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
话都递到了我的嘴边,我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良机。
“卖身契你怎么解释?zhào piàn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今天对警官说你有重要的信息,是什么?为什么先前报了警,之后又突然不查了?你接那通diàn huà是谁打的?”
我把能想到的问题一股脑儿地抛了出来,薛度云听笑了。
“能不能一个一个来?”
我确实心急,因为这些事儿就像压着我心口的大石头,让我喘不过气。
薛度云牵着我的手,拉着我退后一些,在干燥的沙滩上坐下。
“我说了会回答你就会回答你,你别急,也别有我回答的时候打断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紧张,点了点头。
薛度云曲着一条腿,一只手臂挂在腿上,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今天早上我看到那条八卦,想到你那爱哭鼻子的德性,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哭。”
“我没哭!”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别打断我。”他说。
我赶紧闭上嘴巴,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知道你把老子放进了黑名单,可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又打了一次给你,想着你遇到这种事情,或许会想到你老公我,哪怕你只是想质问我,兴许会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可是老子还是打不通。”
提到我把他拉入黑名单这件事,他的怨气很重。
“说重点。”我忍不住提醒。
薛度云看我一眼就笑,“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掏出一根烟来点上,那烟雾在海风里很快飘散。
“老子昨天把卖身契给你看,只是让你看清何旭那孙子的为人。当天他输了三百万,在拿不出钱的情况下,我让他签了这张卖身契,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存着报复心理。”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跌。
他如看穿我似地说,“别急着失望,老子话还没说完。”
我盘着腿挺着背,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紧张着。
“我跟何旭是有仇,但是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我还不至于去牵连无辜,所以我拿着卖身契也没有睡你。但是,我总归要堵一堵他的心吧?所以我才拍了那张zhào piàn给他发过去。”
我惊讶了,“所以这zhào piàn何旭也有一份?这么说这件事儿是他干的?”
薛度云吸了口烟,烟雾从他口里出来很快飘散。
“不是他还是谁?你认为这件事儿他干不出来?”
可我还是想不通。
“你为什么后来又不追究了呢?难道那个diàn huà是他打的?”
薛度云看了我一眼,咬着牙,表情有些恼。
“那孙子威胁老子,说他手里捏着足以毁了你的东西,让老子放他一马。”
足以毁了我的东西?我行得正,坐得端,不觉得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你上当了。”我说。
薛度云看着我,无奈地说,“跟你有关,我不能冒险。”。
说着他又突地冷笑一声,“想跟我玩,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看谁能玩得过谁。”
“你的股票也跌了?”我说。
薛度云笑得很无所谓,“放心,这点儿动静不算什么,我云天国际还倒不了。损失的,我很快就会拿回来。”
海风一缕缕地吹过来,湿润的空气里带着咸味儿。
薛度云手中的烟抽到了尽头,烟蒂被他弹了出去。
我挣扎着酝酿了许久,终于把我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跟何旭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你跟南溪又是怎么回事?”
