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过后,冥焱的酒意顿时醒了三分。
“蓝火哥,刚才是有什么东西掉院子里了吗?”冥焱问道。
“好像是呢!”蓝火道,“出去看看去吧!”
正在这时,院子中仿佛又传来了一阵很是细微的shēn yín:“救……救命……救命……”
冥焱一个激灵:“不好,有人受伤!”说着便一跃而起,奔出了屋子,蓝火也跟了出去,只见院子中央,俯卧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女孩有着一头与冥焱有些相像的白色长发,不同的是冥焱的发色是银白,而她的发色是乳白,发下的脸颊也很白,白得不似人类,嘴唇是异样的暗金色,眼睛很大很黑,闪动着无限星辰流光,身上覆着一件似乎是用白色羽毛编制而成的衣衫,白色羽衣下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一只素白的手掌艰难地向前伸着,像是在悲戚地哀求。
冥焱跑了过去,半蹲下来,握住那只手掌,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大哥哥,我……我腿受伤了……好疼……”女孩痛苦地shēn yín着,在她白色羽衣的下缘,露出了一双纤白细嫩的小腿,左脚踝上鲜血淋漓,看上去受伤不轻。
这时,蓝火奔向院门,边跑边提醒了一句:“冥焱,外面冷,快把她抱进屋里去!我去找伏大叔!”
蓝火跑了出去,冥焱也急忙把女孩抱进了屋里,小心地把她放在了床上,白色羽衣翩然敞开,冥焱这才发现羽衣之下,女孩竟是未着寸缕!他慌了神,急忙打开絮被,盖住了女孩**的**。
“大哥哥,谢谢你……”女孩疼得满脸是汗,却还坚持着说了声谢谢。冥焱深呼吸着,努力地想把那副还深深刻在脑中的动人娇躯驱赶出去,同时问道:“姑娘,你的脚……怎么受的伤?”
女孩轻声道:“我本不是人类,乃是白鹭修行而成的仙灵,因此名唤羽鹭。方才,我正以白鹭之身在天上飞行之时,被地上的猎人射伤了左腿,因此无法再飞,才坠进了你的院子。呃……好疼……”说着说着,女孩又痛苦地低吟起来,冥焱听得心疼,坐了下来,道:“你忍着些,我看看你的脚伤!”
很轻柔地,一手托着小腿肚,一手托着脚后跟,冥焱缓缓地捧起羽鹭的左脚,细细地观察着脚踝上的伤势——的确是箭矢造成的射伤,皮肉被贯穿,所幸没有伤到骨头,箭头也没有沾毒。冥焱又缓缓把羽鹭的左脚放下,长吁一口气:“万幸,只是皮肉伤,你等一会儿,我来帮你疗伤。”
不多时,冥焱便找到了疗伤所需的物品,道了声:“忍着些痛啊!”然后,他扶住羽鹭的左腿,用蘸了烧酒的棉纱去擦拭伤口周围的污血,羽鹭痛得惨叫一声,纤巧的身子弓一样挺了起来,不过她却咬牙忍住了将左脚缩回去的本能,只是虚弱地说道:“大哥哥,快一些,好疼……”
“好,我尽快!”冥焱的额上,也渗出了汗珠,他加快了速度,却把羽鹭弄得更疼,羽鹭又是一声惨叫,身子猛地弹起,干脆坐了起来,张开双臂抱住了冥焱的身体,并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冥焱一声闷哼,却不敢停下动作,继续帮羽鹭医治着脚伤。
……
然而在门外,匆匆赶回来的蓝火和伏百风却很是狐疑。
因为他们隔着门板听到的是这样的:
“忍着些痛啊!”
“啊!大哥哥,快一些,好疼……”
“好,我尽快!”
“呀……”
“哦……唔……”
伏百风压低声音问蓝火:“蓝火,你确定冥焱是在给那位姑娘疗伤?不是在干别的什么事情?”
蓝火也是表情精彩,汗出如浆:“我……我确定还是不确定……不好说……”
“那我们到底还进不进去啊?万一不是疗伤呢?冥焱这小子最近可是被武慈和宁澈刺激得不轻,他万一真跟那位姑娘做出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被我们撞破了岂不是太尴尬了?”
