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从船底游出来的是鱼,原本十分惊慌的我和李俊慢慢的淡定了下来。可是心还在噗噗的跳呢,那陈佩佩就又开玩笑一般的说那鱼有些不对劲,叫我们赶紧帮她把船推出来。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吓软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推船呢?
可是陈佩佩的喊叫却越来越惊恐,让我们不得不振作气精神去推船。
按照陈佩佩当时的说法,要是再不想办法逃走,我们就会成为那些鲤鱼的晚餐了。
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我不仅开始拼命的推船,而且立刻想到了爸爸水葬那天晚上鲤鱼拖尸的事情,并且由此想到:这些鲤鱼以前就是专门吃死人尸体的,现在,他们或许是饿疯了,所以成群结队的跑出来寻找尸体吃。
如果让这些鲤鱼闻到我们身上的味道,那么陈佩佩的话就不是危言耸听了。这些鱼可以拉动一个成年人的尸体,当然也就有可能把一条小木船掀翻,然后一口口的把我们吃掉,非洲的食人鱼不就是这样吃人的吗?
我越想越害怕,可是越害怕就越是推不动船。最后,那些凶残的鲤鱼竟然把我们的小船给包围了!
“别推船了,赶紧来打这些鱼!”陈佩佩惊慌的大叫着,同时拿起船桨就朝水里拍去。
可那些鱼灵巧得很,根本就打不到,船桨还没拍下去,它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等你把船桨举起来,它们又一窝风的围过来。
“现在怎么办?我们根本打不到它们!”李俊焦急的大喊着,同时四处找逃生的路。可是我们前面是高不可攀的断崖石壁,左右都是湍急的水流,只要一下去,就可能被冲进地下河。而我们的后面,又围着一群令人胆寒的鲤鱼。我们根本就无路可逃!
“看样子,只有和那些鲤鱼拼命了!”我也拿起一把船桨,愤恨的站到船头,对着河里的鱼大叫道:“滚开!老子一船桨拍死你们。”
可是我的吼叫对于鲤鱼来说,无非就是对牛弹琴,他们那里听得懂我的话呢?不仅没有离开,而且有几条还游到我前面来,似乎是在挑衅我。
我疯了一样的在水里乱拍,可是鱼一条都没有打到,但是我感觉那船似乎摇动了起来。
“快,再推试试看,我感觉船好像松动了。”说的同时,我又放下船桨跑到后面去和李俊一起推。
嘎吱
在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之后,我们的船终于从那个地下河的洞口推了出来。随后我们就拼命的划船,穿像箭一样离开了地下河入口。
大约划了十几米远,感觉到安全了一点之后,我们减慢速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鲤鱼。
那些鲤鱼没有追过来,而是在洞口欢快的游动着,仿佛他们刚才的举动只是在抗议我们堵住了它们的路,而它们那挑衅般的举动,只是在帮助我们推动船只。
“看样子是我们反应过度了,它们只是一群鱼而已,怎么可能和我们三个人对抗呢?”李俊有些轻佻的说道。
可是陈佩佩却严肃的说:“不,不会那么简单的,这些鱼刚才的神很慌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再观察一下。”
她话还没说完呢,我们就看见那洞口下面的河水里出现一片红,艳丽得就像一片晚霞。随即,那一片红迅速的游出洞口,再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大片体型硕大的红鲤鱼在急促的游动。
那些鱼很快就来到我们眼前,我们本能的又感到害怕了,撑起船桨就要逃跑。可是就在那时候,陈佩佩却惊恐的大声叫道:“你们看,那些鲤鱼拖着一具尸体。”
我瞪大眼睛仔细看去,在密密麻麻的大鲤鱼身下,还有一群体型较小的鲤鱼,它们嘴里咬着一具尸体,在大鲤鱼的掩护下,拼命的往前游去。
因为有大鲤鱼的掩护,我们根本看不清那尸体到底是男是女,但是从体型和肤看,我淡定应该是一具女尸。
那群鱼推着尸体游得非常快,我还想仔细的观察一些的时候,那些鱼就从我们船边游过去,而且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走,划船跟上去看看,前面就到我们村子了,不用害怕。”陈佩佩大胆的对我们说道。
说实在的,那时候我已经不再感到害怕,或许是已经麻木了。只是脑袋里充满了疑问:这些鱼为什么要把地下河的尸体搬走呢?它们要搬到哪里去?那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是水葬的吗?如果是水葬的,那么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没有腐烂?毕竟最近这十几年来,村里几乎没有人执行水葬了。除了前几天被水葬的我爸爸。
如果那些鲤鱼是要把尸体搬走,那么我爸爸的尸体会不会再次出现呢?