我很清晰地看到薛度云脸色一僵。
他像是有几分不知所措,又下意识地去摸烟盒,很快重新点燃了一根烟。
他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南溪的问题可能会触到他的雷区,可我还是问了。
因为这个疙瘩不解,我和他根本没办法好好相处。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她是我唯一真心喜欢过的女人。”
“唯一”二字扎了我的心,但我喜欢此刻他语气里的坦诚。
相比他把所有的事都压在心里,我更希望他能坦诚,哪怕真相会很扎心。
之后他讲起了他和南溪的过往,我听完之后突然就对身边这个男人理解了。
正如我从许亚非那里得来的信息,当初南溪是酒吧歌手。许亚非说他们是因为给南溪出头而结识。然而薛度云说的却不相同,在为南溪出头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他们第一次相识是在山上,薛度云独自骑行到山顶,遇到了抱着吉它在山顶弹唱的南溪。
之后为南溪出头,是奠定在这一次见面的基础上的。
因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再加上两人都正值青春年华,郎才女貌,彼此很快互相吸引。
南溪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女子,嗓音独特,还会创作。她其实很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她在酒吧里从来就唱不了自己的歌,通常客人点的那些歌她不喜,却又不得不唱,生活所迫,无可奈何。
薛度云算不上富二代,但是家庭条件还算很不错,再加上颜值高,在学校里很招人喜欢。南溪本就觉得两人之间有距离,又加上他们的事传到薛度云父亲的耳朵里,遭到了他父亲的强烈反对,南溪就更感到自卑,
上次听薛父的口气,他是看不上南溪的,因为她只是一个酒吧歌手,而酒吧在那时总让人觉得是不太正经的场所。
薛度云一直以来跟他父亲的关系都不太好,所以薛父的反对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依然执意要跟南溪在一起。
当时南溪也不是没人喜欢的,她的美貌,才情也有人欣赏,何旭就是其中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南溪突然有一天跟他提出分手,薛度云让她给理由,她说她爱上了别人,那个别人就是何旭。
薛度云当时年少轻狂,心高气傲,不肯低头,赌气似地也接受了当时一个女生的追求。
很巧的是,薛度云带着那个女生去酒吧的时候,遇到了何旭和南溪。
薛度云半点儿没有表现出生气,甚至送了一句何旭。
“你有种,喜欢我玩过的女人,你玩得开心就好。”
而今天的薛度云承认,那时他这话纯粹是气话,当时的南溪听完低下了头,想必心里很是难过。
那天晚上,薛度云喝了个烂醉,diàn huà响了很多遍也没听见,直到半夜,他翻shǒu jī时才看到无数条未接diàn huà和南溪的短信。
“你是云,我是溪,我们本来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可是溪很爱云,却终究隔着太遥远的距离,如今我更加配不上你。”
“我只是想跟你告个别。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薛度云看出这话不对,当时酒就醒了一半儿。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牵引着他开车去到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个山顶,可是他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她人。
第二天,便传出了南溪的尸体在山崖下被发现的消息,警方初步断定为自杀。
薛度云说,南溪是一个坚强的姑娘,若不是巨大的打击,她绝不会这样做。
他当时就猜测这件事跟何旭有关,于是通过各种途径去查,果然查到何旭当晚带着南溪去开了房,据酒店的fú wù员说,南溪被何旭扶进去的时候,喝得很醉。
薛度云坦白,他跟南溪交往那么久,一直都没有碰过她,他觉得在没娶她之前,碰了她就是一种亵渎,可是她却被何旭睡了。
我想,不碰恰是在意,因为在意,才从内心尊重。
第二天,他在学校里找到何旭,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以他当时的愤怒,他觉得把他打死都为过,不过后来被学校的领导给拉开了。
因为那个打架事件,他被开除了。
其实他当时是很不屑地,开除了他正好顺水推舟不学医。
他和南溪的故事,他讲得很详细,我听得很揪心。
许亚非说得对,他们当时应该是很相爱的,若不是南溪自卑,若不是薛父阻拦,他们应该早就在一起了,会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不是他的错,也不是南溪的错,一切都像是天意弄人。
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发生的感情总是最刻骨铭心,所以让他一直铭记到现在。恰恰说明他是一个重情之人。
我被感动着,心里又难免苦涩。
“你依然还爱着她,是吗?”我问。
讲完了整个故事的薛度云,像是放下了某种包袱,轻松了不少。
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着我淡淡地笑,眉宇间有几分洒脱。
“我不会忘记她,但我放下了,fù chóu是因为上天把机会送到了我眼前。但我对你是坦然的,今天我把什么都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再胡思乱想。”
他坦白了,我心里的结也打开了。
也许他有可能又给我编织了一个谎言,可我宁愿相信他。
兴许南溪会在他心里一辈子,可这正如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放在内心最深处的人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我之所以会计较的原因,因为我的奢望多了。
可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变化。
如他这样的男人,叫我怎能不奢望?
回到海景房,薛度云进浴室洗澡,他的shǒu jī响了两声。
我平时从不翻他的shǒu jī的,但当时不知为什么,我就拿起了他的shǒu jī来。
翻开新消息,我顿时震惊得心脏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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