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家不知油盐菜米贵，李雪瑶和一新来到一家小饭馆。</p>
翻开放在餐桌上的菜谱，李雪瑶傻眼了，她做jiān zhí一天还不到五十块钱，这一顿饭下来好几天都得白干。</p>
“吃快餐不是更省事吗？”一新建议说</p>
“那怎么行，这可是你第一顿饭，得好好补补才是。”</p>
饭馆虽不大，荤素汤菜应有尽有，李雪瑶大致扫了一遍菜单，然后递给一新询问他喜欢什么口味，一新回答说随意。</p>
叫来fú wù生，点了两荤一素和一份汤，李雪瑶另外又要了红烧肉给阿湫。</p>
“我是不是连累你了？”一新望着李雪瑶</p>
“没有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李雪瑶回答的很干脆</p>
“那猫和你说过关于我的事？”</p>
“阿湫提到过一些。”</p>
“阿湫？”</p>
“就是那猫。”</p>
“现在为止，差不多三十几年了吧。”许久后一新说道</p>
“记得八岁那年，我在院中遇到一只受伤的花斑猫，见它可爱至极，于是背着家人带回房间悉心照料，一日我带着喂它准备的饭菜上楼，岂料它趁我不注意冲往楼下，当时我没有多想追上前去，我想拦住它便毫不犹豫翻过了楼梯护栏，却不偏不斜一脚正中它的脖子，家里的保姆查看后告诉我它已经死了，便找来匣子将猫的尸体放入匣内埋在了花园里。”</p>
说到此处一新浮出一抹冷笑</p>
“十年后在我即将举行chéng rén礼那天，一个神秘生物将我引至仓库，踏进去那一刻注定了结局，垂死之际我看见了躲在黑暗下的身影，求生的**让我不甘屈服死亡，无力的挣扎使我渐渐失去了知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意识会保留在伞中，误打误撞让你捡到了伞，更讽刺的是，当年害死我的凶手如今却又救了我。”</p>
“或许这就是缘分。”李雪瑶约莫计算了一番</p>
“如此说来，一新现在已是不惑之年了？”</p>
一新笑了笑</p>
“差不多吧！”</p>
李雪瑶露出吃惊的表情，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的英俊男生实际已经年近四十了。</p>
片刻fú wù员把菜盛上桌，一新和李雪瑶吃过饭直接回了家。</p>
“一新，你以前住嘉陵对吗？”途中李雪瑶提及此事，她认为以前一新不肯说是因为身份特殊，如今恢复正常他一定十分挂念家人。</p>
“是的。”一新答道</p>
“要不抽空回去看看。”</p>
“看了又如何呢？时过境迁，早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p>
“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糟。”</p>
“谁知道呢……”</p>
一新不是不愿意，正如他所说，三十几年了，中间发生了多少事谁也说不清，不知道结果心里至少还存有一丝侥幸。</p>
“啊……”</p>
穿过国道斑马线，未走上山坡小道，李雪瑶突然大叫起来，畏怯的躲到一新身后，一只手颤颤巍巍指着地面，吓得话都说不出来。</p>
顺她指的方向，一新注意到，原来地上有条蛇，那蛇体型粗壮，足有两米长，背面黑色混杂huáng sè斑纹，此时正一动不动躺在国道边缘与小道的交汇处，恰巧挡住了去路。</p>
晚秋季节离蛇冬眠还有些时日，这条蛇懒洋洋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也许刚进过食。</p>
一新上前做了个大胆的举动，他弯下身双手握住蛇的颈部和半截身子，李雪瑶远远躲在一边，见一新将蛇抓在手中，头皮直发麻。</p>
令人称奇的是，那大蛇并未对一新做出任何攻势和反抗，一新将它放进小道边的草丛里，一溜烟功夫蛇便消失不见了。</p>
“你不怕吗？”光想想蛇那扭曲的身子和花纹李雪瑶浑身就毛毛的。</p>
“它们也是生命，只是比起我们它们更可怜。”</p>
“什么意思？”</p>
