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诶呀,又咳,咳咳,咳……咳,还咳不到头了这,咳”从谷田回村里的路上,传来一阵咳嗽的嘟囔声。</p>
“喜叔,看来阿婶给您老配的药草不灵光啊。”一个年轻人轻拍着喜叔的背,为他缓气。</p>
“诶,我说也怪,咳咳,以前咳嗽,咳咳,我那老婆子弄的那些药草,泡上咳咳,泡上两盅水喝了,立马见效,睡一宿管好,咳咳咳,咳咳,还是老郎中给的方子呢。咳咳咳咳……”喜叔一下子说了这许多话,立马咳了起来,年轻人又是一阵拍抚。</p>
“是啊,要是老郎中还在,您还用受这罪啊,要是他徒弟‘真’大夫有他一半本事,也行啊。”</p>
“咳咳,荃子,别,咳咳,别像村里那些长舌头妈姑一样乱说话,她们,咳咳,没什么见识,你们小伙子可,咳咳咳,不能那样啊。咳咳,老郎中在那会儿,哪回施诊给药,咳咳,收过诊金啊,咳咳咳,如今他走了,咳咳,听说村里几个小,咳咳,小伙子还排挤人,徒弟一个‘真’大夫的名头,咳咳,咳咳。”</p>
“嘿嘿,喜叔,俺们,他们也就是闹着玩玩。哈哈,跟你说个好玩的事儿,听说月初那功夫,狗儿被甄凡那小子整治了,好几天了整日里面红耳赤的弯着腰骂甄凡吭了他,这几日连田里也没曾去过,甄凡这小子,原来也是蔫坏的的主儿,哈哈。”娄荃一边抚着喜叔的被一边哈哈笑了起来。</p>
“咳,咳,你呀,咳,不是听老潘头儿说,甄大夫施诊也,咳咳挺有一手的嘛,他儿媳可是险些丢了性命呢。”</p>
“嗨,谁知道是不是撞了死耗子呢,嘿嘿,不过要是他能有老郎中一般,我呀,就拜他为师傅了,哈哈。”</p>
“咳咳,这孩子,莫说过天话啊,咳咳”</p>
“恩恩,好了叔,也就咱俩讲讲,我又不到处传扬。”</p>
“诶,说起来,多少日子没看到甄凡那小子了,咳咳咳。”</p>
“恩,是类,不过叔,那小子就喜欢到山里转悠,老郎中原来不也是一进山就是大半月,有时候一个月也不见回来。”</p>
“咳,话虽如此,但乡里乡亲的,要多些,咳咳,多些关照,毕竟,就他自己一人,又是个毛脚小伙子,哪里能照料好自己啊。”</p>
娄荃有抚了抚喜叔的背,说道:“知道了喜叔,别操心了,回去让婶子再给你弄些汤喝喝。”</p>
一老一少夕阳下缓步走回村子,谁也没注意道旁大树那浓密的枝叶中藏着一个兽状物,随着老少两人的话,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得意洋洋但立马又黑下脸来,这脸谱换了好几张,终于平静下来。</p>
“这翻脸狗还是没长记性啊,竟然骂老子,额,不过应该是老子给他配的药发挥药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背上腰上分别围着几个山兽、蹲在密叶里的,就是在青蒙山中晃荡了月余的甄凡。本来沿着青萝溪走下去,半个月肯定能回村了。肚子一饿,甄凡就丢了老实的心性,老子就到老林子里面转转,不行再返回青萝溪走下去。人不由天啊,换话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进入密林以后虽然真的猎到几只小兽,但却怎么也绕不回青萝溪了,令甄凡无语的是,就连六识也跟自己开起了玩笑,感觉上哪个方向都对,可真正走过去了才发现是错的。好在有吃有喝,盘旋了十几天终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幻境一样的地方,不管六识还是眼睛去看,周围好像有四面镜子一样,所映射出的景物完全一致,单偏偏只对死物就是那些流水草木有效用,可就这一点妙处才是困住甄凡的关键,如果连自己也能映射出来,那还不早就明白了。有了这份明悟,甄凡便看出不仅是自己困束在这里,连山兽也一样,虽然食物不缺,但从它们无头苍蝇一样的蹿动奔跑中可以看出,也是如甄凡烦躁难安。</p>
