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村在这个早晨成为了‘**’,在古二眼中更是如此。
古二的眼泪已经让原本拥有无比醇厚灵力的土地变成黑色、在古二的眼里是黑色,还有无数粘稠而摸不着的黑色东西在地面摇摆,仿佛是摸不着的触手。
身后背着古怜儿这个女婴的古大,像极了早当家的娃娃。他一手拿着锄头奋力地向下挖,挖出的泥土每块都像煤块一样,坚硬的让他捉急。
古大脸上的泪水与汗水并蒂,他不想再挖下去了,可是这不是先生所教他的。先生说过做人要诚实、守信、忠诚、仁厚、以及孝顺,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他能做的也就是帮他们安葬并且守孝,守孝的期限有正好是三年。
“土这么硬就不要这么倔了,你这么小怎么挖的下去呢?”
突然出现的这个声音几乎让空气中的尸臭消失的无影无踪,古大被这个声音给惊到了,他以为村子里的人都死掉了,可眼前却活生生的站着一个。
在古大眼中,她是自己见到过最美的女人,美到让自己失神、让自己忘记了刚才的沮丧与不甘。
“你是怎么了?你这小孩真是有意思。”女人俏皮地嬉笑着。
这个女人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可是身材火辣就算是被那身橙色布衣所包裹着,也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身线,也许精灵天生就是那样的。
古大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简直就是一个小sè láng。
“你是我娘吗?”古大不动声色的提问让得女人身子一顿,她微笑着回头。
“我像吗?”并且微笑着反问,眉宇间可以看出她的怒火。
她为什么会生气呢?也许仅仅是因为女生对于名节的看中吧!因为先生有告诉过古大,女生的名节是很重要的。
“对不起,只是你不能靠近我弟弟。他情绪失控会伤到你的,他经常这样。”
古大的关心被女人给无视了。她依然在走,依然在向古二前进。
“你真的不能靠近他,你会死的!”
古大手里的锄头‘嘭’掉在了地上,紧跟着便‘哒哒哒’地跑向了女人。
“你站住!真的不可以。”古大含着泪水从后面抱着了这个美丽而香气扑鼻的女人,她的香气仿佛可以穿透人心。
“孩子,你放开我。”女人温柔地抚慰着含泪哭泣的古大,并用温和的语气让他放手,她的香气已经盖过了四周的尸臭。
古大依然坚持着不让她去靠近古二,并且无比任性地喊着:“我不!”
“真是不可理喻,我想去见见他,还要被你一个小男孩拦下。”她无奈地自语着,伸手变出了一条手帕刚一放手就被微风吹走了。
女人故作着急,“哎呀~我的手帕,怎么办啊!它飞走了。你帮我去捡好吗?”女人眨巴着眼睛可怜地看着他。
古大面对她的请求立马回头去看,发现手帕并没有掉多远,于是勤快地答应了,“我去帮你捡,你不要着急。”
单纯的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可是马上要捡到的瞬间、它又飞了。
他无辜地看了眼后面,女人还在看着他并渴望着他将手帕拿回来,“快点我等你。”
当他再次回头去捡手帕时女人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孩子真好骗,一号,你可给我勤快点,不要被他抓到了。”
“放心吧!他才抓不到我呢?”原来那条小手帕是她的小伙伴变的。
古大一次又一次去扑那条手帕,可是不作美的微风终会在这个时候来吹上一口,于是古大开始觉得奇怪,回头向后看去,他惊讶的发现女人离古二已经只有两步之遥了。
“不要碰他!”古大的叫喊,仿佛知道古二是怎么传播死亡的。
他急匆匆的跑向那边,希望自己能够阻止女人的行动。
没等女人走过去古二就拒绝了与她的接触,“不要靠近我。”
古二无神的盯着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没有哭了,古二如今就像一个无人要的孤儿,无助、悲伤而自我封闭,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一个不祥的名字。
女人蹲下身子没有靠近古二只用温柔的声音更他说道:“我叫秋菊,你的朋友秋菊,你还认识我吗?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是朋友。”语气中难免有些兴奋与激动,因为她已经肯定眼前的古二就是她要报答的恩人,这位恩人也曾经这样的无助、这样的伤感、这样的让人无法靠近。
她叫秋菊,前面已经说过了,而她要找的人也叫古二。
“你叫古二对吗?”秋菊面上的笑容无比自然,根本不像刚才的微笑显得这么的guān fāng。
古二点点头没有出声,只是一样的目视前方、眼中无神。
秋菊光是看着古二就觉得高兴,根本不知道她后面还有一个古大在看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古大没有带回手帕,神情忧伤语气也变得沮丧。
“小孩,我是…”秋菊还没说完古大就喊道:“我是古大!”
