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理所当然地吃了个闭门羹,甩门带起的风刮在他脸上,他脸色难看地憋出一句话,“江流,你真的不想知道晏海鸣的事吗?还是在你心里,他和我们一样,毫无差别,只是任由你玩弄的对象?”
过了一会,江流才将门打开,他的脸色同样阴沉,低声说道:“杜景,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现在是受害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し”杜景见他的奸计得逞,也不再浪费口舌,顺势推门进到江流的公寓。
他第一句话便是,“你家怎么这么小!?”随后杜景用无比怜悯的眼神看向江流,搞得江流还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去我家吧。”杜景想了下,神色冷然,“晏海鸣这人是怎么回事,竟然让你住在这样的地方。”
江流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事实上,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房租一个季度一个季度地上涨,他又不像杜景是公司高层人员,包住宿,之前就是个普通员工啊。
如果他去和裴邵争取优渥的住宿,没准会被他用一句,你不是要尊严吗,给堵回来。
那就更心塞了好吗!
“明天搬,明天搬。”江流打着哈哈,随后想到他和杜景还折腾什么,“行了,你今天可以走了。”
“你不需要我伺候你睡觉吗。”杜景看着江流,“你忘了吗,从前都是我陪在你身边。”
“……”鬼知道他的伺候睡觉是要做什么,江流伸出手打断他,转过头不再看他,“杜景,我为之前的事情抱歉,但我现在明白了,谁都会有这么艰难的时间,我想通了,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再多纠缠只是会徒增烦恼。我不是过去的那个皇帝,我是江流。”
“你现在一句话就想打发掉我了。”杜景紧紧抿着唇,偏执地盯着江流。
“是的,不仅是你,其他人也是这样。我玩够了,也不会对你们感到愧疚,该有这种心情的不该是你们吗?”江流冷冷地回视着他,“你以为我会因为晏海鸣的事情对你妥协吗?不,不可能,没有人能再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室内安静一片,江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朝杜景扬了下手机,“我会问闻人弦,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杜景讶异了下,随后弯起嘴角笑了。
江流打了个电话给闻人弦,这个时间段是闻人弦大脑最为活跃的时候,他接到电话以为是谈白天的事情,但江流一开口他就沉默了。
“晏海鸣的事情你知道吗?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闻人弦正在犹豫说与不说,说了,好像是在将江流往晏海鸣那里推,他不想,不说,好像他之前说喜欢江流的所作所为都没有说服力。
“你还要考虑多久?”江流隐隐觉得有不妙的预感,他紧蹙着眉问道。
“恩,明天我来见你,详细的事情等见到你再谈,可以吗?”闻人弦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好吧,明天见。”江流也觉得不能急于一时,他挂了电话,挑起浅棕色的眼眸看向杜景,似乎在问还不走?
“这里这么不舒适,我陪你。”杜景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
再加你一个不是更窄吗……江流懒得理他,他给他的助理发了邮件,让他第二天上班后帮忙替他找房子,他终于也变成那种压榨员工的吸血鬼了。
“你真不走?”江流脱下拘束的西装外套,又问了一遍杜景,对方最有眼力见了,眼看江流心情越发不妙,杜景还是很识相地离开了。
杜景走后,江流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疲惫,带着对晏海鸣的疑惑,他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江流心神不宁地等到了闻人弦,他开门见山道:“叙旧就免了,你直接和我说你知道的事情吧。”
闻人弦用那种忧郁的目光看了江流一会,看得江流后背发凉,最后他递过来一个剧本。
剧本?
“这是我之前写的,《权势》的前传。”
他的话音刚落,江流的心就咯噔一下,顾不上让助理给闻人弦倒咖啡,他就快速翻阅起来,看完之后,神情恍惚。
“你没事吧?”闻人弦关切地问道。
江流双手捂着脸,垂着眼眸没看他,“你不是还要转公司吗?这事你找一位张律师去谈谈,我现在……现在有点不舒服。”
“那好吧。”闻人弦看了他一眼后出去了。
江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头埋在双手之中,晏海鸣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副景象,他坐到他旁边的沙发,温热的手掌抚着江流的后背,“你怎么了?不舒服?难道昨晚去饭局喝多了?”晏海鸣玩笑般地说道。
江流不置可否,他抬起头,转过身看向他,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晏海鸣扬起的嘴角弧度渐渐往下拉,他收敛起了笑意,冷冷地问道:“谁告诉你的。”
然后像是变脸一样,英俊的脸上又绽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这怎么可能?我身强力壮,晚上来我家,我会让你见识一下。”
江流望着他的笑容,心情越发沉重,“你别骗我了。”
晏海鸣的笑容终于再也挂不住。
安静的办公室内,门口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晏海鸣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江流的肩膀上,这种女气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有股撒娇和卖萌的意味。
如果是之前,江流一定会吐槽他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姑娘一样,但现在他真的没有心情了。
“原来你说的来生再见,是这个缘故。”江流自嘲地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来生再见,缘分这种东西如此的虚无,只有靠人为才能绑在一起。
“如果我说,我快要死了,你会和我在一起吗?”晏海鸣没有接江流的话,而是又起了一个话题。
“你会吗?”他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