哼哼,不是像困住我们么,老子偏不让你得逞。甄凡如是想到,但不自觉的把自己和山兽放在一起,更不知道是谁困住了自己和这些兽类。一日正午,甄凡不痛不痒的把此地所有的兽类挠了个遍,这些山兽本就焦躁,此时被他撩拨立显凶性,龇牙咧嘴追将过来。甄凡带着大小一群兽类,从环境中心开始沿着一个45度夹角急速奔走,对于周遭所看到的景物不管不顾,即使看不到路了也是一头撞上去……日将斜,夜将至,当甄凡一脚踏入真实的青萝溪中,成就感立刻充溢大脑,看着那些奔向溪水痛饮,把撩拨自己的恶人早忘到九霄云外的兽群,甄凡跃上枝头,大呼一声,还是老子聪明啊,哈哈。继续老实的沿溪水而下。甄凡没有看到的是,那痛饮的兽群向它背影投来的感激的目光。</p>
终于带着猎来的几只山兽看到村子了,虽然身上裹了几个大树叶,但就这样回去了还不得给那些人笑话上几年啊。于是甄大夫隐忍于枝头,眼看着村里的灯火全熄了才从树梢滑下来,没了顾忌,身上遮羞的大叶子也划破几处。</p>
“随便,随便,反正到家了。”甄凡自语着就要进村。嗡……从法堂荡漾开一阵无形的波动,一股推力将甄凡推后几步。</p>
“呀,忘了拜法堂了,您多担待,这些日子没回来,今天路赶的着急,忘了礼数……”甄凡自个儿絮叨着朝法堂认真的躬身行礼,法堂前九拜成礼,这时师傅要求的,甄凡进出总是严格执行,今天就想着身上衣服的事情,又怕被人看到了,人急少智,乱了礼数,被推了一下方才想起。</p>
认真拜完法堂,心中好像多了一份平静,信步向村内走去。“嘟”,又是一阵波动,同样是被无形的墙壁推了回来。</p>
“哎?拜也拜了怎么还是不让进啊?”“哼,人倒霉了怎么都受欺负,这些日子老子够倒霉了,这都到村口了,连家也不让回。”“甄凡很生气,甄凡生气起来自己都怕的啊,你,你不让进,我偏偏进给你看……”甄凡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法堂,絮叨半天终于把自己的气势鼓涨起来。单脚跨出,身子前倾,双手握拳提在腰间,然后,噌,用足了力气,向村子冲去。如果甄凡仔细感受,宁静的法堂中此刻竟流露出戏谑的情绪。</p>
咚,仿佛静止的世界,甄凡被弹起砸落地面时就听到唯一的声音,无语了,自己竟然进不了村了。真想破口大骂啊,如果不是怕招惹村邻过来瞻仰,起码要吼叫一番泄泄愤。事与愿违,入村主路口的两个塔楼已经点亮灯火,甄凡知道自己要是再整出些动静,村中心的万里灯就会燃亮,紧接着还会一番锣鼓响起,全村所有劳壮就会拿起家伙列队欢迎自己。</p>
那阵仗,甄凡不止一次听老村头戴德全描绘过,那光景,全村十几个塔楼全部亮起,加上大亮的万里灯,几如白昼,村中所有劳壮,巡游奔走,弯弓射箭,妇孺老弱赶制弓箭。那次百十只黑山猫、双鼻土龙,不知道被什么邪物驱策着,发了疯一样冲击村子。黑山猫虽然称之为猫,那是因为其体态较小,形状、叫声都和猫一般,平日温驯,从不袭扰人类,就以山中的紫竹鼠为食,但有人亲眼看到过两三只想要偷袭黑山猫的狐狼反而被黑山猫几爪子给拍死了。双鼻土龙,据说是和龙连带着一点血亲关系,虽然皮糙肉厚长相甚是丑陋,但其性子更是温和,平日间完全是以花草为食。但偏偏就这两种兽类,在夜幕下对着村子发起了冲击。那一次法堂荡漾起的光幕可没有今晚这么温和,凡是被震开的山兽无不是伤筋断骨的,可就算伤的如何严重,这些兽类仍旧不要命的冲上来。尤其是几只兽类先后层叠着撞向一处是,光幕便凹陷向内。每当如此,村民们便要弓箭迎击,以防不测。虽然弓箭对两种山兽的效用不大,但几十上百支箭雨射将过去,总是能打断它们的冲击。好在村民们分工井然有序,这边箭囊空虚,那边立马补充上来。经过半宿的折腾,村民们得到了一次不错的滋养。黑山猫和双鼻土龙,平日可是吃的都是大补的食物,所以即使一小块肉炖汤喝也能驱寒辟邪了。虽然一晚上都严阵以待,双目涩涨,但看到一地的收获,大伙脸上都是挂着满足的笑……</p>
