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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杀？！”项羽暴怒道，“我楚营铜墙铁壁，竟被一个无寸铁的女人和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藐视，此事若传扬出去，我大楚颜面何在？我项羽颜面何在”
“楚王，那吕夫人虽然无寸铁，但大无畏气概不让须眉，这正是我们用她制约刘邦的地方啊，楚王盖世英雄何须介怀？”范增捋捋花白的胡须道，“有他们在我们里，楚汉相争我们胜券在握。不要看那刘邦表面上当做这件事不存在，那是他迷惑大王，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让我们误以为他不在乎。他越是这样，表明他越是在乎，所以吕夫人和刘老太公不仅不能杀，还要保全他们活着的尊严。”
“尊严？哼！”项羽不削道，“让我给逃犯尊严？”
“他们不是普通的逃犯，他们是人质，是刘邦的父亲和妻子！”范增的声音高了一度，“我就不信刘邦会枉顾人伦，抛妻弃父，留下千古骂名！”
“亚父，”项羽的口气柔和了许多，“反正他们又被丢进牢里，据狱卒说吕夫人高烧一晚，也不知道她在那阴暗潮湿的牢里能不能撑到天亮？”
“那该速派大夫过去诊治，”范增急道，“千万不能让吕夫人死在牢里啊！”
“……”项羽沉吟片刻，不情愿的叫了一声，“子期，你带大夫去牢里看看吕夫人。”
“是，楚王，子期这就去叫大夫。”虞子期说完转身离去。
“亚父，”项羽道，“这吕夫人和刘老太公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实在令项羽郁闷。”
“楚王，”范增知道项羽喜欢在战场上厮杀征战，不喜欢这种绑人妻子、父亲的行径，但世事瞬息万变，段不重要，结果才重要，“这种事情就交给子期就行了，况且虞姬与吕夫人交好，也容易相处，大王就不必为这事操心了。”
提到虞姬，项羽忽然想起自己凌晨时分从虞姬那里出来追赶吕雉，虞姬伤心的样子，他哑声道，“也好，就交给子期兄妹吧。想必他们应该不会再跑、再给本王出难题。”
“如此甚好。”范增放下心来，“羽儿灭齐劳顿，又彻夜未眠，去歇息去吧，老夫告退。”
“亚父慢走。”项羽抱拳，目送范增离去，然后他大步往别苑方向走去。
别苑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项羽放轻脚步，莫不是夫人还在睡觉？凌晨时分自己丢下望眼欲穿盼着他回来的她和满桌的狼藉，实在不该，也不知她有没有因为生他的气而病情加重？他悄悄走到虞姬的卧室前，刚好见冰凌儿浮肿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从里面出来，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哭成这样？难道……难道夫人的病情加重了？”
“夫人还好，醒了一晚，刚刚睡着。”冰凌儿压低嘶哑的声音吞吞吐吐道，“奴婢的眼睛……是奴婢……昨天担心……夫人……没有睡好……”
“那我午时再来，”项羽也压低声音道，“让夫人多睡会儿。”
冰凌儿点点头，送项羽出来。走了几步，她忍不住问道，“大王，那吕……吕夫人可……可还好？”
项羽斜了冰凌儿一眼，冰凌儿的心扑棱棱像只鸽子乱跳，“是……是夫人……夫人担心……”
“夫人醒了，告诉她，吕夫人病重，本王已经叫子期带了大夫过去瞧，吕夫人吉人天相，应该能撑过去，叫夫人放心。”项羽瓮声瓮气道。
“是，大王。”冰凌儿又忍不住道，“那……那刘老太公……”
“刘太公脚踝受伤，无大碍。”项羽有些不耐烦，几个大步就把冰凌儿远远的甩在身后。
“那审大哥呢？他好吗？”冰凌儿望着项羽远去的背影，自然自语的小声喃喃道，“审大哥，我好想现在就过去看看你，看看你是否安好？是否还记得我？审大哥，我怎么突然之间好害怕，怎么觉得你离我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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