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好好爱你》 第七十四章 我回来了

    “曼娜小姐，前面就是格勒城么”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肩膀上背着一个大袋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她看到远处一座巍峨的城墙，兴奋地对身后的女人说道：“那真的好气派哦。”

    不用眼睛看，光是闻闻着这土地的芳香，曼娜就知道她已经踏上了格勒城的土地。她着一身素灰色麻布衣服，右肩膀上别着一块黑布，她的头发有些脏乱，有的黏在额头上，有些散着挡住了眼睛，她将刘海拨到耳朵后面，道：“是的，月儿，那里就是格勒城。”她本想该喜悦地笑，告诉月儿她们回来了，但她又止不住地想哭出来，她终于回家了。一年多了，无数的夜晚她到梦回故里，这一年多，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她多想立刻扑进母亲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唤来月儿，道：“走，月儿，我知道附近有一条河，我们先去把身上这一身臭泥巴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进城。”

    为了行走方便，曼娜和月儿一直男装的打扮，她们就在不久前，卖掉了最后一匹马，靠着微薄的卖马钱，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回到了这里，她能闻到自己身上满是汗臭味和沾着野草的气息，虽然她们不算是衣锦还乡，但她也一定不能这样一副尊容回去见母亲和父亲。

    “好的。”

    她们绕过这路上唯一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归去亭”，隐没在杂草丛后。

    柯家二老最后一次收到曼娜的家书是在半年前，那个时候，曼娜在信中说，她将和一个老医官要去一个偏远而落后的村庄去帮助那里的人们，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无法与家中通信，让父母亲不要担心。可是谁曾想，一去大半年杳无音讯，柯父担心她出事，还曾托出远门进货的朋友一路打听，可是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让二老非常担心，特别是身体一向不太好的柯母，因此忧虑过度，已卧病在床近一个月了。

    曼娜和月儿进了格勒城，走在集市上，被在集市上卖胭脂的邻居陈婆一眼认了出来，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她非常高兴，关了自己摊位，拉着曼娜往柯家去。才到门口，她就扯开她的大嗓门到：“柯老板，你快出来，你看我把谁领回来了。”

    柯父从房内出来，一眼就见到了曼娜。

    “父亲，我回来了。”曼娜见父亲苍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头发比她离开的那年多了一倍多。

    柯父喜极而泣，道：“回来了，我女儿回来了。”他赶紧将曼娜拉进来，帮她卸下身上所有的行李，曼娜将怀中抱着的一个行李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柯父继续说道：“我去喊你母亲来，她若知道你回来了，她可不得高兴坏了。”

    “父亲，我自己去见母亲吧。我给她一个惊喜。”回来的路上，陈婆就告诉曼娜，母亲因为担心她，忧虑过多，已经病倒了，卧床好些天了。

    “好，好。你母亲在房里休息着呢。”

    房间里，柯母唐在床上发出“哎呀哎呀”疼痛地低喃声。她见母亲脸色蜡黄，又瘦了许多，脸狭的骨头的清晰可见，曼娜眼泪哗得下来了，让母亲担心了，母亲生病了，自己却未能侍奉在左右，真是不孝。

    她来到床头，轻声地道：“母亲，曼娜回来了。”

    柯母以为做梦，梦里听到女儿正在和她说话，她睁开眼睛，看到真真实实的曼娜带着一筐的眼泪坐在她身旁，老泪众横，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陈婆在一旁看着，就好像是自家的女儿回来了一样，感动得不停地擦眼泪，早上出门前抹的那一脸胭脂都融化成“泪河”。

    柯父备下一桌曼娜爱吃的饭菜，准备为女儿好好的接风洗尘。柯母见到曼娜，病就好了七分，起色也好了些。

    柯父道：“来来来，为我女儿曼娜安全归来，干杯”

    “干杯”众人纷纷举杯，柯父高兴得一干二净。

    “哇，老爷手艺真好，好丰盛呀，曼娜小姐和我好久没吃上这么好的饭菜了。”月儿说道。

    “来来，那你们赶紧多吃一点。”柯父分别将鸡腿夹给曼娜和月儿。

    月儿是曼娜在游医期间救治的一个病人，她无父无母，在她的姨母家长大，因为姨母家家里穷，就想她早点出嫁，于是把她卖给同村的牛二家，没想到还没出嫁就生了病，姨母家和婆家都互推责任不愿相救，幸好遇到曼娜救了她一命。曼娜道：“父亲，母亲，在我游医的这段时间里，幸好有月儿陪伴和照顾，我才能安全的完成这一年游医，月儿无父无母的，曼娜擅自做主，就带月儿回来陪在我左右了。”

