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老已经讲完,当下问张天,“张天,你可还有问题”?
张天想了想回答:“没有了”。
“那好,我还有话要说。”
青老顿了一下,缓缓说来。
“那****在死棘坡遇到你,你晕倒在死棘坡的最深处。我将你带出,放在了李家村的村口”。
张天想起身行礼,被青雷挥手摁下。张天只能坐着说道:“原来您就是救我的道长,小子这里谢过了”。
青雷摆摆手说:“哈哈,你不用忙着谢我,说起来,是我要谢你。但那****昏迷不醒,我见你并无大碍,又确有急事在身,便先回山。这次本想去李家村看你身体是否已恢复,没想到路上便遇到了你,说起来是老夫受你恩惠”。
青老自顾言语:“我初见你时,你手里拿着一串醉魂果,上面有三颗果子,不瞒你说,我深入死棘坡,甚至试图进入幽冥鬼原,就是为了寻找此物。此物不凡,你远远不能想到,但你当时毫无修为,此物于你并无它用,不知你从何处寻到,恐怕只是用来解饱腹之虞。于我,却是给人救命只用”。
青老不说,张天都忘了走出冥气之地后,手中还有三颗吃剩的果子。原来那个冥气缭绕之地叫幽冥鬼原,名字还挺应景。
其实青老也是第一次见到醉魂果,只因这果子生长所需条件太过苛刻,要魂气浓郁之地,故而世人只是相传其形状与妙用,真正见过的却寥寥无几。所以青老此去寻果也没有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却应在张天身上,张天毫无修为深入死棘坡还能安然无恙,青老认为不凡,早起了指引其入道之心。
但青老却不知道,张天拿的不是普通的醉魂果,也不是龙血果,而是龙血孕育的醉魂果,应该叫龙魂果。若是醉魂果,张天一个普通人吃下一颗,被阴凉药力一冲,马上就会魂魄溃散,变为痴呆。这也是青老决定拿走果子的一部分原因,但青老却未以挟恩之心说出。但若仅仅是龙血果,别说张天,便是青老囫囵吃下也会血液沸腾,撑不过一时三刻。
偏偏此果玄妙,阴阳中和,就连钟黎都三番强调这果子是好东西,可见其确非一般之物。龙魂果经烛龙之血孕育,龙血极其燥热,而魂力阴凉,此果生在幽魂每每经过的山谷,乃是机缘巧合所生,天地间估计也只有那一处生长。
青老本是玩笑话,不曾想一语中的,张天确实是拿来果腹的。
吃了那么多果子,张天除了感觉比以前力气大了一点,脑子灵活了点,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实在当不起钟黎那句‘大有好处’。
青老自顾继续说道:“当时你昏迷不醒,我虽有心带你上山,但你未曾进过山门,没有悟过仙缘碑,却是不行。因为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感悟仙缘碑的机会,就是第一次进山门的时候。我见你并无大碍便把你放在了山下小村里,待我处理了手上的急事再来寻你,指引你入道,不曾想你竟然自己进了山,还一个人走到了此处,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征的你的同意就取走了醉魂果,实在是事急从权,望你不要见怪”。
张天闻言心中不禁心中一暖:“青老,小子当时不过一介凡人,竟劳您如此挂念在心上。况且那果子确实于我只是饱腹之用,可有可无。而您却是实实在在的救了我一命,没有您,我不可能走的出死棘坡,青老德行,让小子铭感五内”。
青老微微点头,“张天,你我有缘,且我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
说到此处,青老起身,面对张天,真情说道,“我愿亲身引你入道,以结师徒之情谊,不知你可愿意”。
青老所言,至情至切。张天听了一愣,心里一暖。自己记忆还未完全恢复,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有亲情的感觉。
“青老,我虽未见过世面,但也能看出青老乃世外之人,我本不敢有此奢望。既青老有此意,张天愿拜青老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不忘”。
说完张天双膝跪地,堂堂正正的行了一个跪拜礼。
“好!老夫青雷,今日竟能得一佳徒,此乃天意尤怜。张天,你起来,你乃是我收的唯一一个弟子,我虽从未收徒,你却有一个师妹,此事你进山门便知”。
张天既已拜师,按说青老应该予以拜师礼。其实这一行要发生的事青老均已算到,青老手中长剑本是打算赠与张天,但青老与张天聊了这许久后又改变了主意。
张天虽是凡人,却能进入死棘坡最深处,又凭一己之力走到望曦山,已经说明了张天的不凡之处,此其一。张天以弱胜强,豪气凌云,悍不畏死,言语之间又不卑不亢,甚对青老脾气,此其二。
这长剑之利虽能助张天磨砺,但却降低了他磨砺的难度。张天并非庸人,乃是一块璞玉,无需多加干涉,只需多经磨砺,以做雕琢。
想到这里,青老挥袖拔出长剑,剑身青幽,光鉴照人,上有雷光隐约闪烁。青老持剑对张天说道:“张天,此剑名为碎霄,青雷碎霄,乃老夫成名之剑,贴身数十年。老夫本欲将此剑赠与你,作为拜师之礼。但长剑虽利,却非你自身的力量,我辈修士,修炼当重自身,求道不如求己”!
