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钻入的树丛中,爬上了一棵长着外形像菠萝的果子的树上,把仅有的四颗果子全都摘了下来,她抱在怀里,跟捡到宝似的,乐呵呵的向我走来。
她把一个果子递给了我,笑开了花:“萝蜜果耶,很甜的。”又把其中的两颗放地下,自己拿一颗。
“这个真的可以吃?”我在果子上敲了两下,怀疑的问。
“当然。”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最好吃了!”
我见她如此表情,又听她把果子说得那么好,想必是认识这果子了,就像我认识折耳根一样。我擦了擦萝蜜果毫不犹豫的一口就啃了上去。
“要拨皮的噢!”
我啃了以后,她的声音才落下来,我连皮带肉的嚼了几口。
不过依旧是那样的香甜翠爽。
我拨了皮,继续啃着,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折耳根”,一把扔得远远的,心中骂道,什么劳子东西嘛,人家弄来的这个才是人吃的嘛!
“我没骗你吧!”白糖得意地说。
“呵呵!……呵呵!没骗。”
我有些无语了,本来是要照上一照她的,反而成了她照顾起我来了。
萝蜜果虽然很大,可是我连吃了两个依然觉得意犹未尽,吃完了白糖平均分给我的那份,白糖才开始啃自己的第二个萝蜜果,我眼巴巴的看着她,吞了一口口水。
“这是我的!”
她看着我的眼神,突然一把护住了手中的萝蜜果。
我:“……”,这聪明得,又没说要抢她的,“我再去摘几个过来!”我对她说,准备去那边林子看看。
白糖对我连连摆手说:“没有了,全摘下来了,萝蜜果只长四颗的,以前我和哥哥也是在这里摘的,只是一直以来我把这个地方给忘记了。”
虽然她这样说,我还是过那边的树林里检查了一遍,果然再也没有了。
等到白糖吃完果子,我们便就地坐下歇息了起来,这让我突然想到了沦落到这里的最初原因。
我问白糖说:“你哥哥为何见着你就跑呢?”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他老是说我像他吃过的一种‘牛皮糖’,他好像很不喜欢这种糖!”白糖说着眼眶有些红润,“小些的时候他还经常陪我玩的,后来长大了他就不怎么陪我玩了。”
“长大?”我看着她那低矮而又可爱的模样,突然想笑了起来。
我终于有些明白白龙马为什么老是躲着她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有一个特别粘人的弟弟mèi mèi是很头痛的一件事情的,偶尔跟着你,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倘若天天跟着你,那就会很烦的。
我又问她说:“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缠着你哥哥,让他陪你玩这玩那的?”
她激动地说:“是吖,是吖,我最喜欢他跟我玩了,他以前天天都给我讲故事。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不怎么讲了,我就哭着缠着要他天天讲,他才又像以前那样讲起来。不过讲得很慢,老是喜欢抓着脑袋,想了很久才说出一句,故事也没有以前那么好听了。我就哭着要他讲跟以前一样好听的,他就又不肯跟我讲了,直到后来他一直躲着我,任我哭着闹着也要躲着我,你说他怎么能那样呢!我现在见着他也不哭不闹了,只是想让他把欠我的故事给补回来!”
我噗嗤的一声差点笑了出来,她的话把我给逗乐了,原来这丫头浑然不知,是自己把白龙马弄得江郎才尽了。我不禁同情起他来,你说天天讲故事也就罢了,还要挑好听的!这偶尔编个一两个故事已经不容易了,还要让天天的编,还得往精彩里的去编,这让谁受得了。
我问白糖:“你不知道什么是‘牛皮糖’?”
白糖嘟囔着嘴说:“不知道,我问了哥哥,他又不肯说……那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说:“牛皮糖,是一种很好吃的糖,很香很甜的!”
白糖:“那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她在问这话的同时,我接着说:“不过牛皮糖有个缺点,就是很黏牙齿,老是把上牙齿跟下牙齿黏在一起,有时候还要用手去抠才能把它拔下来。”说话间我用手比划着用力拔牙齿的样子,把白糖逗得呵呵的直笑。
我故意夸张地问她:“如果不小心,把牙齿拔下来了那会怎么样呢?”