想到这里,我就叫陈佩佩再等一等,想看看那些鲤鱼会不会回来,回来后还会有什么动作。
我们站在船上刚抽完一支烟,就看见那群鲤鱼又急冲冲的游回来了。回来的鲤鱼和把守在洞口的鲤鱼碰了一下头,就又急促的游回地下河去了。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左右,那群鱼再次密集的游出来。这一次很远我就看到它们又拖着一具尸体,而且感觉那尸体就是我爸爸的。
因为尸体是立在水里的,就像在水底行走的活尸。而且爸爸的眼睛还是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在鱼群的间隙里若隐若现,看上去极端可怕!
李俊大概也看出那尸体像是我爸爸,因此紧张对我说道:“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跟上去,这次一定要把爸爸的尸体捞出来!”
说着,我们就撑起船桨拼命的往前划去,可是那群鱼似乎知道我们在追它们,也加快了速度,我们根本就追不上。
就在船快要进入我们村子的时候,那群鱼竟突然就不见了,仿佛水底有个深坑,他们一下子就潜下去了。
那时的我已经毫无畏惧了,扔掉船桨就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一个猛子扎到水底,在水底仔细找了一遍之后,却一无所获。水底既没有鱼,也没有深坑,只有纠缠在一起的水草!
我浮出水面的时候,发现陈佩佩也跳进了水里,不过她没有潜下去,而是扶着船弦,仿佛是在等着营救我。
看到我出来后,她焦急的游过来扶着我,并且关切的问道:“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简直是见鬼了!”我十分困惑的摇头说道。
陈佩佩叹息着说:“不要紧的,明天我再潜水下去帮你调查,现在天快黑了,水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陈佩佩不愧是渔家女,不仅水性好,而且力气也比较大,三下两下就把我推上了船。上船以后,我们又等了大约五六分钟,却再也没有看到那群鱼出现,因此只好失落的划着船回陈佩佩家的大渔船了。
到他们家的大船上,把衣服拧干之后,喝了几口热水,内心就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只是关于鲤鱼搬尸的事情,却让我更加的困惑不解。
陈老汉见我们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关切的问我们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把鲤鱼的事情讲给他听了之后,他竟然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
“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换完衣服的陈佩佩从后仓走出来惊慌的问道。此时的她,竟然穿着一套半旧的睡衣,而且里面似乎没有穿内衣,娇好的身材若隐若现的,看得我心里一阵慌乱。
陈佩佩似乎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的,反而还坐在我身边,一股淡淡的体香让我有些眩晕。
陈老汉很长时间都没说话,而是慢悠悠的抽着烟,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
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小声的问了我们一句:“你们看到的鲤鱼是惊慌的神情对吗?”
我不太懂鱼惊慌的神情是怎么样的,因此只好看着陈佩佩,因为她刚才好像说过个话。
陈佩佩严肃的点了点头,说:“对呀,我就是感觉那鱼的神情不对劲,所以才会害怕的,最开始我以为那些鱼是要吃我们。”
“对呀,我也这么想过。”我附和着陈佩佩的话说道。
陈老汉点点头,接着问道:“然后他们是分工合作,把尸体搬出了地下河对吗?”
“对呀,你到底想到什么了?赶紧说啊!”陈佩佩有些焦急的追问道。
陈老汉叹口气,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说了另外一件事:“怪不得这些天,我感觉老鼠都很奇怪呢,看样子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他一提到老鼠,我就想到水坝机房前百鼠朝圣的事情,于是惊慌的追问道:“老鼠怎么了?是不是都往废弃的砖瓦厂里跑?”
他叹了口气,说:“往哪里跑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为什么要跑,而且是成群结队的跑!”
“那这说明什么问题呢?”陈佩佩惊慌的问道,同时还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感觉很害怕的样子。
陈老汉站起身朝船外面看了看,似乎是在观察天象。随后又回到船仓里,站在一本老黄历前仔细的翻了半天,最后才说:“这可能就是要发生地震之前的征兆。据老人说,很多年前村里也出现过这些诡异的事件,而且后来真的发生了地震。”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应该告诉村里所有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造成巨大的灾难。”我惊慌的对他说道。
可是陈老汉却摇着头说:“不要说,说了也没用,反而可能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