说完青老手臂一震,半截剑身竟然应声而断,飘下山崖。
青老厉色问到:“张天,今日我以断剑示你,你可知何意”?
“师傅教我,不要重复任何人的路,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天大地大,当任我遨游”。
青老听了快意大笑:“哈哈哈,张天,你果然合老夫的性子。我虽是你师傅,但不会做毁你前途之事。碎霄固然好,但世上好东西又何其多,你若想要就自己去争!争不到就去抢!抢不到不要说是我徒弟,我青雷也丢不起这个人”!
碎霄此剑乃是青老成名之剑,青老惜之如命,今日为教导张天,竟然不惜以断剑相示。
张天恭恭敬敬的接过断剑:“弟子当永存此剑,铭记在心”。
青老闻言甚是满意,手臂一挥,张天双脚离空,竟然随着青老凌空而起。说起来,这不是张天第一次随青老飞行,原来飞天入地的感觉和梦中一样快意,当真好似御龙乘风,遨游无极。张天暗下决心,一定要一心修炼,也要达到青老的境界,这天地广阔,任我遨游。
不一会儿青老就携张天到了望道山脚下,青老对张天说道:“张天,前面就是望道山了,望道山取名登山望道之意,你登临此山山顶,便能看到真正的云梦山。今日将你带至望道山下,仅表指引你入道之意,后面的路就要你自己去走了。若是今日未曾在望曦山遇见你,只要你有向道之心,我也会从李家村把你带到这里。望道山上虽多妖兽,但手持碎霄也能通过,不过那时你我就不会有师徒情分了”。
张天点头:“小子明白”。
青老取出了一枚玉牌,递给了张天:“张天,你有你的特殊之处,也有你的机缘,为师不问因果,只顾前程。唯愿你有朝一日能雄鹰展翅,证道人仙。为师收下你这个徒弟,没有留给你什么法宝功法,没有给你什么帮助,就只给你这玉牌做个见证吧”。
张天双手接过玉牌,低头塞进了包袱里。
等张天抬头再看却发现青老不知所踪,耳边远远传来青老的嘱托声:“为师没有看错的话,你那根棍子应是幽冥梧桐,此木产自幽冥鬼原,木芯中空,又经冥河之水浸泡,机缘巧合之下有一丝冥气封留其中,并未消融。冥气之厉,无人能抗,一经使出必取人性命。这是一个救命的好宝,其中封留冥气已然不多,你性命攸关时方可使用”。
说罢声音已然极远,显然是离去了,青老已把该交代的全都交代给张天,剩下的就看张天自己的造化了。
张天闻言恍然大悟,原来那妖虎是这么死的。自己已经让它见了血,耗也能耗死它,浪费一次机会可惜了。
张天收拾好行装准备进发,这一天收获颇多,从前途未卜一下变得云开月明,一条康庄大道摆在张天的面前,修道之路终究是走的通的,可是芸芸众生又有几人能走的过来呢,在这个世界里,大多数人也只是碌碌一生罢了。
张天抬头仰望望道山,望道山是自己半年来翻过上百座山锋里最高的一座,寻常山峰张天最多两天就能翻过,这山至少也得耗时月余。望道山与前面的山峰颇有不同,这点张天在翻越望曦山时就发现了,山上没有了随处可见的瘴气和泥沼,不再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反而一片清灵空明。相比而言望道山这点比望曦山更为明显,这也许就是青老所说的清气缘故,不知云梦山上又是一股什么景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