    月儿听到这话，立马就跪在地上给柯父柯母磕头道：“老爷，夫人，月儿的命是小姐救回来的，是月儿的恩人，只要能让月儿一直陪在小姐身边，让月儿做什么都行。”

    柯母将月儿扶起，道：“哎呀，孩子快起来。曼娜一直也挺孤单的，我身体不好，不能再给她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以后有你陪着她，我也放心一些，她心里可是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还是母亲大人懂我。”曼娜道。

    “知女莫若母。”

    “月儿留下来，以后，我们的伙计干起活来带劲了。”柯父看到那些伙计看着月儿个个眼里冒着亮光。

    “呵呵。”伙计小飞憨憨地笑着，道：“老板，我们一向干活都很蛮力的。”

    月儿小脸红成一片。

    “小姐小姐，你和我们讲讲游医的故事吧，对了你带回来的那个有着好多印记的那个本子是什么呢”香儿好奇地问道。

    游医的过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而且，她经历了好多事情，其中有些她都不知道如何向他人道出。她说：“那些本子上的印子，是我们到每个村子，帮他们村里解决一些疑难杂症的病症后，村长对我们的认可，他就会在本子上盖上一个印子，到时候，就可以带着这个本子回到福济馆向医师申请医官之位了。至于游医的故事呢，不是一时半会能讲的完的，就算按照本子上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来讲，都得要讲上好几天呢，等改日我在和你们说。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我们就先喝个痛快”

    “好，喝个痛快，干杯”

    香儿又掀起了新一轮的，她喝开了，话好多，又道：“小姐，你不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格勒城发生的好多事情，现在的格勒城已经易主了。”

    “香儿，勿论城事。”柯父打断了香儿的话。

    格勒城易主曼娜记得，两年前，格勒长宇突然离开福济馆，回到格勒城为其父亲守孝一年，那个时候，格勒长瑾即位。香儿口中的易主是指的老格勒王先世大公子即位，还是说......与格勒长宇有关的任何的事情，曼娜都想知道。曼娜向父亲撒娇道：“父亲，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说说也无妨，而且，我离开这段时间，城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万一哪天到外面不小心说错了，那可就糟了。”

    柯父摇摇头，又闷了一口酒。

    “香儿你继续说。”曼娜见父亲没有反对，便怂恿香儿继续说道。

    “哦，就在不久前，老夫人突然去世，格勒王和夫人都突然失踪了，于是，二公子即位成为格勒城的王，还迎娶了神女夫人，对了，就在小姐你回来的前一天，神女夫人可漂亮了，盛典那天我刚好......”

    “二公子即位成为格勒城的王，还迎娶了神女夫人......”听到这话，曼娜有些失态，筷子掉了下来，她急忙道：“真不小心，筷子掉了，我去洗洗。”

    “小姐我去吧。”月儿说道。

    曼娜将筷子紧紧抓来手里，道：“没事，我自己来，这点小事，你们多吃点，我去去就来。”尽管曼娜强颜欢笑，但细心的柯父柯母早已将女儿的心思看的仔细，曼娜脸色骤变，急忙离席。

    “二公子迎娶了神女夫人。”香儿的话一直盘旋在曼娜的脑海里。他说过他会娶我的，可是现在他却娶了别人，那他们之间的爱呢他说过的承诺那都是骗她的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可曾知道，这一年多以来，她无时无刻地都在想念他，她曾经给他写过无数的信，可是却不知道寄到哪里，她有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她多希望这一年快点过去，她能快点回到他的身边。可是，现实却告诉她，原来在这份感情里面，只有她一个像傻瓜一样在唱着独角戏，只有她一个人像个笨蛋一样傻傻坚持和等待，而那个人，早已把忘记了，早已爱上了别人。可是说好的娶我呢，格勒长宇你就是个混蛋，说好的娶我呢。曼娜的心好痛，就好像无数双撕扯着她的心想要将它掰开。她的眼泪掉进了厨房的水缸里，仿佛那是一缸曼娜的眼泪，是曼娜碎了一缸的心。这里的城，还是原来的城，只是，人已不是原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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