“任何生命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我们之所以害怕完全是因为它们的外表产生的客观理解，好比某天一个面貌丑陋的人突然站在面前，即使是同类，人的内心也会生出厌恶，可在你跟这人接触之后，你又觉得他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尽管样貌难看也不会想要回避，反而为他的遭遇多出了怜悯，好比那条蛇。”</p>
“我们怕的并不是蛇本身，而是大脑潜意识做出的判断，同样的，当蛇见到比自身大数倍的人时自然也会下意识做出防卫和攻势，是一个道理。”</p>
“你真善良。”李雪瑶由衷地说道。</p>
“世间本无善恶，一切皆由心生，只要心平气和，任何事情都不会太复杂。”</p>
经一新这么一解说，李雪瑶心里顿时没那么不安了，她认为一新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人，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深深吸引着自己。</p>
回到家中一新将红烧肉放在凳上，阿湫抽动鼻子欢喜地跳下床，扯开袋子吧唧吧唧吃起来。</p>
“真是好肉啊！”阿湫美滋滋地舔着嘴。</p>
“鱼呐？”</p>
“哎呀，忘了……”李雪瑶尴尬至极，事实上剩下的钱也仅够买一份红烧肉。</p>
“即已吃了肉，就赶紧走吧！”一新冷言道</p>
“这回呀，怕你赶我也不走啰。”</p>
晚上睡觉，一新和李雪瑶盖着被子各自入侵。</p>
“这么冷的天，打算让我挨冻？我还受着伤哩。”阿湫觉得很委屈</p>
“一身毛还怕冷？”</p>
“怎么说你的命也是我救过来的吧！这样对我说话，小心遭报应哟。”</p>
“第一，我没求你，其次你欠我的不仅仅是条命。”一新毫不客气说完把灯给关了。</p>
“呆子，你压住我尾巴啦，脾气比小时候更让我讨厌。”</p>
兴许猫的习性特殊，晚上睡不着觉，总发出磨爪子的声音。</p>
“时间尚早，不先交尾吗？”</p>
“为什么人类交尾喜欢一上一下扭动屁股呢？腰不累吗？”</p>
有时阿湫会突然冒出几句羞死人的话，李雪瑶很苦恼，睡眠也受影响。</p>
“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出去喂耗子。”</p>
每当此时一新严厉的警告才令它安静下来。</p>
第二天李雪瑶走后，阿湫对一新说</p>
“今天不陪她吗？”</p>
“她上班，我去干嘛？”</p>
“近来可不太平哦，还是谨慎些。”</p>
“你察觉到了什么？”</p>
“血，山里有很浓的血腥味道，怕是死了不少人哩。”</p>
“不会是你干得吧……”一新异样的目光看着阿湫</p>
“说起来，你负伤出现在我家还有这次应该不是巧合吧？”</p>
“别拿那种眼光看着我，我是有原则的猫，只要人不犯我我是不会轻易犯人。”</p>
“凭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觉得我会相信？”</p>
“信不信随你啦！反正我问心无愧。”</p>
一新当然知道不是阿湫做的，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看它的窘态，死气沉沉的山村确实有些不寻常。</p>
“类似你哪样的怪异生物是不是对人类都抱有敌意？”</p>
“什么怪异生物，是智慧高过你们人类的优等生物。”阿湫据理力争</p>
“别扯没用的，周围有多少你的同类？”一新言归正传。</p>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啰，肆意在人类城市滋事，估计少不了。”</p>
“不妨去看看如何闻起来挺近呢。”阿湫提议道</p>
“不妥，以我的身份贸然出现在命案现场，很可能引来麻烦。”</p>
“你也是人类呀！有什么好怕？”阿湫满不在乎地说</p>
“如果jǐng chá查起我的身份，雪瑶会受牵连。”</p>
“这可不好办了，偏僻的村子少有人往来，要让外界知晓里面死了人，困难喏。”</p>
“安全起见，我会尽量陪着她，不过……”</p>
一新目光严肃地盯着阿湫道</p>
“你要从中帮忙。”</p>
“我才不要干预人类的事呢”</p>
“要是你想饿肚子，可以不答应，以你现在的样子出去觅食搞不好会死在外面。”</p>
