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飞速变幻,呼啸之声不绝于耳,但现在的季云早已脱胎换骨,蜕凡化灵。
双手猛一用力,坚硬的山石如同豆腐般被破开,季云下坠的身体顿时停滞。
看了看上面的凌绝峰,犹豫瞬间被好奇取代,手脚并用攀登上去。
人影闪动,一蹬之力就能有一二十米,如同一只灵活的猿猴。幸好附近无人采药拾柴,不然一定会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眼看快到了,季云的身势渐缓,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
“就是这里。”季云清晰的记得再往上一步就是那诡异所在,蓦然停了下来。
抬头仔细看去,确实有些不一样,方圆一丈范围内隐隐有些轮廓。
“被草木遮掩了。”幸好有几处地方草木稀疏,不然根本难以发现。
季云四下扫视,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颗酸枣树,连根拔起后清理了一番,只留下了相比之下显得粗壮的枝干。
“真的行。”他毫不犹豫的朝那一丈之地抽去,并没有发现异常。
花草枝叶纷纷掉落,可奈何草木根茎极为坚韧,要想用酸枣枝清理干净不知要猴年马月,
“砰。”
一颗大树轰然倒地,季云迅速截取了一段,重新回到了原地。
他双脚直插山石内部,双手直接抡起树干舞动起来。
异变陡升,树干刚刚接近那一丈范围,便诡异的消失了。
季云呆呆的看着双手的轮廓,要不是它提醒自己,还以为刚才手里真的没什么东西呢。
“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季云不解,起码得有一股力作用在手上挣脱束缚吧。
“难道必须要用这凌绝峰上的植被。”他瞬间又想到另一个关键。
又是一番寻找,终于看见一颗还算中意的,是一颗约莫chéng rén手臂粗细的石榴树。
“果然。”季云耐心的慢慢抽打清理,身影围绕着一丈范围挪动着。
时间悄然流逝,终于所有植被尽皆被抽打干净,虽然山石表面被花草枝叶浸染,但轮廓却尽收眼底。
季云发现,方圆一丈的岩石居然差异巨大,有三中色彩。
最外面的一圈发白,中间棕中泛黑,而中心则是彻底的黑,如同黎明前的夜。
“眼睛。”椭圆形的轮廓,层次分明的色彩,分明是一只眼睛。
季云晃了晃脑袋,感觉有些晕晕的,那只眼睛好似连通着什么,看见它犹如看见个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洞。
迅速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它,担心时间久了又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季云明白今天的事就到这里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解开这个谜,只能留待以后再窥究竟。
整理好思绪,直接下山回家了。
这次时隔不久,家人还以为他辞掉了外面的活计,特别是弟弟季海,高兴坏了,缠着哥哥问个不停。
得知季云这次离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父母久久不语,最后还是告诫他注意安全,别无他求。
季云默默记在心里,看着越活越年轻的父母他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就这样,季云忘记了修炼,每天就是拾柴做饭、陪弟弟玩耍,偶尔出去采些草药……如同回到以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山里人。
“云儿,你这草药估计我们是用不上了。”季方圆打趣道。
“是啊,也不知咋的,总感觉越活也年轻,越来越有精神。”季母边说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
“母亲,这样才好啊,我还要你们永远陪我呢。”弟弟季海不知从哪冒出来。
季云笑而不语,确实,日日饮用灵水的家人和乡亲每天都在改变,但丹药之力总有耗尽时,必须想些办法。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
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季云看着脚下的田地,重重的踏了一脚,如同要留下的一个印记般。紧接着扛起锄头,伴随着夕阳的余晖回家去了。
这是他离家前的最后一晚,菜色丰盛,都是他喜欢吃的,一看就是母亲忙活了半下午才做成的。
气氛压抑中带着兴奋,母亲时不时给他夹菜,惹得弟弟一阵埋怨。
“在外面呆的不顺心,随时回来。”父亲季方圆最后说道,朴实的话语中带着最真挚的情感。
季云重重的点了点头,休息去了。
天色蒙蒙亮,看着熟睡中的弟弟,季云微微一笑,为他盖了盖被子。
这段时间以来,季云发现弟弟季海每天都在改变,与别人迥然不同的是,弟弟的改变太过巨大,仿佛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缓慢复苏。
“应该不是坏事。”最后又确定了一遍才推门而出。
