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十一班》 （32）

    “到现在还不承认啊？”董馨笑盈盈地看着朱小凡。</p>

    朱小凡直觉得这眼光透过衣服，射穿皮肤，直接打在心上，人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了。对沈熙媛的这份心思，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一个人憋得确实也有些辛苦，现在能有一个人与自己分担，说说心里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p>

    朱小凡心里坐着激烈的斗争，却忘记了嘴上该回答董馨的话。</p>

    “要不要我帮你什么忙？”董馨见朱小凡多半已经默认了，加了一句。</p>

    “你怎么知道的？”朱小凡很疑惑，自己明明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心中的秘密，怎么就被董馨看出来了呢。</p>

    “其实在军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看沈熙媛的眼神就不一样。后来王强跟郑爽说，你喜欢杨艳，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觉你跟杨艳完全没有交集，反而跟沈熙媛有很多接触。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从沈熙媛换到你后面了之后，你跟我们的联系就少了。但在前几天你被换到现在这个座位之后，就闷闷不乐了，我想一定是因为你离沈熙媛远了的缘故。但那时候还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实际上的证据。前段时间，我想去问你作业题的时候，在你座位底下捡到一本新的草稿本，里面写着沈熙媛的名字，我一开始以为是沈熙媛的，就放在沈熙媛的桌子上了。前几天，再去问你作业题的时候，看到你在用那本草稿本，就知道你喜欢沈熙媛了。”</p>

    朱小凡原本以为自己藏得滴水不漏，可没想到还是被董馨识破了。没有瞒得过董馨，那有没有瞒过沈熙媛呢？朱小凡担心被沈熙媛知道了，以后两个人再见面就会很尴尬了。</p>

    董馨好像看透了朱小凡担心的事情：“放心，这件事情我跟谁都不会说的。”</p>

    朱小凡朝董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示感谢。</p>

    “你现在知道我喜欢沈熙媛了，那你喜欢谁？”</p>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p>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要知道你的，好兄弟之间，互通有无嘛。”朱小凡拍了拍董馨的肩膀。</p>

    董馨斜眼看了看场上正拉着孟茜学轮滑的王强。</p>

    “王强啊？”</p>

    董馨点点头：“没想到吧？”</p>

    “嗯，还好。喜欢他什么呢？”</p>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说他是花心大萝卜，但喜欢一个人，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p>

    “哎，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王强嗖地一声滑过来，在朱小凡和董馨的身边停住。</p>

    “聊你呢。”朱小凡说。</p>

    董馨朝朱小凡使了一个眼色。</p>

    “哦？说我什么呢？”</p>

    “说你不仅滑得好，教得也很好。你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董馨也交给你吧。”朱小凡把董馨往王强身边推。</p>

    “小强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会玩一点了。老朱，我们一起玩吧。”孟茜靠近朱小凡，拉起他的胳膊。</p>

    名师出高徒，王强虽然算不得什么名师，但在这几个人当中，算是滑得最好的。他上小学的时候，跟着年长几岁的邻居把朱小凡干过的和没干过的坏事儿都干尽了。年长几岁的邻居哥哥问他，想不想摸小姑娘的手。王强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班里学习成绩最好，肩膀上戴着三条杠，扎着两根麻花辫，每年都是校三好学生，每周一在操场升旗台上领着大家做广播体操的小倩。王强记得，小倩第一次上台领操的时候，穿了一条不到膝盖的短裙，做全身运动往下俯身的时候，屁股翘得很高，露出粉红底的花内裤，上面印着史努比的卡通图案。王强前两天告诉郑爽说，又梦见了史努比。在那之后，每次王强做全身运动的时候都俯不下去，小倩花内裤的引力战胜了地球引力。运气好的时候，王强还能见到那条史努比粉底内裤。再到后来，又有几个男生在全身运动的时候，俯不下去了。王强看到，教导主任的眼睛也盯着升旗台，一动不动。又过了几个月，天就冷了，小倩就没再穿裙子了。王强曾经还在西山的庙里求过，来年开春天能暖得早一些。虽是如愿了，但小强再也没见过小倩的史努比粉底内裤。她以后再也没穿过短裙在升旗台上领过操。多年之后，小强和小倩一起赤身**躺在卧室两米宽的大床上的时候，小倩告诉他当时的闺蜜偶然在课间听到男生在议论这事情，她才知道自己出了丑，在那以后再也没穿过那条裙子，史努比粉底内裤也成了绝唱。王强说，那条史努比粉底内裤是自己的情窦初开，是自己的青春年华，不能就这样被扔进垃圾桶。下次小倩要扔内裤的时候，一定要知会他一声，他不会让自己的青春被扔到那么肮脏的地方。</p>

    在那条粉底史努比内裤的诱惑下，双手被年长几岁的邻居哥哥摸了几百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把轮滑技术学得炉火纯青了。技多不压身，靠着这门手艺，今天把孟茜的一双手翻过来覆过去，挠、抓、搓、摸，用尽各种方法占孟茜的便宜。</p>

    朱小凡和孟茜正一步三滑地玩着，旱冰场靠里的一角，围了一圈人。朱小凡和孟茜便过去看了看。</p>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染着一头黄头发，穿一条破洞的牛仔裤，带着几个少年，把几个人团团围住，气势嚣张，嚷嚷着正准备要动手。</p>

    江城是个小县城，适合年轻人的娱乐场所并不多。ktv和旱冰场是在香港古惑仔的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场景，年轻人受古惑仔电影的影响比较大，所以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来旱冰场玩。朱小凡之前就听说旱冰场里面比较乱，社会闲杂青年比较多，本想着偶尔来一次不会遇到，没想到第一次来就碰到了。这些社会闲杂青年，有些是职业技术高中的学生，有些是普通职业高中在读生，还有一些是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待业青年。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营生。朱小凡平时见到这些人，都是躲着走，这次边上有一个孟茜，更要躲远一点了。</p>

    朱小凡想到这里，便把孟茜拉到了一边，避免卷入这场即将到来的斗殴，两人在安全区远远地观望。</p>

    果然，不出朱小凡的预料，黄毛带着几个青年，开始对被围着的几个人动手。被围着的人极力反抗，跟他们撕扯起来。在撕扯中，朱小凡才看清楚被围的几个人是谁，这不是王强和郑爽嘛！</p>

    “他妈的！”朱小凡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就往那边赶！可朱小凡压根儿就没学会滑，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朱小凡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三两秒钟解开鞋带，左右手各操一只旱冰鞋，便往扭在一起的人堆里冲。</p>

    “我cao！我他m弄死你！”“你m的！”“搞死他！”……朱小凡也不管打到谁了，打到哪儿了，被谁打了，只顾着闭眼一阵乱打，现场一阵混乱。</p>

    慌乱之中，朱小凡只感觉到后背被人猛的一抓，往边上扔了出去。刚想起来再打，却看到其他参与斗殴的人都倒在地上了。朱小凡抬头一看，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这股背影从后面散发的气场就足够把朱小凡镇在原地不动了，更不用说正面与他眼神相碰的人。</p>

    “你们闹事他妈的也要看看这是谁的场子！”那人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把人震慑住的威严。</p>

    “峰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小子……”黄毛拍拍身上的灰，起来高傲地说。</p>

    “我……”王强正想说点什么，被那人阻止。</p>

    “小帅，我的面子你可以不给，大b哥面子的你要不要给？”</p>

    黄毛勉强地点点头：“好好好，今天就看在大b哥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我们走！”</p>

    一行人跟在黄毛后面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