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萧希希看着孟觉勉。
他想了想，只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先等等看。”
他们找了家最近的酒店，吃了些东西，又开了一间房，焦虑的等待着。
一直到了晚上，孟觉勉的手机才再次响起，他接通后说了几句话，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对方，就挂断了。
“怎么样？”萧希希窝在沙发里，有气无力地问道，双眼满是困意。
“收拾一下吧，我们得回北京。”孟觉勉从另一面沙发上站了起来。
萧希希闻言清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回北京，然后呢？”冉苒终于问道。
其实萧希希早就想问了，但又怕自己显得太多嘴多舌。
孟觉勉迟疑了一下，“找一个亲戚的朋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事情的不确定性很大，只道：“我们先过去，其他再定。”
几个人很快退了房，打车一路来到客车站。
汽车的安检相对于飞机火车松的多，孟觉勉把家伙藏在身上，把行李送到安检机上接受检查，轻松过了这一关。
中间倒了两次车，到北京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多，他们从客运站走出来，天还没放亮，彩灯交相辉映。
“是什么修理厂啊？”萧希希抱着双臂，一面冻得打哆嗦一面困得打哈欠，泪水都挤出了眼角。
孟觉勉正要说话，只见迎面一辆出租开过来，他马上挥手拦下。
他们上车坐稳后，孟觉勉对司机报出了目的地：“蓝星航空维修厂。
出租车一溜烟窜出去，这个时间车辆少，北京的交通难得的畅通。
航空维修厂？飞机？！
萧希希琢磨着孟觉勉的意图，只是她太累太困了，加上出租车内比较温暖，意识竟很快变得模糊了。
“到了。”冉苒的声音恍惚响起。
萧希希迷迷糊糊地反应了一下，立刻睁开了眼睛，透过车窗朝外看去，一扇高阔的大门虚掩着，门上几个醒目的闪光大字：蓝星航空维修厂。
他们下了车，此时天空已经变成了黯淡的灰色，明显放亮的趋势。
孟觉勉走在最前面，回头冲她们示意了一下让她们跟上，自己则率先走进了门内。
萧希希和冉苒快步跟了上去，大门里的灯光还不如路边亮，但能感觉出面积非常大。隐约能看见离他们最近的一面墙，靠墙修建着一溜整齐的雨篷，下面停着一架架飞机。
萧希希这个时候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他们不能坐飞机，但是可以租用一架私人的直升机，只要小心谨慎，逃过法眼还是可以的。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能开得起直升飞机的大老板怎么会对孟觉勉的租金动心？
他们径直朝里面有灯光的地方走去，走近后才看清这是一栋四层小办公楼。
楼内的声控灯随着他们踏在楼梯上的脚步一层层亮了起来，走到第四层时，楼梯对面房门开了，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那人方脸留着板寸头，眼圆嘴大，身穿一声油亮的蓝色工作服。
“来了啦。”男人打量了他们几眼，才把门完全打开，自己侧身让开路：“进来吧，老板在里面。”
萧希希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谨慎，又想到这么大的航空修理厂夜晚熄灯也不合常理，应该是特地为他们的到来准备的，免得被附近监控拍到什么影像资料。
他们走进房间，只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敦实的中年男人，他看到他们并没起身，只是指着旁边的软沙发道：“几位请坐。”
“老板知道我们的来意，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您是对价格不满意吗？”孟觉勉坐定后看着他道。
“说实话，你的价已经很高了，”老板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操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腔继续道：“但是这事风险太大，我得完全弄明白。”
孟觉勉微微一笑：“您请说。”
老板突然“咦”了一声：“怎么听你说话也有点京腔。”
“不错，我也是本地人。”
老板点了点头，拿起烟盒，伸手递向孟觉勉，孟觉勉摆手谢绝。
老板自己点了一根，用力吸了一口说道：“你只是想在西安转一转？”
“没错，”孟觉勉从背包里把相机拿了出来，向老板他展示道：“我就是想航拍，工具都备好了。”
自从上个相机意外牺牲后，他不用的时候都会放进背包。
萧希希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说事情无法确定下来，因为他没有和对方说实话，更因为这件事没法说真话，谁会自驾去非洲那种地方。
“我可跟你说好了，只限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人家机主来要，而且，直升机现在已经修复好了，这三天里出现任何问题”
“都由我来承担。”孟觉勉真诚道。
看他态度这么好，老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看向旁边坐着的工作服男人，说道：“那行，大嘴，这几天你就听他们的。”