“你威胁我？”</p>
“不是威胁，是交换，我们无条件收留你养伤，并且tí gòng可口的食物，只要你肯帮点小忙。”</p>
阿湫歪着脑袋冷哼一声</p>
“反正是死，以我现在的样子即使能找出那些家伙，未必能安生，与其如此不如饿死。”</p>
“用不着动手。”</p>
“那你要我怎样？”</p>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p>
阿湫奇怪的看着一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p>
“瑶瑶家人的病好了吗？”</p>
“……”</p>
来到二楼早餐间，李雪瑶还寻思如何为这两天误工找理由，陈华一句话到让她摸不着北。</p>
李雪瑶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陈华盛了一碗粥放她面前。</p>
“昨天中午有两名自称学生的女孩来店里找你，听说你不在便匆忙离去，下午她们来找店长，说你在家照顾病人抽不开身，这才拖她帮忙过来请假。”</p>
“恩。”李雪瑶应一声，事情经过已知大概，自从姗姗怫然不悦走后，她一直很难过，本以为姐妹情会为此出现裂痕，看来姗姗还是很在意，想到她的一再宽容，李雪瑶心中的内疚感越发强烈。</p>
“好点了吗？”何艳芬递过来一个馒头</p>
“谢谢阿姨关心，吃了药休息两天，弟弟的身体总算有了起色。”</p>
“生病的是你弟呀！我还以为是男朋友呢。”何艳芬戏谑道</p>
“马上入冬了，气候反常多变，人的身体在这期间最为敏感，平时要多注意才是。”</p>
“张淑芬呢？一大早就不见人。”陈华四下张望后问道</p>
“厕所呢，估计正闹肚子。”何艳芬回答完，突然提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p>
“你们说飞机上的厕所是不是跟火车一样是空的？”</p>
“你的意思是车在轨道上跑，人在上面拉，随跑随漏哪种？”领桌一fú wù生跟着凑起热闹来</p>
“我觉得应该不能吧。”</p>
同桌的张女士似乎对这个问题也颇感兴趣</p>
“因为还没听说过有人走着走着，一坨屎突然从天而降砸在头上。”</p>
张女士刚说完，所有人都笑出声来。</p>
“你也不想想，飞机要跟火车一样是空的，往后谁还敢在下面走，恐怕行走三步都要伞不离手。”</p>
“就是就是，现在好多人喜欢露天喝茶，万一……”</p>
一名fú wù生话还没说完，其他人已经笑的喘不过气了。</p>
“恶心不恶心，吃着饭呢。”</p>
何艳芬一本正经的撇了众人一眼。</p>
陈华的牙有点凸，简单说就是龅牙，笑的时候习惯用手遮住。</p>
“我就是好奇，飞机上到底有没有厕所。”</p>
“飞机只飞几个小时，大小便什么的提前解决了就是。”</p>
“你的意思是飞机上没厕所？”</p>
听张女士这话陈华又来劲儿了</p>
“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不是要憋死人？”</p>
“人家肯定有应对方法啦，说不定是用一次性的……”</p>
张女士无把握的猜测着，手也跟着在比划，不知道她口中的一次性指的是马桶还是塑料袋。</p>
“瑶瑶，你是读书人，你说说飞机上到底有没有厕所。”</p>
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李雪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p>
“我没坐过飞机……”</p>
“我还以为你们读书人知道的多，看来和我们差不多嘛。”</p>
何艳芬感慨道</p>
“想想我们这类人真是落后，活大半辈子连飞机场都没进过，白活咯。”</p>
“这还不简单，马上定张机票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张女士一旁挖苦陈华</p>
“我又不是疯子，买张飞机票就为了看有没有厕所。”</p>
“觉得不划算呀！你可以坐上去试试空中的马桶和地上的有啥区别。”</p>
张女士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