秋菊愣住了,她一心为了古二而来却把古大给望了。
“好吧!古大,我是花精灵。住在白森林,我现在是你们的‘父母’负责照顾你们。”说到这里古大古二都看向了她。
古大眼中多了丝兴奋:“我有娘了~”
古二眼中秋菊就是一团橙色人型喷雾,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橙色的浓雾,而古二什么也闻不到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嗅觉。秋菊的‘人型喷雾’有鼻子有眼的可就是看不出她的样貌,他不仅不兴奋,反而无比忧伤。
“古大,我只是比喻一下。叫我秋菊姐姐就好,叫我娘我可就生气了,她可没法和我比。”秋菊只是对古大的表情进行了解读,面对一成不变的古二却一筹莫展。
“秋菊…姐姐。”古大吞吞吐吐的喊了一句立马把她拉到了一边。
他悄悄的伏在秋菊的耳边小声地说道:“秋菊姐姐,我告诉你一件事。”
秋菊好奇起来主动蹲下俯身倒向他,并且轻声说道:“说吧什么事?”“先生还没死的前一天,我提前下了课,可是我在家没有看到古二,就去树林找他。就在那一天,我看到古二在和一棵树在说话,就是直路尽头,立在池子旁的柳树。那颗柳树让他注意不要再哭,也不要接触到别人,我当时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一见到我就会缠着我不放。可当先生死的时候我明白了,古二身上有什么病毒,但是我免疫。”古大的描述让秋菊对黑树林里的柳树起了心思。
她同情地看着眼前依旧把自己‘封闭’的古二,站起了身来。她指向了四面八方的尸体,摇起头来“古二,你就自己先冷静一下吧!等我把这些尸体处理掉再来看你。”
古大不懂她的处理是什么意思,小心地提问:“你要干什么?”
“帮你挖坑呀!我对它们才没兴趣呢!只不过我可没干过这种体力活,我得作下弊用点小法术。”秋菊不拘一格的样子倒也可爱,说完就伸手变出了两个金锄头疑惑地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石锄头,“是这个吧!”
她扔个古大一个‘嗙’的一声差点没砸到古大身上,古大几乎被吓傻了,这要是砸到他身上可真就一命呜呼了。
“抱歉,你拿起来试试。看看好不好用。”秋菊对这个不懂,别看她是精灵,其实她也不过是个没什么阅历的少女,只能通过每十年一次的秘境开启来增长见识。
古大伸手去拿那个锄头,刚一碰到就被它给吓得尖叫起来,“它会动!”
“本来就会动呀!”秋菊还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变的东西就应该会动,回答他的时也显得很不耐烦,“要是不能动你小子拿得动吗?”连带着变作了讽刺。
“…嗤…”不知是什么声音在响,秋菊觉得奇怪四周看去。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古二刚才起身了,他张大着嘴想要为古大辩解可是张嘴时他发现自己没办法说话了。
“先是舌头、后是鼻子然后又是嗓子,眼睛也跟瞎了没什么两样,到最后我还能剩下什么?一具干尸吗?”
古二的内心独白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此刻才出现的代价是多么的痛苦与绝望。没有人可以帮他,他一开始抓住的那一颗稻草将他带入了更深处的‘地狱’,到了‘地狱’他发现稻草也就只是稻草,根本没办法给他、他需要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