜大娘双在抹布上摸,笑呵呵地回道:“知道你心里苦,特意加了一勺!”
“我要两勺!”
“好勒,这就给你加!”
加糖的豆腐花,才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杜大娘的唯唯诺诺,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随即想到,她平常也是这样大咧咧的,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风卷残云吃完豆腐花,杜大娘突然坐在了我对面,小声与我交谈。
“看到没有,那几个人一直在看着这边,老是说,是不是你又在别外惹祸?”
某个角落之,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头顶戴着斗笠,只露出眉毛以下的部位,正死死地盯着我。我正襟危坐,硬是没有再多瞧一眼。
“关我甚事?他们也许是垂怜你的美色,特地跑来tōu kuī你的!”
杜大娘无缚鸡之力,就算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压根没想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小色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怪我家小花被你迷得死去活来,这嘴巴倒是甜的很呐!”
杜大娘脸上含春,就连说话也颠倒四的,她刻意挑了挑额头上的碎发往耳垂两边搁,继续道:“老娘虽然也快四十岁了,风韵自然还是有的。想当年,我貌美如花,追我的男孩,几乎可以从洛阳城头排到城尾,那时候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只可惜。。。”
杜大娘的话音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所打断,她不由皱了皱眉头,转身看向来者,来者一共人,身形适,不胖不瘦,却都戴着斗笠身披着蓑衣。
“公孙不凡,跟我们走!”
杜大娘朝我看来:“你认识他们?”
我回过神,摇头:“不认识!”
杜大娘连忙嬉皮笑脸迎上:“杜氏豆腐花,吃过的人都说好,位客官都来一碗?”
我的额头瞬间刷过几道黑线,杜大娘还真是。。。
“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那群人凶神恶煞,根本没给杜大娘笑脸,单一推,杜大娘已是原地打了一个转,差点飞了出去。
杜大娘稳住了身形,顿时怒斥道:“哪来不长眼的家伙,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管你这是什么地方,误了咱仨的好事,把你这破档口都给拆了!”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强欧妇女,你们。。。你们。。。”
杜大娘抡起旁边的扫把当作wǔ qì,也许是急坏了,竟然护在我身前,张牙舞爪地与斗笠人形成对峙。
“别伤害她,我跟你们走!”
我轻轻地推开杜大娘的双臂,对着杜大娘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我径直走向对面个素昧平生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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