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寻找着的……”身穿黑色雨衣的少女走在雨中,她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四周破旧的房屋和远处的钟楼传来的阵阵回响映照着四周的凄凉。
这里是贫民窑,是这座城市最黑暗最混乱的一角,劫匪、强盗、毒贩,他们大多藏身于此,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真正地让人感到安全感,四处都弥漫着犯罪和暴力的腥味。
破碎的房屋门被打开,一个醉汉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摇摇晃晃,猛地撞在了黑衣少女的身上。
少女跌落在地上,泥水沾满了全身,她将雨衣的兜帽拉低,站了起来,正准备离去。
“喂!你什么意思!”
突然,少女的手臂被醉汉拉住。
“是你把我撞到了吧!快点道歉!”醉汉一推,少女再次摔倒在地上,“哑巴啊你!”
少女低着头,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转身,继续向着前面走。
醉汉看着慢慢走去的少女,不由得心生怒火。
“喂!给老子出来!把那丫头抓过来!我来教教她什么是礼貌!”醉汉朝着屋里喊着,顿时,门内一下子出来十几个人,看着远去的少女,一下子追了上去。
少女转过头来,看见了身后的一群人,连忙跑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一伙人也跟了进去,巷子的尽头是一扇铁门,他们看了看四周,断定女孩一定从这里爬进去了,他们强行撞开了铁门,闯了进去。
醉汉看着他们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出来,心里觉得奇怪,便也跟了进去。
眼前冲击性的一幕让醉汉的酒劲一下子落了下去,他的酒也瞬间醒了。
几十个精壮的成年男人,就这么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之中,血液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将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而刚刚看到的黑衣女孩,则站在了一边,她的手上拿着形状极其奇怪的短刀,只是一甩手,刀刃一下子展开,裂成了三片。
“你……你干了什么!”醉汉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女孩依旧沉默,被兜帽遮住的脸上一下子闪过两道血红色的光痕。
随着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醉汉捂着脖子,也倒地不起,成为了那些尸体的一员。
女孩将刀刃收起,藏回了斗篷里面,将那些人的尸体一具具地拖到了一旁的棚屋内,她舔了一口刚刚死亡不久的脖子上源源不断地冒出的鲜血,眼睛里的红光越发闪亮。
“对不起……”
……
“真是惊人啊,这么严重的骨折,只用了一个星期就痊愈了。”姚诗检查着艾欧娜的身体,不由得感叹道,“‘血之枭’果然是战斗种族……”
“嘿嘿……”艾欧娜只是笑着。
的确,“血之枭”的身体比常人的各项能力都要强上数倍,但比起艾欧娜的痊愈速度更加惊人的是能够一击重创艾欧娜的路亚。理论上来说,路亚作为普通人,是无法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和速度的,按照千绘的分析,应该是他体内的混乱魔力所致,强化了他的体质,但也让他的情绪变得及其不稳定。
现在的路亚仍旧在夜倪儿的结界里,他很安分地呆在里面,或许他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害怕伤到其他人吧。
而千绘在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内,每天都会来来基地找夜倪儿确认情况,这段时间里也教给了基地里的魔术研究人员凝炼魔力结晶、制造特殊胶囊的方法,虽然目前的制造速度很慢,一天只能生产60颗左右的药,不过用来满足缎音的需求也足够了。
“对了,珈卢娜呢?”艾欧娜转头不见她,不由得问道。
“她刚刚说同学约她出去,就出门了呢。”姚诗说道,“现在外面可是在下雨呢,她到底去干什么了……”
艾欧娜猛地想起了什么,她问姚诗:“距离上次把缎音带回来到现在,大概过了多久了。”
“少说也有十几天了吧。”姚诗计算道,“十三天左右吧。”
“那家伙……难不成真的去……”艾欧娜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姚诗,你知道珈卢娜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跟我说……”
艾欧娜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她看了一眼一旁空空如也的杂物架子,连忙起身穿好衣服,一下子冲了出去。
“喂!艾欧娜!你要干什么!”
