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说清楚点！”黑老头也急了。
“哼！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只是一缕神魂，没有实体，能附身在法宝之上，就是因为以前的天道允许，这是我们那时候的规则，而天道一旦崩灭，就意味着我们这些牛鬼蛇神，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了存在的依据！”
“你是说，天道崩灭后，器灵就无法继续存在了？现在的法器都没有器灵么？”黑老头最后一句话却是问楼洛的。
楼洛点了点头，他现在大概知道这两个老头恐怕是被埋在地下太久了，已经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现在的法宝都依靠法宝上的符文和法阵，需要使用者自己操纵，所以都不会太复杂。”
“咱们还能活多久？”
“如果不能重新锻造法宝胎体，适应现在的法则，不会太久的。”红老头也不争得失了，咬牙切齿的说道，“而且我们的存在是不合理的，若是被残存的天道本能发现，到时候恐怕会引动天劫，如果没有人帮忙，绝对是九死无生啊！”
楼洛听得满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个老头在说些什么，于是问道：“什么叫残存的天道本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依你说的，现在天道崩灭，所以一切规则都失效了，修士们可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做尽坏事而无所顾忌。但，没有规则，这就是一条规则。旧的天道虽然毁灭了，但还是会有残存本能，就像一个人虽然失去了意识，但可能他的身体还会有一些本能的反应。而这种反应，一旦发现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还存留于世，就会下意识的去抹杀掉，来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我和老鬼都是崩灭前存在的器灵，是不被现今的天道所承认的！所以我们需要重铸器身，抗击雷劫，才能重获新生。”
红老头说完，两个老头齐刷刷的转头看着楼洛，黑老头率先说道：“小朋友，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聚精境一段。”楼洛老实的说道，却让两个老头惊得牙都掉了，一起说道：“你是废柴吗？看年纪都二十左右了，怎么还是最垃圾的修士？别人家刚出生就比你强了！”
“我小时候，被废掉了全身修为，现在已经没办法修炼了。”楼洛却咬着牙，有点阴狠的说道，“我本来是水灵体质，也被仇家给活活的拔除……”
洞穴里突然一片沉寂。
“我们做个交易吧。”红**沉吟片刻后，说道：“你带上我，我助你修炼，你帮我重煅胎体，如何？”
“你能帮我恢复修炼能力？”楼洛大喜过望，“真的吗？”
‘自然。红老头脸上不无自傲神色，“数万年前，我也是九阳神宗的镇派法宝，懂得无数典籍秘方，自然能帮你恢复修炼能力，而且能恢复你的水灵体质，甚至更强！”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同意。”楼洛压抑住心里的激动，笃定的说道。
两人一说定，那个黑老头就急了，说道“那我呢？你可不能丢下我。”
“你也能帮我强化体质？”
“不能……”黑老头说道，“我和那个烧火的不一样，我懂的东西不比他少，而且我这阎罗玉玺本身就是一件强大的法宝，你带上我，绝对百利无一害！”
楼洛却不说话了，似乎是在考虑。
这时候，红老头突然说道，“把他带上吧，有我们两的协助，你的修为会进展的非常快。这对你来说是莫大的机遇，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我们身为器灵，你也不用担心会对你不利，况且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
看到红老头居然为他说话，黑老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表情复杂的看着对方。
“你别误会，我才不是在地下埋了几万年，对你有所同情了……我就是怕他修炼不到那个境界，帮不了我。”红老头突然把头扭到一边，说道。
两个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器灵的情绪也慢慢沉淀了下来，似乎在等着楼洛决断。
