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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p>
“嗯?嗯”少女不太肯定地回答了那个看起来很憔悴、很困乏的女人,少女她虽然有经过较长的思考,但她看上去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p>
拿什么证明?非要说的话那便是她没有任何烦忧的清澈眼神。</p>
当然。究竟是不是,女人并不是很清楚。因为自己也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独自带着孩子,独自为家的生计奔走的女人。她这几天救了一个人,也就是眼前这位少女:长着一对宽宽长长、耳根系着两颗铃铛的白绒耳朵和白色的蓬松尾巴,其余部分则和常人相似。身上穿着的,也不知是哪个地域的服饰。如果还要说少女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太美了,美到让人无法忽视、让人无法忘记的程度。</p>
女人拯救了少女——只是和往常一样要去捕鱼,结果就救下昏迷在沙滩边的少女。说起来,连自己都不相信,但这确实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而且自己又实在无法对受伤之类的人见死不救</p>
“嚒、嚒”少女两手轻提着婴儿的小手,让婴儿在素白的床上行走。婴儿用那十分不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少女。最后扑到少女怀里撒娇</p>
看样子,自己的孩子好像和这狐族少女很处得来啊。</p>
狐族的人数很少,在这个地域基本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狐族的生存领地——要知道,不管在小的种族都会在生存的地方建立一块驻地。如果连最基础的驻地都没有,只能说明这个种族的人数实在太少了,又或者是这个种族已经卑微到毫无尊严,不需要领地的程度。</p>
女人感觉鼻翼下边有点湿热,她稍稍一摸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些麻木了,但要说内心对此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完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p>
少女看向了女人,眼中尽是未懂的关切,就犹如一个出世的淳玉却又透着几分魅惑。女人不由的联想到了奴隶。第一次见过狐族人的时候——数位和少女同样是狐族的年轻女孩,她们被束缚在项圈上。双目无神的站在奴犯边等候被他们chū shòu。虽然她们和少女的毛色差别很大,连耳朵的形状差别也有些大。但眼前的少女极有可能就是在贩卖途中逃出来或是从什么大富人家逃出来的!</p>
一想到这,女人不禁看了一眼自己所居住的环境——实在是太简陋,根本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令盗贼起意的。这几个月来,为了解决缠绕在身的病魔,也为了照顾自己的孩子,家里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倒卖的了,没了男人支持,这个家能维持到这,已经是极限了</p>
在女人有了身孕的时候,男人下海后便再无音讯,现在她真的感觉快撑不下去了。</p>
这些日子,她想过通过某些方法填补家用,但是——根本没有作用。</p>
她想过许多的方法和可能,甚至想得有些极端,比如出卖自己。</p>
哪是不可能的——这么平凡的容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要的。</p>
老吗?不老啊,她嫁人生子不过几年。就这样把自己想象得人老珠黄,未免也</p>
毫无过分,又或者说形容得没有半点过错!仅仅是几个月,她便被麻烦折磨成这样,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赏目自己的,明明自己也很年轻,明明自己在结婚之前还是一个良家闺女。这其中的落差对现实的自己简直是当头一棒。</p>
不仅如此,一旦真做了那种事,自己该如何面对孩子?如何面对他?</p>
或许是上天顺应了她内心暗处的请求,将少女带到她的面前——可能会很好的受自己利用的棋子,自己救少女也绝非是纯粹的善意。</p>
不管是将少女卖出去,还是让她接待“客人”,又或者等她醒来,向她索要偿礼</p>
这一切,她迟迟未做。</p>
首先,是她根本不敢这么做,其次,是她根本不忍做——连叫什么名字、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年轻女孩,让她去做某些事真的太过狠心了,如果因为她而成为家庭支撑的障碍,救下她,在抛弃她也着实不忍</p>
