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广武听到这话,一跃跳下火炕,跪倒在地上,拜问道:“请问王大伯,您知道地方吗,我要去救她!”
王峻笑呵呵地扶起黄广武,拍肩道:“放心,少年郎,老夫已经派人严密设伏包围了,就在城西仓库附近的火祆庙。呵呵,老夫与郭老弟是兄弟,你又是郭老弟的义子,那你的媳妇就是我的儿媳妇了,放心,误不了事!”
郭荣也走上来,安慰黄广武道:“四郎,你看,王大伯和父亲都为慕雨操心着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来,先吃点东西吧,等会才有力气去战那帮粟特胡人!”
亥时过半(约晚上10点),王峻领着众人和兵士来到城西仓库附近的火祆庙。王峻对着那个告密的玛古斯(祭司)说道:“就是这?拜神会开始没有?”
那个玛古斯跪地回答道:“禀大人,还没有,传信人说是子时最好。还有就是全城的信众要聚集起来,也需要时间。”
王峻点头,命令道:“你带几个人进去,就说是信众。不要想耍花样,外面就是官军,随时冲进去将那些劫匪杀个干净!”
那玛古斯不断磕头道:“是,是,小人遵命。还请官军都披上帽子刨服,遮住头发容颜,好不被发现。”
于是,王峻选了五个高鼻子的军士,让他们同黄广武、郭荣一起进去。要黄广武、郭荣进去的原因是必须辨认出苏慕雨,找到她在哪里。这七个人都头戴北方游牧人常带的毡帽,套住头发和面部两侧,头略低下,避开火把的光亮,身穿皮袍,跟着那个玛古斯走向火祆庙。
这个火祆庙的看守,见到是玛古斯带路,也就没多纠缠,放他们进入大殿——拜火教由粟特人沿商路一路传播,多的是各种部落胡人参加。
黄广武和郭荣被五名军士护卫在队伍中,跟着玛古斯排进拜神的队伍。
这个火祆庙的大殿很大,可以容纳两百人坐下。而今夜,足足来了三百多人,人头攒动,只能站着排队等候。只听得一声高喊:“圣火到,信众肃立!”
登时,所有胡人都静了下来,站在主道两侧,齐齐双手抚胸行礼。
只见,一名玛古斯走在最前面,右手拿着一个大水杯,左手做莲花指,神态肃穆庄严,缓缓走向祭坛。
跟在这名玛古斯后面的,又是两个玛古斯,其中一个,手托着一个火坛,坛中之火雄雄燃烧,散发出檀香的气味。另一个,端着一盆木棒,显然是随时准备给火坛添加燃料。
三人走上祭坛后,手托火坛的玛古斯安放好火坛,再小心地挑拨火焰,加入木棒燃料。然后,另一个玛古斯高叫道:“众教众行礼!”
黄广武等人连忙按照告密的玛古斯的说法,将腰间的拜火教腰带解下来,捧在手中,对着圣火坛,眼睛注视着火焰,如同其它真正拜火教信徒一样。
过了一会,祭坛上的玛古斯又宣布道:“礼毕。众教众安静。‘亚斯娜’献祭开始!”
这时,手托火坛的玛古斯,开始大段背诵经文。这个经文,来自拜火教的经典《阿维斯塔》,但是,黄广武等人是一个词都听不懂。
而手拿水杯的玛古斯,这时用手指沾着水杯中的水,洒向圣火。
第三名玛古斯,则在祭坛周围,挂出三十幅画像。这些画像,都是高鼻深目的神鬼形象,还有**。
然后,第三名玛古斯领着仆人,向众信众一一分发“豪麻”水,即圣水。这“豪麻”水,据告密的玛古斯说,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精神亢奋地药水,一向由玛古斯家族世代继承做法,外人不得而知。当然,玛古斯对信众的说法就是:圣水能使人精神焕发,拥有智慧、勇气、和健康,甚至获得永生。
当然,黄广武等人是不会喝这豪麻水的,他们都偷偷将水顺着衣领灌到衣服里。
过了不久,大殿中的信徒们就变得兴奋又胡言了,纷纷喊着各种求神的话语,甚至拜倒在地。
黄广武一惊,心想,原来这么古老的时候,所谓的雅利安族群就会制造兴奋剂毒品了?还用在了邪教信仰上!果然是自古就邪性啊。
这时,有一人走上祭坛,大声道:“诸位信众,光明大神阿摩保佑,我们的丰收生育女神娜娜亚终于转世了,大伙一起欢呼庆祝吧!”
众胡人一阵骚动,只见四名粟特大汉,抬着一挺座椅走上祭坛。座椅上绑着一个小姑娘,正是苏慕雨。只见她头戴梅花王冠,身披紫貂皮袍,被绳子牢牢绑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圣女,圣女。”众拜火教胡人如痴如醉地高呼道,将苏慕雨的哭喊声淹没了。
黄广武定睛一看,那个领头的胡人,就是那天在火祆庙见过的高个绿眼粟特人,登时不再迟疑,招呼郭荣和军士们一起上前解救苏慕雨。
黄广武此时心中又恨又怒,犹如一头豹子一样,几个健步就冲到祭坛前,弓步弯腰,拔剑捅向守卫在苏慕雨右侧的大汉,整个动作如流水一般,短剑划了个半圆出鞘,到了右腰前,猛地向斜上方刺去,从那大汉的小腹一直捅到肝部,同时脚步不停,左肩猛撞那名大汉,拔剑出来。登时,那大汉腹中血箭冲出,倒地抽搐。
紧跟黄广武的郭荣,也是一剑横切另一名大汉的大腿,然后趁那大汉剧痛弯腿时,一剑捅向他的咽喉。这两人的动作,也就是一两个呼吸之间完成,迅雷不及掩耳,使得周围的胡人惊呆了。
这时,四名军士也冲了上来,护卫在两人周围,并砍翻所有五步内的胡人和玛古斯。
那个高个绿眼粟特人见状,不禁举着受伤流血的手臂,大喊道:“众神教信徒,有邪魔入侵,快来杀邪魔啊!”一边说着,一边跑向远处。
仍沉浸在豪麻‘圣水’刺激中的胡人们,听到这话,纷纷鼓噪。不过,由于他们的精神状态不大清醒,所以动作颠三倒四,并未很快对黄广武等人形成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