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僻静的山林中,尚未接触到热温的雾气吸附在轻薄的锦衣上——一位看上去比较幼小的少女坐在矮丘上发愣,说是发愣,其实是在深</p>
思。因为这时候没人会来也不可能有人来,除了自己。再者这里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清净之地,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有人过来。</p>
几年前日子还是十分轻松,没有压力。但是到了可以承担一定职务的时候,一切事物就不得不由自己承当。</p>
少女叹了一口气,抱膝轻晃,没人在耳边环绕的感觉十分美妙,特别是没有听到和利益有关的话语的这短暂时光。是她目前享乐的唯一</p>
途径。管理几号人,那可能是家长;管理十几号人,可能是队长;管理百来号人,那就有可能是村长;但管理几百号,甚至近几千号的具有</p>
血亲关系,那就极有可能是族长——不错,现在少女正是负责的那几千人的族长,这几千人还是明面上的,也就算她所负责的。暗地里还有</p>
属于族分支的远亲。分支和宗支的区别就只有血脉纯度上的差别。不过说实话,从毛色上还真不容易知道哪些是宗,哪些是分。但分支和宗</p>
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例如气息、外观</p>
身为族长,其中有一点就是保证族内血脉的纯度,保证自己一脉的强大,因为一旦血脉失纯,族内就会缺少能够守护族群的希望,只有</p>
纯血的孩子才具有很强的天赋和修炼空间,还可以激活血脉。她并不是看不起那些分支,甚至不反对那些分支和宗支共处。看到两个不同支</p>
的恋人相依,她也会感到高兴。但为了,族种不会落没,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驱逐分支。</p>
没错,这很残忍。但真的很有效,实在没有什么方法比这更能保证血脉了。这不是自己的想法,而是那群老家伙的馊主意。自己也是想</p>
过不少折中的办法,但直接被否决了。而且又不是没帮过分支,让那些愿意离开族里的宗支和分支一起离开。</p>
可是这样还是有不少宗分支不满意。</p>
仅通过气息就很容易知道哪些是不是真正的族人了,这一点,那些分支是知道的,但为了留在族内,硬是说自己亦是宗支,或者各种哀</p>
求。可是如此一来,那这族律就没有威慑性了——没错,最终自己还是放逐了那些分支,让他们找片领域自居。其中用了哪些手段就不用多</p>
说了。被他们谩骂什么没资格当族长,没资格称王什么的自己当族长本来就不是自己意愿了,只不过自己太过于强大,成为族长是最</p>
能代表种族的话语。首先,论能力真的没人能够比自己胜任族长。其次,没有哪个族长会真的放心让一个远强于他的人留在族里当“隐患”</p>
,其三,族里确实需要一位足够强大的人来当实际和精神上的脊柱,其四,让外族人当族长——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p>
当然,那件事早就过去了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了解决了那件事,不代表之后就轻松了。每天依旧有处理不完的事在等待着自己,有</p>
时候就算自己分成无数个人也处理不完,也有时候接连几天,无事可做,落差感十足,但总体趋于紧张。</p>
就这样,什么都不去想。不一会,就能感受到那昏昏沉沉的睡意。但内心短暂的放松也只是持续一会儿。少女的两只巨大的毛绒耳朵便</p>
竖立起来——有人非法闯入族中!甚至离她很近!</p>
大意了,人都来到这里了</p>
少女有些自责,但她并未表露出那丝慌促,只是一改先前独自时的柔弱。用一副冷厉的样子发问道。</p>
“何人敢闯我族领域!”</p>
“”</p>
“看来你是不打算出来是吧?!”少女板着一张脸,等待着那人的回应,但只是片刻,少女便知道来者定无回答之意。她双臂一震,磅</p>
礴的劲风瞬间冲散周围白雾,可唯独左侧的雾气依旧汇聚。</p>
少女倒不惊讶,一是能悄无声息地接近,那人必是有一定实力;二是自己并无硬碰之意,这里怎么说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去处,她可</p>
不想就这样把这里给毁了。姑且将这做为警告。看看那人是否执意留下。</p>
可那人却是个顽愚。毫无离去之意。</p>
“嗤!”</p>
不声不响的表现让少女内心添了几分敌意。虽然不知道那人想要做什么,但是这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将那人驱逐或杀掉。</p>