但是,现在家里凭空多出了一个人,负担真不是一般重。</p>
女人没有妨碍少女和自己孩子的玩耍,更是没那心情去管。她现在只想再找找家里还有什么是值钱的,如果看不好自己的病,如何继续抚养自己的孩子,连最基础的资本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守护得了孩子。</p>
少女一脸懵懂的看着女人,在女人搜寻一番无果之后。她站起来走向女人</p>
“嗯?”女人接过少女手中一块长条玉石。</p>
“我感觉,你有需要。”</p>
少女有些维诺地回答道,好像在试图肯定女人的态度。</p>
“多、多、多谢。”女人的表情有些惊愕,她本没打算真的向少女索要些什么,少女就将她身上的配饰给了女人。</p>
在少女昏迷时,女人可没想过取走她的东西——好吧,是想过的,但仅仅碰了一下,便没动过了。</p>
为什么她会把这东西给自己?女人将信将疑地收下那块玉石——那种仿佛散发幽冷的绿玉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装饰品。</p>
由于心虚,女人并没有细看手中玉石,但她很清楚这东西至少能换取一笔不小的金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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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太过于胡思乱想,女人在来到门上挂着一块布的店,这家店便是一家当铺。与别的当铺有些不同,他们门口挂这的不是刻着字的木板,而是仅仅悬挂着一块布,就是布,布上什么也没有。店里的规模也十分狭窄,左右就是一个柜台加上一个楼梯的宽度。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一家假的当铺。但这确实是经营着正经生意的典当间。它的公正是为她村里人所知的,之前的当卖也都是来到这进行的。</p>
“你今天要当什么?”店铺伙计不是很热情地问道,他认识这个女人,每次过来都会当一堆很廉价的东西,而且当的东西一次比一次要差很多,而现在她手里只捏着一个小玩意,直接赶她走得了。正当他想的时候,当铺的掌柜从后面缓缓走出。于是伙计便憋住所想。</p>
“我是来当”女人松手稍稍一看,这才注意到手中的玉石究竟是什么模样。</p>
手中的玉石刻着一个人,人头上长着一对狐狸耳朵,留着和少女一样的长发,是个女性形象,连身上的服饰也几乎和少女一致。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关键是那耳朵旁刻着最为细致的铃铛传神到仿佛可以发出铃响,这绝对是少女头上戴着的。刻画到这般细心,想来制作这个的人,绝对是花了很多心思。</p>
她转过玉石,不,应该说是玉偶,她看见玉偶裙边刻着一行有些刚硬的小字。</p>
这是伴侣所制作的?她不禁大胆的猜测。她甚至联想到可能有另一个相同的玉偶,但一般来说不都是,男女双方各自佩戴和伴侣长相一致的小玉偶吗?</p>
看见女人迟迟未回答,伙计不由有些不耐烦“当什么?快点,别妨碍我们做生意。”</p>
“啊?!是!我要当当”</p>
“当什么啊?不想当就别当。”伙计看出女人在犹豫,恶讽道。突然背后就传来闷痛的捶打声。</p>
“混账玩意!我有教你这么对待顾客吗?”“爹,别,别打了!”正值壮年的伙计被掌柜一顿打得毫无反手却无反抗之意。正是因为掌柜就是他的父亲——一个相当正直淳朴的老人。</p>
“您好,您要典当什么?”在他父亲的教育下,伙计收敛了那不屑的态度,耐下心来重问一边。</p>
“就是这个玉偶。”女人终是下定决心,把玉偶摆在柜台上。</p>
“”</p>
“”</p>
“爹,这玉是怎么收典的?”</p>
“混账玩意!教你的都不学,现在还来问我?!”话说如此,掌柜还是将伙计挤瑞到一边。拿起玉偶端详。</p>
“这个可以典当多少?”</p>
“不知道,很少收典过玉。至少这块玉品质很不错。”</p>
听到“很不错”,女人便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会太低,内心倒是暂时放松不少。</p>
“如果依照较普通的玉的世价来说,应该能典换四百多吧。”</p>
“四百多?”女人认为这算是非常高的数字,远远高于第一次过来典当时的数额,突然她也记起了一件事情,这是少女的所有物,但就要被自己这样当掉了,不由有些发愁</p>
“四百灵石暂时是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现在你先拿个一百吧,过几天,你在从我这拿。我会签下字据给你的。”掌柜看见女人的愁容,知道这可能给低了一些,但这确实是较为准确的价格了。</p>
