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章</p>
浩劫之后惨状不堪入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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喽啰们将树达塞进一付猪杠子里，抬上就走；可怜三水乡这位熟读四书五经、精通诗词歌赋、为当地创作了大量山歌民谣的才子、远近闻名的教书先生，就这样野蛮粗暴地被装入装猪的笼子，辱没了斯文、玷污了圣贤啊！小强和玉鸣在后面跟着大喊：“爹！”被人看牢的杨姑姑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追赶两个孩子，然后急忙将他们交到一个邻居老太太手中并请她将孩子们赶快带走，她自己飞跑着向抬着树达的猪杠子追去：“土匪，狗强盗，畜生，我…我和你们拼命！你…你们为什么要…要抓我哥！你们放…放下，快放…放下我哥！”旁边几个土匪手里都拿着东西，于是就一个个抬起腿向她猛踢：“王八蛋臭女人，找死！”杨姑姑瞬时被踢倒在地，可仍然凄惨地大声喊叫着：“先生，哥，大哥……”</p>
强盗头子叫一个贴身喽啰将银元、金银首饰和其他贵重东西用一个大口袋装上。几十个强盗挑着、扛着抢来的东西，用抬猪杠抬着猪羊包括树达，还牵着一群活的牛羊，吵吵嚷嚷地离开了楼子寨。鸡鸭猪羊叫唤着，强盗头子大叫：“娘的，你们捞的货太多了是不是？怎么连起码的规矩都不要了！快点将牲口的嘴巴封住，封不住就弄死，怕一路上的人听不到是不是？娘的，一群乌龟王八蛋！”</p>
晴瑶这时苏醒过来了，有气无力地爬在地上追着大叫：“树达，当家的！我昨晚做了老虎叼羊的梦，原来应在你身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呀！老虎叼羊为什么要叼了你去？把我叼去也好一点呀，有你在家总比我在家强啊！苍天啊，你还有没有天理？这世上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这世上还有没有老百姓的活路……”可没走几步，又昏倒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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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p>
强盗们走后，乡亲们立即将晴瑶扶起来。晴瑶醒过来后理了理头发大声哭喊：“树达，树达……”</p>
人们哭着告诉说：“先生，他…他已经被强盗抓走了！”</p>
“往哪条路走的？”</p>
“往右面的那条山路！”人们纷纷告知。</p>
“我得跟着去，我要把他找回来！”晴瑶挣扎着爬起来。</p>
“不行的呀！他们人多，有刀有枪，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妹子杨姑姑去跟土匪要人，那不是想从老虎口里夺食吗？结果人没有要到，自己却被强盗打坏了。”</p>
“什么？我妹子被打坏了！她在哪里？”这时候，人们将被土匪踢得遍体鳞伤的杨姑姑抬了回来，晴瑶扑到她跟前大声哭喊：“妹子，小杨妹，这些挨天刀的，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p>
人们劝晴瑶说：“师母，别太伤心苦坏了身子，还得照看好几个孩子呀！”</p>
“孩子…孩子们怎么啦？”</p>
小强和玉鸣在晴瑶跟前哭着喊娘，晴瑶紧紧地将孩子们抱在怀里；过了一会，晴瑶问孩子：“大强呢，你们哥哥呢？”</p>
人们将奄奄一息的大强抱到晴瑶面前，晴瑶大叫：“大强，我的孩子，怎么回事呀？”人们将刚才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晴瑶抱着大强嚎啕大哭：“这帮挨千刀万剐丧尽天良的强盗、畜生，怎么把我的孩子也害成这样？大强，你醒醒，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这时，邻村的一个郎中急急忙忙跑来说：“师母，你们这边出事后，我怕万一有什么意外，就一直在家里等着；看见这帮狗强盗走了后，我就马上赶了过来！”</p>
“郎中先生，谢谢你，请救我妹子，请救我儿子！”晴瑶说。</p>
“好！雪这么大，大家帮忙先把他们弄进屋里去吧。”郎中说。</p>
人们七手八脚地将杨姑姑和大强分别放在两张床上，见床上的好被子都被抢光了。晴瑶急忙找了一件旧棉衣给大强盖上，又找了一床垫的旧毯子盖在杨姑姑身上。郎中走到杨姑姑跟前给她的伤口止血，她吃力地睁开眼睛明白一切后，立即说：“郎中先生，不…不要管我，快…快救大强，救孩子！”</p>
“不要动，好几个伤口在流血，我得先把你的血止住！”郎中说。</p>
“不…不要管我，救…救孩子，救大强！” 杨姑姑执意将郎中的手推开。</p>
一个大爷站出来对郎中说：“先生，你去救孩子吧！我会一点止血，我来管她！”</p>
郎中问大强是怎么回事？听了人们的介绍后，郎中查看了伤痕说：“可怜的孩子被摔得太重，我先给他按一按，看能不能让他的气缓过来！”晴瑶哭着说：“郎中先生，请…请救孩子的命；他昨天刚刚中了毒，还没有完全好，现在又……”郎中说：“师母，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的！”</p>
杨姑姑伤口的血被止住后，慢慢挣扎着爬起来；晴瑶见后立即说：“他姑姑，别动！你要干什么？”</p>
“姐姐，你…你不要哭！这…这么晚了，两个小的孩子还没吃…吃晚饭，他们饿了，我…我给他们热…热点吃的。”</p>
“他姑姑，你一身是血呀，这个时候还管孩子们饿不饿，你自己不要命啦！快，你快点躺下好好休息一下！”晴瑶说。</p>
“我…我没有关系的！”杨姑姑流着眼泪说；乘晴瑶没注意，她还是爬起来热饭菜去了，好几个大嫂立即过来帮她的忙。</p>
晴瑶见后生气地说：“他姑姑，小杨妹，你就是这样不听话！”</p>
杨姑姑一面招呼两个小的孩子吃饭，一面小声说：“姐，姐姐，别…别管我，我…我不痛！”</p>
“他姑姑，你……”</p>
“姐，你…你也吃一点饭，好…好不好！”</p>
“妹子，我哪里还吃得下饭？他姑姑，你饿了自己也吃一点吧！” 晴瑶说。</p>
“姐，我…我不饿的！”杨姑姑说完后，背着晴瑶走到一旁悄悄地按住肚子靠在墙上；被土匪踢伤的伤口痛得刺心，肚子和腰也一齐疼起来。她五岁当童养媳，公公婆婆经常不给吃的，开口就骂动手就打，从小就饿坏了肚子累坏了腰；长大后还是一直受人欺负，还受到土匪的凌辱九死一生！这些年树达和晴瑶不断地给她请郎中疗伤，身体好了很多，但病根仍没有断，每餐只能吃几口饭，一次连一个鸡蛋也吃不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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