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只是黑老头的形象不太好，看起来阴险毒辣的很，他怕受骗了，现在有红老头在，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于是他说道：“好，那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
“现在你们两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吧？为什么你们会连在一起，又被埋在这儿？”
这晚上时间充裕，所以楼洛干脆席地而坐，听两个老头讲起了故事。
“也不知是几万年前了，修真界发生了一场旷世的战争，正道和魔道之间互相交战，不知打了多少年，不知死了多少人，直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现在想想，还觉得惨烈得很。”
“那这与天道有什么关系？”
黑老头冷冷一笑，“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当时争论不休。正道的人喜欢遵从天道，说什么与天地同心，要天人合一，在天道下修炼。而我们魔道的人则想着逆天改命，人定胜天，要超越天道。”
“说得好听。”红老头却不买账，“其实魔道之人，专门干些损人利己，阴险歹毒之事，为人也毫无诚信，自私自利，还自诩有叛逆反抗不服输的意志，实在是败类。”
“那你正道难道就不是伪君子，道貌岸然之辈居多？”
眼看着两个老头又要吵起来，楼洛急忙说道：“好了，现在争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对天道的事没兴趣，接下去发生什么了？”
“我和这老鬼本是九阳神宗和尸魔神宗的镇派法宝，因此也参加了那场战争。最后一战的时候，打得太过惨烈，生灵涂炭，以致于天道震怒，降下天劫。”红老头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黑老头接着说道：“他们的好天道，把几乎所有修士都杀了，甚至那昊天雷劫，将大地击碎，化为无数岛屿、大陆。真的仿佛是天地重开，现在的世界就是在当时的废墟上重建起来的。”
楼洛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秘闻。
“我们就是在天劫之中，被昊天雷劫击中，所以熔铸在了一起。前任主人也双双陨落在雷劫之中。神火鼎和阎罗玺就落进了大海之中。”
“我们在海底沉眠万年，后来机缘巧合被人捞起，但那艘船上的修士又被一头混元巨鲸攻击，整艘船被吞入鲸腹。后来又过了万年，那巨鲸老死，沉入海底。沧海桑田啊，当时的海底，现在已经变成陆地了，我们就是被一条地下暗河给冲到这儿的。”
两人说完，楼洛也是张大了嘴，“真是太chuán qí了。”
“那头巨鲸的尸骨没准就埋在暗河附近，那可是七阶妖兽，如果你能捡到一两根骨头，也是不小的机缘。”
黑老头又说了一个让楼洛震惊的消息。不过他转念一想，只怕自己靠着这鹤嘴镐，是无论如何没法子挖到暗河的，只能以后再考虑了。
说罢，楼洛觉得该继续行动了，幸好那神火鼎和阎罗玺都不大，他随意的就能挂在腰间，随后继续挥舞镐头，挖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楼洛终于在一堆黑泥里挖出了一块土huáng sè的温润根茎出来，这根茎大概有拳头大小，上面有水纹一般的花纹，但细看之下，土huáng sè里却透着丝丝的黑色。
“怎么不太对啊？”楼洛也有些疑惑，按理说水元茎上不应该有这样的黑纹才对。
“这个水元茎生长在这种地方，每天受尸气熏陶，时日已久，已经变质了。”黑老头只是冒出来看了一眼，就得出了结论：“这东西已经被污染了，以你现在的身体，要是强行炼化，估计会被里面的尸气入侵，变成一具僵尸！”
楼洛听了冷汗直冒，“我为了挖这东西可是准备了整整一个月，结果居然不能用了？”
“也不一定。”红老头也出来了，“只要你到了会神境，就能用神火鼎化去尸气。正好这水元茎也是你恢复水灵体质需要用到的一味药材，一定要收好。”
“是。”楼洛这下觉得自己此行最大的收获不是这块水元茎，而是这两个老头了，若是没有他们，恐怕自己回去后就会迫不及待的开始炼化这水元茎，然后第二天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这里会有水元茎，看来那条地下暗河还没有枯竭，你到时候倒是真的可以来这儿碰碰运气。”
挖了这水元茎，楼洛也没什么必要继续停留了，当下带好东西，退了出去，到那空洞里重新穿戴好，从地下爬了出去。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但树上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楼洛找了些土石，把那处洞口重新封上，随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