“我回家一趟!”艾欧娜说完,拖着还没什么力气的身体,一下子冲出了病房的大门。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甚至都看不见稍远一点的地方。
“从这里回到家里,直线有大概700米的距离,连续使用35次时移的话……那样体力消耗太大了……”艾欧娜计算着,牙一咬,冲进了雨中。
一道蓝色光在雨中闪烁着,屋顶、围墙、电线杆、路灯上,随处可见残留的蓝色光点,不到一分钟时间,艾欧娜已经站在了家门口,由于移动速度之快,衣服没有打湿太多,她喘了两口气,一个瞬移,闪进了屋子里。
她冲向房间,床边的架子上也什么都没有。
“‘逆翼’不见了!……珈卢娜……”艾欧娜顿时皱起了眉头。
突然,门口kāi suǒ的声音响起,珈卢娜拿着手上湿答答的黑色雨衣走了进来,她将雨衣放到一边,把沾满了血迹的上衣脱了下来。
“喂!珈卢娜!你去干什么了!”艾欧娜看着珈卢娜身上沾满了血斑的衣服,用惊讶的语气说道。
“艾欧娜……你已经可以动了吗……”
“你真的去进行七熏娅所说的‘猎杀’了吗……”艾欧娜噙着泪水说道。
“我……”
艾欧娜一个瞬移,一下子夺过珈卢娜身后的‘逆翼’,嗅了嗅。
“血的味道……这可是新鲜的血的味道啊!珈卢娜!”艾欧娜说着,将‘逆翼’丢到了一边,看着珈卢娜。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不过是杀了一群无恶不作的混混罢了,他们的消失,也会让贫民窑的人们过得舒适一点吧……”珈卢娜说道。
“路亚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这hé píng时的任务没什么差别吧!”珈卢娜说道,“我只是为民除害!他们并非无辜之人,这是他们应该受到的惩罚。”
“这样的话……不就和shā rén犯没什么差别了吗……”
珈卢娜擦了擦脸颊上的雨水:“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我知道,我无法一一为他们赎罪,这是我的责任,我的工作,这就是shā shǒu之道!”
“路亚也说过了吧,那些危害社会的人只有被彻底消灭,大多数的人才能够幸福。而你杀死了他们,这又能怎么样!有多少人会因为他们的死得到救赎?”
“这是……正义!”珈卢娜说道。
“这不是正义!这只是以正义为借口所进行的杀戮,通过伤害他人来延续自己的生命,这样不就和你曾经杀死的那些有罪之人一样了吗!!”
珈卢娜低下了头,她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而且也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她没有受任何人控制,也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她完完全全凭着自己的意识,毫不眨眼地杀死了十几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普通人。她一直在用正义的理念麻痹自己,让自己能够毫无罪恶感地将他们杀死,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shā rén狂……
“我只是……不愿意再伤害路亚了而已啊……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看着路亚陷入危险,我……”
珈卢娜说着,握紧了双拳,“即使变成shā rén犯也没关系,即便被他人抛弃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即便这不再正义!伤害他人也没关系!杀死他人也没关系!如果说路亚是杀死一个人来拯救大部分人,那么我就杀死大部分人来拯救他!我!库鲁珈卢娜!从今天开始!不再倚靠路亚!我已经是一个罪人,我愿意变成shā rén不眨眼的‘血枭’!”
珈卢娜从一旁拿起‘逆翼’和雨衣,一下子冲了出去,只留下独自流着眼泪的艾欧娜。
……
“怎么样?能够控制体内的魔力了吗?”
“学长吗?我已经好很多了……这几天也没有出现情绪波动,应该已经稳定下来了。”
路亚坐在夜倪儿房间里的沙发上,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把你困在那么小的空间里那么久真是对不起了呢。”夜倪儿说道,“那股混乱的魔力已经稳定下来了,基本上用不着结界限制了。”
“真的么……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暂时不行。”千绘说道,“这几天内我和夜倪儿都有引导你体内的魔力,因此才能稳定得那么快,但是只要你的情绪收到太大的波动,或者是被恶型的魔力所影响到的话,再次狂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几天,真是不好意思……唔……”
突然,路亚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
“结界展开!封印!”夜倪儿一惊,连忙施展结界将路亚包围在其中。
“路亚!没事吧!”
“不……我没事……”路亚说着,用不着担心,“只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