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会吧!她不过随口一说,那楚老爷子不会真的来了吧!
苏流筝哭丧着脸,心说完蛋了完蛋了要露馅了。
“哎呀,又被你发现了。”黑衣少女足尖点地,笑道:“好没成就感啊,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嘛!”
苏流筝蒙了,这这这这楚老爷子怎么是个美少女?难不成他是个伪娘?!
许流苏摇摇扇子,瞄少女一眼:“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偷跑出来干什么?”
少女嘿嘿笑着凑过来:“哎呀~我这不是怕师兄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嘛,我还特意来给师兄送好吃的,你看,都是我从厨房偷来的,厉害吧!”
苏流筝更惊悚了。纳尼?这这这这男的竟然是楚老爷子的师兄?我去,这群老头子辈的人怎么都这么年轻!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返老还童?
“就你那点修为还去厨房偷东西?你没被抓住那完全是因为值夜的师兄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你现在早就去跪大殿了。”
两个人拌嘴拌得极其自然,看来这种事在他俩之间就是家常便饭。
“是是是,大师兄你说得对,本来以为师兄今晚独自出来守空山定会寂寞难耐痛苦不堪,你可爱的师妹我冒着罚跪的前来探望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态度,唉,热脸贴了冷屁股,好心没好报。”
少女从随身的包袱里扯出跟鸡腿,大咬一口看着愣愣盯着自己手里鸡腿的苏流筝:“没想到你竟然不顾规矩把人家姑娘从山上给拐了下来,还让人家饿着,简直是没人性!”
苏流筝愣愣地看着少女三口吃完一根鸡腿,末了还心满意足地舔着自己的手指,心说哇擦嘞,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没人性,你这才是彻头彻尾的没人性!
“唔,不过,”少女又掏出一根鸡腿,再次成功地吸引了苏流筝幽怨的目光,“这又是你的哪个师妹呀?我好像没见过,新来的?”
苏流筝眨巴眨巴眼。
————燕州————
一双莹绿色的眼睛缓缓张开,自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在它如雪的皮毛上,闪闪发光,这是一匹纯白色的狼,额间至眉心处有三道爪痕,狰狞,又别有一番英气。
白狼走向前,温顺地蹭了蹭端坐在石头上的黑袍人。
黑袍巧妙的遮住了身体的各处,宽大的帽子遮住脸,看不见容貌。感觉到白狼的亲密动作,黑袍人缓缓睁开眼,自黑袍下伸出苍老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白狼的头。
“运气真好啊,没想到还能碰上你这个老伙计,这么多年了,你过得怎么样啊?”
白狼晃着脑袋,伸出舌头舔舔黑袍人的手。
“哦?看来过的不错啊,我?我也过得很好,成了亲,还有了孩子……等改天让你见一见,很可爱的一个孩子。”
白狼蹭了蹭黑袍人的腿,又站起来,咬了咬黑袍人的衣角。
“走?你休息好了?不用急着赶路。”黑袍人拍拍它的背示意它坐下,可白狼却固执地咬着他的衣角,黑袍人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
“唉,本来你可以继续待在你那儿,自由快活,可你偏要跟着我,白天带着你太过显眼,只好晚上赶路……老伙计路还长的很,别累着自己。”
白狼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像是在回应他。
黑袍人跨在白狼的背上,白狼低叫两声,几个闪跃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奉州————
大殿中灯火晦暗,隐约可见似乎是有个黑衣男人跪在大殿中央,四条手臂粗细的锁链分别从大殿四个顶角之上垂连下来,栓到男人身上,男人垂着头,长发及地。
突然,男人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开始剧烈的颤动,从腰部开始蔓延到四肢,全身上下,似乎连头发都有生命一样,蜿蜒着,扭动着。
“呵,又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红衣男人暗处走出来,不知他是一开始就在那里,还是察觉到了黑衣男人异动,才赶来查探。
殿内突然燃起数盏灯火,在大殿内壁上密密麻麻都是些小小的壁洞,每个壁洞中都安放一座造型奇特的灯座,这些灯都是熄灭着的,直到刚才男人抬手间,这些灯全部点燃,把殿里的情形照的分明。
那黑衣男人不是跪在地上的,他是生长在地上的!
男人身下是一方青玉石板,石板中交错着深红色的血管状的东西,细看之下,那血管状东西还在张缩,他们向上汇集,连接在男人身上,男人腰部的血肉和青玉石板相接,分不清彼此,相互融合。
那青色玉石板,就是男人下半身!