他不喜欢离别时的伤感,默默离开了。
季家门前。
“好了,儿子都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
“恩。”两人慢慢走了回去,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
季云最后看了一眼家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季云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前往浩宸宗,而是行走在山间小路上,徒步丈量着脚下的每一分土地。
从小到大,他基本就在三个地方呆过,苍源山、漓月宗和谭城,所以想趁这个机会沿途欣赏一下各地风光,领略天地自然的伟奇。
毕竟,修真不在一时,毕竟修真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活,而非忘记生活,况且生活本就是炼心之旅。
峰林峡。
深藏于内陆腹地,美丽而神秘,这里的野山野水无处不入画,在这里天地就是自然,自然就是一切。
随便找了一地方盘膝坐下,呼吸渐渐均匀,他被这里的美丽、宁静、和谐所染,感觉生命本就该如此从容恬淡。
元阳梯田。
层层叠叠的梯田,如天梯一样沿着山坡直上云霄,恰好起了雾,让高出变得虚无缥缈,真的好似登天之路。
季云陡然豪气万丈,路就在脚下,等待着他一步步迈上。
渊黄瀑布。
一道道瀑布,飞流直下,声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揣翻腾,水气蒙蒙,珠玑四溅。
“舒服。”季云直接站在了瀑布下面,享受着如醍醐灌顶般的拍打,慢慢眯上了眼。
……
沿途漫漫,季云去了太多的地方,感受着天地的浩瀚,越发明白了自身的渺小,同时更激发了他的jī qíng与渴望,渴望与天同齐,与地同寿。
临安城,海边重城,富豪商贾多不胜数,怀揣梦想而来的年轻人更是多如牛毛。
此刻一个身穿麻衣的少年被一番盘问后进入城中。车水马龙,他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如果细看的话,却别有一番气质。
这一路而来,季云都挑一些偏僻小路一人独行,这次进城也算是感受感受人气,然后便直接前往浩宸宗,不再耽搁。
“小伙子,进城找活的吧,跟我走吧,保你不吃亏。”一个年约四十许的中年男子扯着嗓子喊道,眼中划过一抹狡黠。
“不是。”季云回应道。
“外地来的吧,你放心,你可以四处打听打听,我李四在临安城可是出了名的仗义,绝不会亏待自己兄弟。”中年男子一听季云的口音立马又精神了几分,哪肯轻易放过他。
有些想上前的,看清李四得模样后纷纷停下了脚步。
“我真不是来找活的。”季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戳破,而脚下明显快了几分,但奈何人太多,根本快不了许多。
“我这里活计多的事,你可以出海打渔,也可以在店里帮忙,还可以搬运货物等等,只要你想干的没有我安排不了的。”李四跟上,认真说道,瞧那傲然的模样,如果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估计真能信上几分,可惜季云既非初出茅庐,更不是简单的小伙子。
季云皱眉,很是无语,李四还以为他在犹豫,不由兴奋得早多说两句。
“李四,你又在这里骗人,还要不要脸了。”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走来,指着李四的鼻子喊道。
说完,转而看向季云道:“小哥,可别信他的,此人在临安城臭名昭著,一会还不知道怎么把你卖了。”
“李子,还他玛的是一家人,你就这么污蔑我,小心烂舌头。小伙子,你别信他,他就是看我招到人了,眼红罢了。”李四先是恶语相向,然后和颜悦色的看向季云,简直判若两人。
“谁和你是一家人,别恶心我行不行。”李子一脸鄙夷。
“你丫的,按辈分你还得叫我叔,你如此不尊礼教,就不怕雷劈么。”李四越说越气,恨不得过去扇他两巴掌,可却有所顾忌,一直不敢行动。
“要真有雷劈也是劈你不是劈我。”李子反唇相讥。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季云朝李子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赶紧趁机离开了。
走出没多远,便传来李四恶狠狠的话语:“李子,都是你干的好事,又让我少赚一份钱,你等着,我这就找你爹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去啊,你去了我让你有去无回。”
后来,季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青年男子无碍。
走着走着,季云摇头一笑,其实这种感觉也不错,起码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心。
这就是生活,形形色色的人演绎了千姿百态的事,塑造了或阴冷、或悲凉、或温馨、或喜悦的缤纷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