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为什么要害我!”
夏泽大吼,满头大汗,一下子从床上做了起来。
他望着四周的墙壁,有点迷茫,呆坐在软床上,半个时辰以后他的眼睛才有灵光,回过神来。
夏泽住的这房间不大,宽有三丈,长有四丈,相比于那些将相的寝宫实在不算大。
不过这房间布置精致,兽角紫玉床,金蟾丝棉被,旁边有一个小圆桌,圆桌上放着一个细小的香炉。
此时香炉上丝丝烟雾发散在房间中,让人吸一口都神清气爽。
香炉中的香是紫蔻香,紫蔻香极为的珍贵,它能清心,静气,养身,并且能净化空气中的浊气。
一般的家庭是用不起紫蔻香的,就算是官宦家中也很少有紫蔻香的,只因紫蔻草太难得,在二阶灵草中都属珍品。
墙壁上贴着两幅巨大的图画,其中一副是一只猛虎在山头顶上怒吼,威震山林,而另外一副是山水图,高山流水,意境十足。
在房中间放有茶几,有侍女在沏茶,还有桌子上放着几盘果子。
金檐银瓦,晶石吊坠。
房间中,有一中年女子与一穿着黑袍的男子,女子黑发盘在脑后,纯蝉丝做的长袍,金丝镶边,银丝镶图。
中年女子看着夏泽充满了慈爱,眼眸中隐约有着水雾,眼袋呈现出红色。
这一切都让夏泽很安心。
“泽儿。”中年女子等夏泽恢复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娘。”夏泽没有挣脱女子的怀抱,低声叫着。
这女子是夏泽的母亲秦妍,而那黑袍男子正是夏山海,夏泽的父亲。
夏泽忽然想到发生了什么,用精神力查探自己的情况,断了的肋骨已经完好,不过经脉还是断裂了,经脉不接上去,自己根本不能够吞吐灵气来修行。
想到这,夏泽心中满是痛苦之色,脸上越显狰狞,身体因为内心的崩溃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哼!连这个也不能承受,还敢说你是我夏家的人?你是我夏山海的儿子?。”夏山海的声音犹如,晨钟暮鼓,震荡着夏泽即将崩溃的心。
“父亲……我……我。”夏泽哽咽,不能承受自己此时的情况。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却从天才神坛上跌落了下来,此时他应该怎么面对那些曾经恭维自己的人呢!应该怎么面对那些败于自己的人呢!自己所谓的骄傲也就成了笑话。
这就好像你是一个人人敬仰的富翁,突然之间自己一贫如洗,所有的财富都消失不见。
当然也没有这么夸张,至少夏泽背后还有夏家这个皇朝中的庞然大物。
“你怎么跟孩子说话的,你给我出去。”一向温柔贤惠的秦妍尖叫起来,哭鼻子带脸的指着夏山海。
夏山海冷漠的脸庞没有一丝的波动,转身离去,只是走到门口时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泽儿,没事有娘呢!没人敢欺负你”秦妍抱着夏泽,不住的拍着他的后背,一脸的心疼“你也别怪你父亲,他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明白他的苦心。”
夏泽点点头,但是他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泪水夺眶而出。
房间中所有的侍女都出去了,只有他们母子两个,还有回荡在空间中压抑的嘶哑哭泣之声。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没痛到心处。
骄傲的少年,始终都有一颗稚嫩的心。
…………
月明星稀,野外伸手不见五指,隐约能听见野兽觅食时兮兮琐琐的声音。
皇城中万家灯火,好不热闹,夏家的屋檐顶上,两个人正在俯瞰着整个皇城。
夏家宫殿的高度只比皇宫低一点,站在夏家的宫殿顶峰,能和皇宫一样俯瞰整个皇城,这显示了夏家独一无二的地位。
一个三十多岁的年纪,另一个皮肤褶皱,像是有六十的年纪,不过他眼露锋芒,全身精气神收敛,犹如蛰伏的潜龙。
“小泽怎么样啦。”六十多的老者开口,他正是夏家老祖夏天正,“他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父亲,泽儿情况有点不稳,心性波动大,不过没有大问题。”夏山海眼露恭敬之色。
“这次谁也帮不了小泽。”夏天正叹了口气“如果他不能过自己心中的那一关,就算治好他的筋脉也没用。”
两人沉默不语,看着纷杂的皇城,凡人不懂修行,他们的光阴最多百年,就化为了一掊黄土,不过他们过的开心啊,不用想太多,不要用生命来抢资源。
武者的寿命比凡人长很多,但是每天和人勾心斗角,一切都要小心警惕,在追求武道时也注定孤独。
两人都在想,走上武者这条路到底时好时坏,不过一旦踏上去了,不能放手,也不能退缩。
深夜,皇城中格外的寂静,万家灯火都已熄灭,只留着城墙上守护的士兵们还点着蜡烛。
夏泽哭的无力之后,也睡着了,深夜抹去了白天发生的一切,但抹不去夏泽所经历的,虽然明天是美好的。
上午的太阳是明媚的,阳光透过砂纸窗,投射在夏泽的脸颊上,使得这少年郎看起来颇为阳光。
夏泽睁开稀松的睡眼,感受着自身那微弱的灵力,淬体境三层,无奈的苦笑着,夏泽终于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夏泽整理好穿着,抹了把脸,走出了房门。
嘎吱!