“我知道了。”女人点了下头,她还是认可当铺分期返还的做法的,虽然现在还在思考着另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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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是成功了,女人手里拿着这一百有余的灵石,一时间不知该是叹一口气,还是继续沉默。</p>
现在这笔钱用来治病和填补家用和收养少女是完全没有问题了,可是那尊玉偶,该怎么办?这就有些头疼了。</p>
突然女子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鼻翼底下,开始有些瘀黑了</p>
“坟心,么?”女人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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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进林子里,它们在里面很难飞起来!”泽尔吼了一声,众人顿时清楚自己该如何对抗空中的黑色生物。</p>
连滚带爬的姿势散离,虽然很没面子,但在生存面前,这一起都不重要。</p>
当然,那群黑色生物怎么可能眼睁睁地放着他们逃跑,它们挥翅,以一种滑行的姿态俯冲下来,直扑地上“蠕动”的人类。如同猎鹰一般将逃亡的家伙钩了起来,在半空中被黑色生物的伙伴分割数段——这是单方面的屠杀!比白天的兽群更为凶险。</p>
屠杀持续了一会儿,黑色生物无法追进林子,在林子外徘徊了一个时辰后,似用一种满意的口吻,将那些尸体带走</p>
泽尔确定它们离开之后,不由松了口气。他想了解一下还有多少人幸存,却发现就只有自己一个——应该不至于全死了,只是不知道躲哪去了,不过能清楚的是这个黑夜带走了至少二十余条生命。</p>
一片死寂,鬼知道林子里又会有什么样的怪物。林中的每一处稍亮的地方都极有可能是隐蔽的怪物。</p>
泽尔静心聆听着林中的每一丝细响——脚步声?这很明显是走散的伙伴。</p>
他本打算顺着声音寻找过去,但后来发现,脚步声的主人停止了远走,那人也发现了自己?!</p>
“是你?!”泽尔看见是那位聊过几句话奇怪巫师便跟了过去——之前死去的巫师并不是他。</p>
“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巫师的话语似乎有些不满,但并没有驱逐之意。</p>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这是我们圣殿所传授的战斗方法。”泽尔说的没有什么不对,但在巫师的认为中,泽尔的想法是百害无一利。因为泽尔完全不知道巫师想要做些什么?</p>
越往森林深处,就越是昏暗,即使是白天也宛若黑夜。</p>
最外围的怪物数量最为庞大,但也是最为弱小,往深处一点,怪物的力量变得强一些,但数量也相对应的减少了一些或许依照这个思路,可能森林的核心深处便是最危险的怪物,但那正是最安全的。</p>
泽尔抱着这样一个念头跟随着巫师进入了危险的领域,至于何时能走出森林,一切看情况而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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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生物聚众在一座山头之上,山的最顶端站着一个小男孩,在别人眼中,这个站在山顶的男孩,随时可能被这群黑色生物撕成碎片,成为它们正餐之后的饭后甜点,但这一幕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发生。</p>
它们用毛茸茸的头额顶在男孩面前,让男孩抚摸它们的毛发,宛若宠物一般对着男孩撒娇。</p>
“我亲爱的子嗣啊,你们今天都经历了什么?”</p>
黑色生物抬起它的头颅,将它血盆大嘴凑近男孩耳朵。</p>
“嗯你说人类有几个进入深地?”男孩虽然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摇了摇头,“算了,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但是!如果他们是有意而来的话,马上告诉我!现在天快亮了,你们也该休息了。”</p>
说完,天边已经浮出一丝鱼肚色的白光,黑色生物仿佛受到了强烈的灼烧,疯狂地扇动翅膀,但不一会儿,他们便化为石膏一类材质的怪物石像,犹如一颗颗巨大的站型棋子。男孩沐浴在一丝白光之中,并未感觉不适,但他的身后猛然展出一对巨大的黑色翼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