男人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他弓起身子,紧咬着嘴唇,四角的锁链都被拉紧,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红衣男人对那男人的痛苦视若无睹,兀自俯身在黑衣人身旁,像是在欣赏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可他靠得那样近,又像是多年的老友,看那男人痛苦不堪却无能为力,只能靠近他,宽慰着他。
半晌,红衣男人起身离开。
洞壁上的灯盏一瞬间全部熄灭,大殿内又陷入一片晦暗之中。
“幽州……呼……幽州啊……那不是老朋友的……发生了什么呢?有意思……”
红衣男人隐入黑暗中,只剩下他那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响。
黑衣男人松开牙关,嘴唇已经被他咬烂,血和汗混合着流下来。
“不……”他嘶哑着,发出蚊子一样的轻吟,可已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男人把头垂下去,不再动弹,像是陷入永恒的长眠,可一滴泪却从眼角滑下来。
————幽州————
“那你说的那些什么楚楠xiǎo jiě还有楚家老爷子的什么的都是假的喽?”
苏流筝不好意思地点头。
少女走过来,很同情地拍了拍苏流筝的肩膀:“哈哈,měi nǚ,其实你演技蛮好的,就是挑错了姓啊!哈哈,这方圆几百里只有浣月城一个楚家还能算得上大头,而且你扮的那位楚楠xiǎo jiě不仅是我天涯阁弟子,还是我师兄的红颜知己啊!哈哈。”
“啊?”苏流筝拖着长腔瞪着细流苏哭笑不得:“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啊?合着你一直都在玩我啊!”
许流苏摇着扇子,晃着脑袋说:“这怎么能叫玩你呢?我那是在帮你呀!你看我要是一开始就揭穿了你,那弄得你多尴尬啊,把咱俩的关系弄得多紧张啊,是吧?你看现在咱们仨其乐融融,多好啊。”
“呵~呵,谢谢啊。”苏流筝面无表情。
“哎呀,不用谢,不用谢,这么客气干什么。”少女凑过来一把揽住苏流筝的肩膀,一副咱俩很熟的样子,然后问苏流筝叫什么名字。
许流苏一巴掌拍自己的脑袋上,心说乔终夏你个猪头。
他好不容易才让苏流筝放下警惕,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聊个天,结果乔终夏这个笨蛋非要跑过来提醒人家哎哎,大家都是陌生人啊,你好好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呀。
这一句话点醒了苏流筝,她这才想起来,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俩货呀,那她在这儿跟他们聊屁呀。
刚刚被许流苏给忽悠过来的时候,她还满心警惕,结果她自以为完美的心理防御被许流苏用一根鸡腿轻松搞定,然后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没完没了把自己给卖了。
唉,我的天哪,简直太丢脸了,要是被老头子知道,一定会被他骂死的,白跟了他十几年呀!跟他学的那些防盗术防水术防乱七八糟的术,居然被一根鸡腿给打败了。呜呜,真心不是有意的啊!
乔终夏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为啥许流苏会突然猛拍自己的脑袋,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她。
苏流筝思想斗争半天,本来想装出一副很拽的样子,先吓唬吓唬他们俩,但一想起他们都是些“神”,自己空有一身歪门邪道的根本使不出来,又只好默默的把挺起来的胸膛给收了回去。
“那……那你们先说,你们都是谁啊……”苏流筝弱弱地说。
“废话,这大半夜的敢在这山上晃悠的,除了我天涯阁弟子还能有谁?哦,对不起,还除了你。”少女挠头,“所以说你胆子这么大,敢半夜的跑到这儿来,到底是哪家的xiǎo jiě啊?”
苏流筝无视她的问题:“天涯……阁?”啥玩意儿?
“对啊,天涯阁,”乔终夏点头,但看着苏流筝一脸懵逼,她也愣了,“你不会不知道天涯阁吧?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乔终夏愣愣地看着苏流筝很诚恳地点头。
“你是幽州人吧?”许流苏突然开口。
苏流筝想了想:“不,我是亚洲人。”
“亚洲?”许流苏和乔终夏都愣了,没听说过啊!
苏流筝看着他们一脸懵逼的表情,心说彼此彼此,你们这什么破幽州我也没听说过。
“那你怎么到这来的啊?”乔终夏问。
“就是……就是出了点意外啊!”苏流筝说,“本来我是生活在另一个地方,跟我爷爷,还有很多人一起,可后来……后来爆发了山洪,那时候我就跟我爷爷走散了,然后我遇上了一伙……一伙强盗,他们把我抓到他们的山寨里,然后我自己偷着逃出来了,然后,然后就碰上你们了。”
“怎么,这跟你第一次跟我说的那个版本差不多嘛,怎么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能不能有点新意啊?”许流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