木门被推开,夏泽感受着强烈的阳光,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心情一阵的放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夏泽在庭院里慢慢的散步,走到后花园的时候刚好遇见了秦妍。
“娘”夏泽泛起了笑容,秦妍是夏泽最亲的人,不论自己犯了什么错,娘都会原谅自己,这让夏泽心中一片暖意。
“泽儿,今天想到哪去,娘带你去玩。”秦妍拉起了夏泽的手,同样是满脸的笑容。
夏泽已经是十六岁的年纪,但是秦妍一直当他是小孩一样。
“娘,今天孩儿想自己一个人去放松心情,出去走走。”夏泽道。
“好,泽儿想出去放松,那就出去走走吧。”秦妍没有反对夏泽的想法“不过你大伯回来了,他是专门回来看你的,你必须要去见见你大伯。”
夏泽的大伯叫夏鹏辉,是他父亲夏山海的亲兄弟,夏泽有一位大哥,夏浩然,正是大伯夏鹏辉的儿子,比夏泽要大几岁,早就已经加入紫雷宗,夏浩然是紫雷宗的内门弟子。
夏浩然从小就对夏泽极好,夏泽记得小时候和夏浩然去后山玩,夏泽看到树上有一个鸟窝,便争着吵着要鸟蛋,夏浩然便怕上大树去帮夏泽取鸟蛋。
之后夏浩然便被大伯夏浩然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不懂照顾自己的弟弟,带他去后山玩。
因为后山紧邻连云山脉,所以山上猛兽多,偶尔能见到妖兽的身影。
夏泽点了点头,随着秦妍来到溪云阁,推门进去,里面有一片小竹林,清水环绕的假山,此时夏鹏辉正在庭院中打拳。
夏鹏辉打拳凶猛至极,可能是镇守边境,常年征战的原因,一双铁拳上满是老茧,一拳接一拳,骨血齐鸣,如涛涛大浪,只是普通的拳法,夏鹏辉却打出这样的威势,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打完后,夏鹏辉一脚跺在地面,来散出全身鼓涨的气力,顿时铁灰岩做的地板被跺成粉碎。
夏鹏辉看到门口站着夏泽和秦妍,大笑一声“小泽,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也不和大伯说一声,还站在那干等着。”
“大哥,我和泽儿看到你打的正起劲所以没打扰你。”秦妍开口道“大哥如果没事,那小妹先走了,你和泽儿好好聊聊。”
秦妍走后,夏鹏辉脸色严肃“小泽,试炼的时候是谁陷害的你,你的实力大伯清楚,在试炼中绝对算顶尖层次,不应该出差错的,定是有人陷害与你。”
“你跟大伯说,大伯说什么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夏泽面露沉吟之色,回想起当天的场景,更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大伯,泽儿会自己振作起来的,泽儿一定会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如果让你们出手,那泽儿的武道之心也会出现破绽。”
夏泽接着道“大伯,泽儿想知道后来泽儿昏迷时候发生的一些事。”
夏鹏辉似是知道夏泽倔强的脾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当日试炼结束之后,紫雷宗便有人把你送到了夏家,当时你昏迷不醒,全身多处骨骼,筋脉断裂。”
“当时父亲看到这个样子的你,全身生气的颤抖,差点和执事使者打了起来,还好你父亲即使的阻止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几个执事说他们是在试炼地之外的一个河岸边上发现的你,那时候你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昏迷期间董雨和肖义来看过你,董雨和肖义在你房间待了一下午,之后红着眼出来的。”
“有侍女说听到董雨和肖义发誓,要帮你手刃仇人。还有一些家族也派人来看过你,这些恩情你都要记住。”
夏泽点头默认,回想起当天应该是自己被黑水蝎打到急水区,然后经过通道冲到了外面,救回来一命。
“啊!看样子老天都不愿收我啊,高阳你准备好自己的命了吗?”夏泽自语,心中充满杀气,从没有这么的想要一个人的性命。
爷爷和父亲之所以不给自己修复筋脉,是因为他们怕我失去了武道的热情,他们怕我颓废下去,那还不如做个普通人,开心活好这一世。
自身筋脉的事不用担心,有二阶丹药能够修复筋脉的,至于淬体三层,夏泽相信自己的天赋,总有一天会追上高阳,甚至超越他。
想着,夏泽露出自信之色,还有心中充满了挑战和火热。
夏鹏辉看了夏泽脸上的变化,知道他振作起来了。
夏鹏辉心中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