因为保险起见,少女没打算和那人近身。她随手一转,掌边便多出两环火焰,火焰刚刚形成,少女便迅速将一环火焰甩了过去。火环快</p>
速旋向那团遮挡视线的白雾,在接近的一霎那,火环突然崩裂,化为一团团膨胀的火球在进入白雾的一刻一齐炸裂。如果仅凭肉眼,那人可</p>
能连少女手边的的火环怎么没了都不知道。想要知道发生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p>
除非那人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p>
白雾此刻淡去不少,可依旧浮在层面,在白雾之中,隐隐折射出丝丝冷光。</p>
虽然还是没人能看清那人是谁,但想来也就只有那几个人了</p>
但如果算上他们可能出现的概率,那眼前这人的身份是在清楚不过。</p>
“你是妖孽么?”</p>
“本王有名有姓的,怎么知道是我,就说妖孽?”</p>
“大家不都这么称呼你么?现在诸王皆有要事处理,或治一朝疆土,或守宗族根业。能够这么清闲的王也就只有你了吧?冰冥。”</p>
那人在白雾中发出似笑的低声,白雾慢慢散去,一位身着白衣,气质很是沉稳可靠却又有些轻浮的紫发少年叉着手,正看着少女。“看</p>
你这些年还是没什么变啊!都族长了,还是一言不合就开打,关键是我都没开口呢。”</p>
“你不就是太闲了,想要试我才讨打么?”少女掌边的火环默然消散,知道了来者是谁就没必要防范了“不对,虽然你不用管哪些繁杂</p>
琐事,但你不是长期像个shā shǒu一样,被皇到处指使么?难不成我这里有什么人需要劳烦你来解决?”</p>
“这倒不是,我只是听了她的话,过来这里看一下。”</p>
“她?!”少女脑中闪过了某个人,很自然的知道“她”是谁?</p>
“话说你这些年怎么变化了那么多啊?”</p>
“哦?!哪里。”少女听到这话不由起了兴趣,她是蛮想知道从冰冥嘴里自己有什么改变。</p>
“外表。虽然你的身高没有什么改变,该成长的”</p>
“liú máng。”</p>
不容少年把话说完,少女的冷言便脱口而出。“果然,怪不得总有人告诉我离你远一点。”</p>
“这该不会也是她说的吧?”少年这从容的样子,八成是没少被人拆穿,也有可能他早就知道会被这么说了。</p>
“嗯?你手臂受伤!”少女在打量着少年的模样时,闻到了一丝极度浅淡的血腥味,这股味道可是和少年一模一样。</p>
少年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而这动作也证明了少女的猜想。</p>
“说吧,你这几天是不是又去执行什么了?——你是不是又杀了不少人了。”</p>
少年也不否认,只是哑笑了好一阵。</p>
“是,昨夜是又处理掉了一些家伙,但这伤倒不是他们造成的,而是一个小女孩。”</p>
“女孩?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少女讽刺道“强如妖孽的你都能受伤,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p>
“可情况确实如此。”</p>
“那该不会是你欠下的风流债吧?”少女从矮丘上缓缓走下,走向少年。</p>
“我对小孩子可”少年说一半的话咽了回去,眼前的少女凑得似乎过近了些。</p>
少女看他突然不说话,仰头和少年对视。</p>
“哪个,有什么事么?”</p>
“拿着。”少女手里像是捏着一个什么东西,让少年将手打开。</p>
“什么东西啊?!”少年从那绵柔的玉手中接过一个略显粗糙的东西——“杂草?!”</p>
“不,这是治外伤的药十分有效。只要放在嘴里嚼一嚼再敷上去就可以了。”</p>
“没这必要吧?只是小伤而已。你没必要拿到我面前吧。”</p>
少女白了少年一眼“给你还那么多话。不要,还我。” </p>
“怎么可能不要?”少年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烦郁“为什么不是成药。”</p>
“怎么了,难道还要我嚼!”</p>
“这当然不是(是)。”</p>
少女又白了少年一眼,貌似嗅到了其中那含糊的说意,但也只是瞪了一眼就没计较。 </p>
“玟沁,现在要去哪?!”少年看见少女有离开之意少女问道。</p>
“该回到族里了,等等。谁允许你这么叫的?”</p>
“不行么?大族长。对我示好,本王可是会收了你的。”</p>
“嗤,liú máng。”少女一脸嫌弃地将手挣开,“对你好一点尾巴就翘上天。”</p>
“有尾巴的,你不也是么”</p>
有如一阵柔风拂过少年身旁,在风中仿佛还轻响着铃音。沐浴过露水的多种杂花香味闻起来竟一点也不违和。让人有些迷恋——少女竟然真的绕过了他。所以抓到是她的味道,而不是本体。</p>
“现在或许我们还是朋友,等再过几年,几十年,我们可就不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