被叫大嘴的男人连连点头，一副乐意之至的模样，显然老板给他这几天的工资不薄，而且估计是和老板有一定交情才能抢到这样的好活。
老板撕了张纸写了一趟数字，放到桌上向孟觉勉方向推去，说道：“这是我卡号”其他的话不言自明。
孟觉勉起身接过纸条，叠了几下揣进衣兜，说道：“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能出发？”
老板看了眼时间，说：“八点吧，但是不能在我这里这样，我现在就叫人安排场地，定下来以后把地址发给你。”
“好，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孟觉勉转身看向萧希希和冉苒，示意离开。
他们走出修理厂，孟觉勉看了眼表，还不到五点，离八点还有一段时间，尽管此刻心急如焚，但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对方一生疑就可能反悔。
他转头看向她们，提议道：“去宾馆歇会？”他到还好，就怕两个女孩熬不起。
萧希希和冉苒已经明显没有精神头了，对于他的话没有异议。
去宾馆的出租车上，萧希希忍不住问孟觉勉：“你就跟他们说去西安，那以后露馅了怎么办？”
他答道：“等我们飞出去就好了，那个开直升机的好办。”
萧希希见他有把握，便安心地不再浪费脑细胞。
这一带是北京的边缘，经济并不景气，所谓的宾馆只不过是小型的招待所，环境和卫生都不怎么样，他们合衣将就着眯了一会。
早上简单吃了点街边摊，他们便匆匆赶去了老板指定的地方。
郊区，草地。
中央停着一架银色的直升机，大嘴飞行员已经坐在里面准备就绪了，老板并没现身。
他们也迅速坐了上去，机舱里比想象的要宽敞，算上机组人员，足足能载8人。
大嘴把耳套分给他们，又给他们讲了一些安全措施，便开始娴熟地操作起来，直升机渐渐飞离了地面。
孟觉勉坐在前面，萧希希和冉坐在后面，尽管带着耳套，仍觉得噪音太响，耳朵很难受。尽管她们坐在一起，但交谈都很费劲。
直升机越飞越高，萧希希只往下看了一眼，顿时恐高症发作，双腿打起了颤。
所幸机身非得平稳，萧希希便不断催眠自己，现在她是在家里的沙发上，听着摇滚乐队吵闹的演奏。
直升机不如客机快，到西安时已经是中午了，大嘴把直升机稳稳停在事先联系好的小机场，机场挺大但不是很正规，周围还有几架的绣死的飞机。
他们都下了来，原地活动活动紧绷的关节。
孟觉勉看到旁边有加油的地方，便冲大嘴喊道：“大嘴师傅，去加个油吧。”
“还有两箱呢，够用了。”大嘴抛回了一句，继续和机场负责人攀谈着。
孟觉勉走了过去，掏出一沓红票递给他：“听我的。加满油再买二十个油箱。”
大嘴和机场负责人同时张大了嘴巴，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二十个？”
“用不了的就送你。”孟觉勉看着大嘴。
闻言，大嘴痛快地去了。
冉苒和萧希希又到附近超市买了一袋子干粮和熟食，以防现有的食物不够。
大嘴来回来去地跑，把二十箱油全都拎上了飞机，嘴上不知何时多出一穗玉米，心满意足地咬着，孟觉勉摆手让他过来。
孟觉勉对他说：“大嘴师傅，我们临时改了主意，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毕竟租一次直升机不容易。”
“去哪？”他嚼着玉米看着孟觉勉。
“马尔代夫。”孟觉勉依然没有说出最终的目的地，而是朝着目标一步步地趋近。
尽管如此，大嘴还是难以接受：“那都出国了，那可不行。”
“油钱什么的都由我出，你只要跟着走一趟就行，我还额外给你工资。”孟觉勉看出大嘴是个好贪小便宜的人，于是选择继续利诱。
大嘴现在没心思吃东西了，把剩下的半个玉米用塑料袋裹严实，却也舍不得仍，揣进了裤兜。
他纠结了好半天，可能还是在考虑自己稳定的工作，怕万一出了岔子可就丢了。于是试探地问孟觉勉：“你能给多少啊？”
孟觉勉不回答，反问道：“你想要多少？”
他砸了砸嘴，坐到旁边的台阶上，最后伸出了五根手指：“50万。”
萧希希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心里是打定了不去的，便来了个狮子大张口，想在价钱上压倒他们。
孟觉勉想了想道：“就这么定了。”
大嘴大惊：“你听清，不是五，是五十！”他虽然知道这几个人出手阔绰，可也没这么败家的啊。
孟觉勉点头：“恩，我知道。你先歇会，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他看着孟觉勉，眼神渐渐由惊愕变成了狐疑。
孟觉勉迎上他的目光，轻笑了一下，用语言安慰他道：“不就是五十万，我还至于赖你的帐？在说我们坐在你开的飞机上，有腿也跑不了。”
大嘴暗自一琢磨，也对，这个小伙子虽然比他个子高，但是细皮嫩肉的，没法和他这种常年劳动的人较量，还有那两个丫头片子，他能一只手解决俩。
“成！”他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得意：“赖账你们就不用想了，在飞机上我想怎么对付你们都是小菜一碟。”他恐吓完他们便放心大胆地走向机舱。
萧希希看着他大摇大摆、自以为大权在握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没忍住嗤笑一声。
孟觉勉看过来，与她眼神相接，他嘴角也翘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