“伏大叔,冥焱他不会用强吧?”
“不会,那姑娘说‘大哥哥快一些’,应该是你情我愿的。”
“那也不合适啊!那位姑娘脚上还有伤呢!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太丧心病狂了?”
“管那许多呢!先等会儿吧!”……
就这样,一老一少这两位极北之国最强悍的勇士,悄悄地退出了院子,只留下屋里那一阵阵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shēn yín声、闷哼声和喘息声。
……
过了好久,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冥焱用金疮药帮羽鹭处理好了脚踝上的伤势,再用透气的干净棉纱将伤口包扎好,这才处置妥当,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新问题——盖在羽鹭身上的絮被和羽鹭原本穿着的羽衣,都散落在了床上!
这么说来,此刻正紧紧地搂着自己,还用贝齿轻咬着自己肩膀的羽鹭,是光着身子的!
“嗝……”冥焱的喉结上下抖动着,手上拿着的药瓶和剩余的棉纱都掉了下去。
“羽鹭姑娘!羽鹭姑娘!醒一下!”冥焱僵硬地唤着,无奈羽鹭已经疼晕了过去,唤了半晌,也没有回应,他只好慢慢地挪动双手,扶住羽鹭的两肩,把羽鹭推离了自己的身体。
冥焱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闭着眼睛,无奈当他瞥了一下之后,眼睛却再也无法闭上了!
好美……
此时的羽鹭,真的好美!
雪一样白的肌肤,线条优雅的体态,整个人就像是用一块最纯净、最精致,没有一丁点儿瑕疵的白玉石雕琢而成似的,她的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圣洁的光辉,虽然是**着的,却不会让人产生任何邪念,简直就是世间最优秀的雕塑大师完成的最好的一件艺术品!
冥焱将羽鹭的身体放平,拉过絮被,小心翼翼地准备往她身上盖,那双紧紧闭阖的眼眸之上,长而微曲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撩拨着冥焱的心弦。
“如果能娶她为妻,这辈子都值了!”冥焱的心中突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
帮羽鹭掖好被角,冥焱huó dòng了一下僵硬地身体,开始收拾屋子,将那些被血染透的棉纱收拢到一块,准备扔出门外,结果刚一开院门,便发现了两个正紧挨着院门坐在一起,抬头观赏着中天满月的大男人。
“伏大叔,蓝火哥?你俩在这儿干嘛呢?”
伏百风打着哈哈站了起来:“儿大不中留,泓稚那臭小子跟梦絮家过节去了,我一个老头儿太无聊了,过来找你喝两杯。”
冥焱知道伏百风虽然地位尊崇,但平日里“为老不尊”惯了,说的八成不是实话,便问蓝火道:“蓝火哥,我记得你去找伏大叔来帮羽鹭姑娘治伤的,怎么又不进去,反而待在外面看月亮啊!”
蓝火道:“那个……这个……那个……伏大叔,要不咱俩进去看看吧!”
“等会儿!”冥焱叫道,“现在进去不合适!”
“咦?有什么不合适的?该不会是你真的没把持住自己吧!”蓝火指着冥焱,惊讶地叫道。
冥焱一头雾水:“什么没把持住?蓝火哥你什么意思啊?”
伏百风拉起冥焱的左手,捏了捏脉,诧异道:“哦?还是童子之身嘛!蓝火啊,看来我们会错意了!”
冥焱这才明白蓝火的“没把持住”是什么意思,气得七窍生烟:“蓝火哥!都知道你风流倜傥,处处留情,但你总不能也把我当成那种人吧!羽鹭姑娘还带着伤呢!”
蓝火讪讪地笑着:“把持得住就好,把持得住就好!嗯,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哈!伏大叔、冥焱兄弟,别送了!留步!留步!”
伏百风则坏坏地笑着:“把持得住是好汉,没把持住是男人,都无所谓了!冥焱啊,这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多见,天上掉媳妇那就更稀少了,千万要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好了,我也走了,别送了!”
看着两个一溜烟遁走的家伙,冥焱当真是哭笑不得,愤愤地啐了两口,重重地关上了院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