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不时闪过一道道闪电,滚滚的雷声也紧随而至。
乌黑的云层下,五百多道骑马身影,在偶尔亮起的闪电中穿行,每一张面孔上都是一样的表情,坚毅、决绝。
啪!啪!
豆大的雨点陡然落下,雨水一下迷离了众人的双眼。
管亥伸手摸了把眼眶、眉毛上的雨水,扭头回望了一眼,隆隆马蹄声掩盖了雨点的声音,队伍沉默的可怕。
这已是最快的行军速度,随着雨水越下越大,道路将更加泥泞难行。
救下村民是来不及了,只能替他们报仇了。
管亥心头苦涩,从斥候回报,再到他们整装出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恐怕屠杀早已结束。
盏茶功夫不到,豆大的雨点,变成了倾盆大雨。
哗啦啦,如同泼在人的脸上,骏马都因雨水浸入眼帘而降下了速度。
这样前进甚至还不如下马步行。
眼瞅着速度降了下来,管亥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死死睁大眼睛,扭头大吼:“弟兄们,下马步行。”
这时,那个早先报信的斥候迎着大雨走了过来,大声道:“大人,还有两里路就到了。”
管亥同样大声回道:“你先去前方探查一番。”
“是,”斥候抱拳应声,然后牵着战马磕磕绊绊的小跑而去。
“大人,我估摸匈奴骑兵肯定留在了村子里。”魏冉也没了以往笑眯眯的模样,摸了一把脸上雨水说道:“是直接杀过去?还是…等雨停了,我们在半路伏击?”
管亥狰狞一笑,“我们现在是鲜卑人,天降大雨,还能想到半路伏击?”
“放心吧,就冒雨出击,你可别忘了,雨大也能很好的掩护咱们。”管亥指着四周黑蒙蒙的雨幕说道。
魏冉脸上又挂起了笑容,心中感慨。
这个年轻的大人,并不单单是一个武夫呀。
半个时辰后,众人抵达。
“大人,他们在祸害村子里的女子。”一道瘦削身影咬牙说道。
管亥看着时迁,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身看向马东。
马东心领神会,向着五百多士卒比划了一番手势,雨大并不能看清,但一众士卒都一层层的传递了下去。
所有人都拿出了弓箭,而战马则放在了原地,让十名士卒看护,同时射杀逃出村的匈奴人。
……
村内。
“哈哈,呼延塔大人,这中原的女子就是水灵呀,不像咱们部落的女子,浑身粗糙。”一个坦胸露乳的匈奴男子摸着怀中的女子,淫笑的说道。
他怀中女子脸蛋肿的老高,已看不出姿色,但从婀娜的身材上能看出,这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他身旁一个魁梧凶悍的匈奴男子正趴在一个姑娘身上,剧烈的运动着,听了属下的话,狞笑道:“以后我们要经常出来狩猎,我们伟大的匈奴人就该享受这等漂亮的女子。”
而他身下的女子已是面露死灰,眼神空洞,身体也只是麻木的迎合着。
村落里四处弥漫着***的气息。
喘息声、女人的哭泣声、男人的怒骂声充斥在整个已是破败不堪的村落内。
“咻——”
突然,一道箭矢射穿了那个搂着女子的匈奴男子。
“呃!”
一缕鲜血流出,匈奴男子捂着脖颈倒了下去。
“啊!”女子的惊叫随之响起。
“嗯?”
那名匈奴首领瞬间惊觉,双手用力,猛地把身下女子挡在身前,他则附身躲在身后。
紧接着,
咻!咻!咻!
一支支箭矢发着厉啸,从雨幕中射入屋内。
笃!笃!笃!
噗!噗!噗!
有的箭矢射入了门板、床榻,有的则径直射在匈奴人的身体上,噗噗声响中,伴随的是血浆的飞溅,以及凄厉的惨嚎。
“敌袭!”凄厉的怒吼在村子里陡然响起。
喧嚷声、喝骂声响起一片,所有匈奴人都惊怒、惊慌,他们顾不得穿上衣服,随手捡起兵器,迎了出去,有的则是躲在了门后,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
“杀光这些匈奴人,抢夺漂亮的女人,她们是我们的。”马东用鲜卑语狂呼一声,然后举起钢刀冲了进去。
“该死的,是鲜卑狗。”匈奴头领脸上闪过一抹狰狞,咬牙道:“弟兄们,杀出去。”
雄壮的身躯捡起一根长矛冲了出去。
此时的管亥却是脚下一个趔趄,倒不是路滑泥泞,而是他有点怕了。
真当shā rén的时候,胆怯了。
他穿越以来真没杀过人,当然,王毅那是下老鼠药,另当别论。
这时,一道道身影从他身旁狂奔而过,他咬牙扫了一眼四周,到处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的惨景。
浓烈的血腥味,哪怕经过雨水的冲刷,依然刺鼻。
突然,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滚,连忙使劲压了下去,不经意间看见一个赤**子,那女子脸上一片死灰之色,眼神空洞,身上全是伤痕。
这一刻,管亥怒了,他直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脑海回荡: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杀!”管亥突然大吼一声。
举着钢刀朝一个匈奴人的脑门劈下,刀影闪过,方向偏移了一丝,“嗤!”渗人的切肉声响起,钢刀已经把那个匈奴人的肩膀卸了下来。
“啊!”匈奴人一声惨叫,倒了下去。
飞溅的血浆,洒了管亥满头、满脸。
他此时脑海一片空白,举刀砍向另一个奔过来的匈奴人。
……
“嗷~”
雨幕下,似狼嚎的声音在管亥身后响起,扭头看去,只见一道巨大身影,随手丢弃了钢刀,奔致倒塌房屋处,拿起一根碗口粗的房梁挥舞了起来,声势骇人。
偷袭巨汉的三名匈奴人,措不及防,被房梁砸中。
“咔嚓!咔嚓!”骨骼脆裂声响起。
“啊~~”三人惨叫着倒飞了出去。
“砰!砰!砰!”大片泥水飞溅,洒了巨汉一身一脸。
“嘶~”管亥狠狠吸了口凉气,暗自咂舌。
“小心。”魏冉急喝传来。
管亥汗毛乍起,倏然回头,一抹矛影映入眼帘,瞳孔收缩,手中kǎn dāo霍然举了起来。
“叮!”刀身上擦起一抹火花。
同时,怒喝响起。
“蛮夷敢尔!”
“咻!”
一道急促、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一抹黑影从管亥耳旁掠过,穿透身前匈奴脖颈,又径直射向了一块破烂的门板上,发出“笃”的一声钝响。
“呼—”管亥呼出一口浊气,后背已全是冷汗。
这声怒喝竟有些耳熟,管亥转头看去,见曹性在那拉着一把短弓,弓弦兀自“嗡嗡”作响。
曹性不在看管亥,而是张弓搭箭,离弦颤音“嗡嗡”响起。
一支支夺命箭矢破空而去,嗖嗖的死亡音符在雨中奏响。
一簇簇鲜血飞溅,一个个匈奴人,捂着脖颈,翻倒在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