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莫家的演武场上人山人海。这是莫家一年一度的盛会—chéng rén礼大赛。
而今年chéng rén礼格外火爆的原因是莫家公认的第一天才莫源将会参加此次比赛。
莫源的实力远超以往各届大赛的选手们。
他今年十六岁,却已是有了筑基九段的实力。这在莫家的少年中可是翘楚的存在。年纪轻轻有如此成绩,将来很有希望达到化海阶的高度,甚至超越他的父亲,也就是现任的莫家族长莫铭的实力。
再加上他是少族长的身份,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莫家未来的新领袖了。
莫离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间,周围的族人见到他都指指点点。
“你看那个废物怎么也来了?”“来看比赛呗,反正总不可能是他要来比赛吧。”
莫离听到此话,面色不变,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哎奇怪了,这小子的定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刚刚讽刺他的族人见他不气不怒不禁奇怪道。“可能是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了吧”他的同伴也在一边道。
莫离听闻此话,不觉哑然失笑,随即摇了摇头,远离了这两个光天化日在人家面前说闲话的族人。
被人当面评头论足莫离不是第一次遇到,每当有人蔑视自己时,他总是冲上前去一番辩论,遇到一些年长的族人,只会被再轻视一遍而后扬长而去,若是莫家的少年,则免不了一顿暴打。
然而就算如此,莫离还是会依旧不屈不挠地和人辩论。
所以今日的表现到十分出乎人们的意料。
莫离在观众席的角落里寻了僻静的地方坐下,忽然演武场的入口出现一个中年人,他身着青色长袍,面相威严,体型健硕。
族人们的目光都望了过去。但诸多视线在中年人身上顿了一下,下一刻便被其身旁的一道倩影吸引了。
那是个婷婷的少女,身着白色的长裙,精致的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感受到周围人炽热的目光,她也并不在意。
“韩茹雪!”角落里的莫离惊讶道。她竟然来到这次大赛的现场,那么他旁边的中年人想必就是
“韩族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另一个中年人自人群中缓缓踱出缓缓行礼道。
他的脸棱角分明,身材魁梧,身着白色长袍,领口之上绣着一个莫字。他正是莫家的现任族长,莫铭。
而他身后的一个少年也是跟着行礼。
那正是莫源。
这眼前之人赫然便是韩家族长,韩少光。莫离心中暗自惊讶,虽然听族人说莫韩两家关系甚好,但没想到韩少光竟然来参加莫家的chéng rén赛,可见二者的关系是非同一般了。
“莫兄不必客气。”韩少光也笑着回礼道。“见过莫族长。”他身旁的少女也行礼道。
莫铭袖袍一挥道了一声请,二人便寒暄着向观众席上那两个石椅走去。莫离这才了然昨日为何特地请大长老做了两把石椅,原来是为这个。
见两位族长聊天去了,莫源也缓缓走到那少女旁边。“雪儿,我带你在族内四处走走吧。”他邀请道。
“不去。”少女冷冷道,跟着韩少光走了上去。
韩族长闻此转过头来:“小雪,去和莫源走一走嘛,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莫源闻此嘴角不由牵起一丝微笑,少女则冷下了脸,但奈何在人前不好拂了父亲的面子,只好跟着莫源去了。
莫离在远处看见这一幕不禁冷笑了几声。
莫铭二人在那石椅上端坐下来,比赛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场上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正是那日用来报名的石碑,依然是那位长老站在它身侧,目光不断扫过上面。
“本届chéng rén礼大赛正式开始!”忽然那长老用洪亮的声音喊道,盖过了场内嘈杂的声音。
“所有比试都必须点到为止,有一方认输,或被击出这擂台的范围,便可视为分出胜负。第一场,莫永对莫剧!”
两个少年闻声走上台来,互相行了礼,摆好战斗姿势,只听长老一声令下,二人便猛地冲向对方。
筑基期的战斗比没有华丽的源术,拳拳到肉,完全是肉搏战。两人势均力敌,几波对拼下来,脸上都互相留下了淤青。
这般战斗甚是无聊,所以场上的族人们看了不到十分钟便打起了瞌睡。莫离也是深感无趣,便将宽大的袖子盖到了脸上,睡起觉来。
正当他快进入梦乡时,突然一股香气钻入他的鼻孔。
他掀开袖子,只见眼前一个白裙少女正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周围,见这里没什么人关注,才抚着胸松了一口气。
“韩大xiǎo jiě在这干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少女吓得几乎跳了起来,转头一望,见是莫离,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在下脸上有什么好看的吗?”莫离挑了挑眉。
“哦,对不起。”韩茹雪立刻恢复了常态,轻轻说着,转过了头,但眼神还是在不断打量着四周。
“韩xiǎo jiě可是在躲什么人?”
“啊?没没没,我没有躲人。”少女慌乱道。
“那为何韩少族长没有在你身边?”莫离连珠炮弹的问题把少女问的一阵头晕。
她平时冷漠的面上不由现出一丝难堪之色。她缓缓来到少年身边坐下。“我的确在躲着你们少族长,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少女一脸恳求的望着他,一双清澈的双眸几乎要滴出水来了。
少年被这近在眼前的身体弄得一怔,这个距离,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更何况韩茹雪还穿着薄纱似的长裙。
“我不喜欢说别人闲话。”莫离连忙摇了摇头将脑袋里的一团火热驱散道。
“多谢。”少女松了口气。
“我也很讨厌他。”
少女一怔,她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我们在坊市见过,”莫离又道,“你那日似乎将我认成了别人。”
“是的。”少女低下了头。
“就为这个,莫源差点杀了我。”
“什么!”少女大吃一惊,“我不知道莫源竟是这样的人,对不起。”
“不,他只是对我这样罢了。”莫离笑了笑,神色里带着些许无奈。
“真是抱歉,你和他长得太像了。”
“他是?”
少女默不作声。“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他耸了耸肩。
“不,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是我不够坚强面对而已。”少女叹了口气,望向莫离的目光忽然柔软起来,纵然是他也不禁心房一颤,“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便喜欢着对方,可是我的父亲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因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族人,而且天赋也并不是十分出色。他为了证明自己,不停地证明自己,最后去了边境戍边。”
戍边,听到这个词语,莫离心中一动。洛镇地处边界,是黎国与北方的帝国青国的交界之地。边镇家族按例每年都要派遣一队人前往边关驻守。
两国之间虽无大规模战争但小规模冲突不断,所以那里还是极其危险的。
“之后便传来了他失踪的消息。”韩茹雪缓缓道,眼中那温柔忽然变成了悲痛。
少年愣了片刻,他没想到少女素来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这样的悲伤。
“既然你告诉了我你的秘密,那我也和你说一个秘密。”沉默半晌,莫离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