她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嘴巴恐怖地说:“那会很丑的耶!”
“那就对喽,你要不想让你哥哥变得很丑的话,你就不能做牛皮糖了。”
“那我肯定不做牛皮糖了。”她认真地说,然后看看天,对着天空说“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牛皮糖,我不是牛皮糖……”连说了几句后双手合十做一个祷告状方停下来,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我,“好了,我已经不是牛皮糖了。”
我噗嗤的一声又差点笑了出来,这个小丫头也憋天真了,我的大道理算白讲了。
我直接说:“你不能老是缠着你哥哥讲故事,他会很烦的。”
她嘟哝着嘴,说“讲故事会很烦?我怎么不知道呢?“
“不是很烦,但是天天讲,还要讲好听的,那就很烦了,他已经没有故事讲了,你不能让他天天都讲。”我耐心的开导着她,尽量说得很简单。
“哦,原来这样呐。”她眨巴着眼,想了一想,又皱着眉头说,“可是不让他讲故事,我就没得故事听了!”
我吞了一口唾沫星子,说:“你可以久久的再让他讲一个,比如说,十天、一个月什么的,他就会不烦你了,也不会躲着你了,同时你也有故事听了。”
“哦,这样呐,我知道了。”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两颊立刻变得欢喜了起来。
……
我们说话间,夕阳已经没入西山,只是恰好正逢月圆之夜,朗朗月光皎没了漆黑的夜色,令天地间就像点着灯笼一般。
我向白糖坦白了自己不能带她出迷岔谷的事实,在她说我笨的一翻“数落”后,我们坐在草地上耐心的等待着白龙马。
空旷的山谷间,冷风吹来令人不自觉的感到颤抖,我决定生一堆火取取暖,在没有打火机的情况下,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钻木取火。
借着柔亮的月光,我找到了一些干柴,把一根木棍撅得尖尖的当成锥子,在一节木桩上锥钻着。钻木起火并不容易,我都钻磨了大概半个时辰了,除了令木桩子有些发热外,一缕屁烟都没有,可是我坚信“恒心总能让铁杵磨成针”的道理。又过了半个时辰,我的手已经磨出了水泡,虽然信心有些大减,不过摸了摸比刚才更热了的些的木桩,又坚持了下来。在这期间白糖曾经问过我在做什么?专心致志的我赖得跟她解释,叫她小屁孩待一边去,等着看惊喜就是了。
再坚持钻磨了半刻钟的时间,我决定放弃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恒心不够?不过看着手上新生的几个大水泡,我不由大骂了一句:“甚么劳子啄木取火能生火,全他妈骗人的。”将木锥子甩得远远的。
白糖见到我不雅的举动,又一次问我:“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摇摇头,一脸沮丧地说:“生火呢,不过失败了!”
“生火?为什么不用打火石呢?”她疑惑地问我。
“没有啊,要有的话还用像刚才那样做?”我无奈地说。
白糖纳纳地看了我一眼,嘴巴张得大大的:“打火石是吗?我有的吖……”她那“吖”字说出口拖得长长的。
她的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把我霹得直肠子都青了,我再一次轻视这个小丫头了。
我看着自己满是水泡的双手,我真想给自己来上那么一巴掌,我暗骂自己,你问人家一句又怎么了,人家先前问你的时候,你告诉人家一声又怎么了。
白糖从兜里取出了先前装了云车的袋子,跟变魔法似的“嘛啦哈啦”的念个诀,对袋子一抖,从里面抓出两颗暗huáng sè的石子。
“喏,你瞧,我不骗你吧!”
我从她的手中接过石头,无语的看着她,心中痛道,你是不骗我,但是你深深地伤了到我的心。
我用打火石头点燃了柴堆,又去找一些柴火,就这样围着柴堆烤暖。
看着白糖把打火石收入储物袋中,这让我意识到了白龙马这对兄妹还真是奇怪,身为哥哥的白龙马居然不会法术,反而是这个mèi mèi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