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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是清明，肖生想星期六、日回去休息两天。</p>
下午四点钟关了办公室的门，回宿舍取了点钱，就到下面公路上等车。</p>
等车的心情是最无聊的。几辆客车过了，都不是去丰坎的车。</p>
旁边一户修公路折了只留了半垛老屋的人家，一个大妈正在公路边沟渠畔，她家屋门外铡猪草。见着肖生等车的样子，满脸和善的笑着问：“回去过清明节了啊！”</p>
肖生称是，问大妈，丰坎车去了几辆了？</p>
那大妈说：“丰坎车去了有好几辆了的。别急，去丰坎的有好多辆的。现在还有的喇！”</p>
肖生就放下心等，又等了一小时，到五点半了还是一辆丰坎车都没来。盼着一辆来了又不是，一颗心就这般提起又落下，落得空空的觉得不会再有回去的车了，要知这样早就坐上那趟去木樨的车，再走五里路也回家了。心情颇是郁闷，肚子又饿。</p>
那大妈出来见肖生还没去，奇怪了说：“今天的丰坎车怎这早就走光了宛？平时五点半都还有一辆的。再等等否。</p>
肖生摇摇头不想走了，明早回去好了。那大妈也安慰他说：“明天回去也一样咯，妈看到你回去都是很高兴的！”</p>
肖生嗯了声。就往上跑到老医院。见黄善来颜俊盘谷青等几个正在吃饭了。</p>
颜俊忙让肖生快吃饭。见肖生没蒸饭的，就叫他煮鸡蛋面条吃。黄善来笑着说：“肖生这人倒自力更生，说都不说就去了。”</p>
听得黄善来这说，实怪肖生未请假。肖生不作声，去拿锅刷洗烧吃。盘谷青就捧着饭盒过来吃着，教肖生烧面条。</p>
归心即被滞留，倒没那么急切了。第二日，肖生睡的晚晚起床，安静的等了车回家。</p>
肖生妈见肖生回来，都是很高兴的。忙呼肖生吃饭，又泡了红糖叫肖生喝。肖生车坐得难受，肚子咕咕的直吐清水。见妈唠叨就烦躁说：“不吃！刚坐车坐的想吐，怎吃？！”</p>
肖生妈满是关切。又要肖生喝几口热糖茶，说人就会舒服了。</p>
肖生又是烦着拒绝。</p>
肖生妈讷讷的笑着，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p>
肖生妹就说：“妈，小哥又不是外人，不用这样客气的喇！我丰坎回来，您怎么都平平常常的？”</p>
肖生妈就说：“你小哥在外地，又不像你一样，常常回来。”</p>
肖生妹就嗔笑着说妈偏心。</p>
这时节正是做香菇的时侯。到处碾木糠，碾声轰轰充耳。肖生爸做香菇的柴还不够，这些日就天天砍柴，肖生妈做了家务就帮背柴。</p>
家里这么忙，肖生自也不能袖手悠闲。下午就跟爸去背柴。</p>
第二日则和爸上山去挖笋，好给妈做清明果有笋馅，那做出的青果是很好吃的。</p>
今年是出笋的大年，路旁竹林，密密麻麻长长短短都是破土朝天的笋。肖生和爸要去的那片自家的竹林在半山腰，山脚陡峭向上攀爬不易，只能绕一条山路上去，从山坳处往下慢慢沿着沟畔下去。</p>
终于到了涧底，地势就平坦宽阔起来。只见修竹深深，灌木丰茂。黄土肥沃，笋未全出。有的才露尖尖角，有的刚黄土开裂。</p>
肖生寻笋，肖生爸挖。有老鼠野兽咬过的，肖生爸都挖出，坏的就带回去猪吃。密的地方就多挖些，疏的地方就多留些，让笋长上去。</p>
很快就挖了有一蛇皮袋了。差不多六七十斤，要爬山背回去是很费力气。肖生爸就把笋壳剥了再细细装好，这样各人背个三四十斤就容易了。</p>
肖生爸对肖生说：“那底下两株槠树很大了，过几日来砍倒，破开背回家，做香菇的柴就够了。”</p>
肖生望下去，见繁盛的枝叶盖住了谷底，分出的枝桠被人锯去几枝就像一把大绿伞破了洞，下面遮得阴深深。肖生想这大的槠树千斤重，如何弄的回去，担心的问爸。</p>
肖生爸就说：“砍倒后锯成段滚下去，下面就是通到你爷爷家的那条小路了。”</p>
已近中午，两个人顺着原路爬上去。到了半山腰上的大横路就好走了，脚步生风，很快就下来近了村庄。只见大道旁时不时走过的孤坟都有人扫过墓了，清理了乱草，坟头两壁压着黄纸。烧过的纸灰，风一过就飘。肖生就想到自己死后也是荒野中的这么一坯黄土，一座孤坟。凄凉寂寞中又想爸老后，可要找个可以看的到村子，看的到自家的地方，那样他才不会寂寞，竟忍不住想问问身后的爸，百年之后想埋身何地。心中又嗔怪自己怎么会有这般怪异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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