“咦,这是什么鬼?我活这么大年纪,还从没见过这种混杂一起的山兽,看那模样,竟和人有几分相似。”戴德全已经当先走了过来,此情此景,甄凡心下怎一个郁闷了得,也懒得躲闪了。</p>
“诶呀,德全叔,您老别调笑我了……”甄凡一张口说话,那七八个年轻人还好,那三五位长者的立马变了脸色,戴德全甚至喝住了众人生生退了几步才停下,还拉着墩子一阵吩咐。墩子表情丰富的退回村里去了。</p>
“德全叔,什么情况啊,你们怎么了?我,我是甄凡啊。”甄凡一看这有些怪异的阵仗,也不自在起来。话说众位长者为何紧张,村中凡年长些的,都记得村训中一条——严防山鬼。“山鬼者,善魅惑,善拟人,能言语;近则附身,食精髓,贪而无量,不察则无生者矣。黑犬血当克之。”这大晚上的,能惊扰了法堂而且被推拒在村外,说明必然是异类,而且能言能语的,肯定是山鬼了。因为众长者也未曾见过山鬼,所以臆断之下,抱着不能大意的心态,众人远远退开。有法堂在,它肯定进不来。</p>
“别说,听起来还真的很像啊,东子,去把甄凡那小子也叫过来,省得众人被外面那东西迷惑喽。”</p>
“叔,甄凡已经进山月余了。”</p>
“哦,我说呢,这好些天了也没见那小子到我那要茶喝,啊?月余了?”戴德全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跟几位长者对视一番,几位老者也是微微一惊,轻轻点了下头,然后黯然的摇摇头,唉,可怜正值青壮年华,师父刚去了,这才几日,便夭亡了,更何况怎么跟自己老婆交代,不知道会不会打击到她,唉。</p>
想到此处,戴德全不由怒上心头,慢慢上前走去,如果是个其他兽类,甚至要杀将出去了。忍了怒意,缓缓说道:“甄凡啊,你这些日子哪里去了,往日里你进山不是都会跟叔知会一声嘛。”</p>
“诶呀叔,一言难尽啊。叔,说了你老可别笑话我啊,我被山里的几只大猴子抓去了,最近才放回来。”甄凡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p>
戴德全面色怪异的咧咧嘴,心下道:你妈,也不找个像样的理由来,你个遭天杀的山鬼,看老子等会怎么收拾你。虽如此想,嘴上却说道:“叔不笑,不笑。恩,甄凡啊,老郎中的年祭就这几日了,你可别忘了。”</p>
甄凡本以为要被笑话奚落一番的,没想到戴德全只是咧咧嘴就了事。“叔,师傅年祭已经过了。”</p>
“哦,叔岁数大了,脑袋不好用了。听狗儿讲前些日子,把你家窗户给弄坏掉了,可修好了?”戴德全一边缓着步子向前走,一边状似无意的回来回头,看到墩子拎着个囊袋回来了。</p>
甄凡心下嘀咕,您脑袋不好用?跟您斗方棋,从来没赢过呢。“叔,窗户没坏,门坏了,当晚就给拾掇好了。叔,狗儿这些日子咋样?”</p>
“好,好,大家都好。”戴德全心不在焉的应对一声,忽然看见当先过来几人的家眷竟然也出来了,尤其墩子的婆娘一脸的焦急样,急匆匆就要赶过来。“大晚上的,都干嘛呢,不就亮了两个塔楼么!都回去,该干啥干啥。”戴德全生怕惊扰了山鬼,立刻朗声呵斥众人,却看见墩子的媳妇立在那,还是一脸的焦急色,大声骂道:“墩子婆娘!回去管孩子了!”</p>
甄凡看到村长把众人赶了回去,心中一阵感激:还是村长想的周到啊,怕我在众rén miàn前出丑。“叔,谢谢您了。”对于甄凡的话,戴德全有意无意的不去听,眼看其他人都已回去,或者隐在暗处了,这才对早先几人挥挥手,说道,外面是甄凡啊,你们也过来看看是咋回事?“甄凡小子,你近前来,跟大伙一起琢磨琢磨是咋回事,你这进不来,大伙也不自在啊。”戴德全继续没营养的套近乎。</p>
甄凡一阵犹豫,如果不是身前挂着的几个小兽,春光早就漏出来了。</p>
“咋了,还让叔一直提着高腔给你说话啊,想累死我啊,快快快,赶紧的过来。”戴德全,看甄凡犹豫不前,不由怒意上涌,差点要破口大骂了。</p>
甄凡心中又是一阵嘀咕,您老平日间说话的声音还小了?心中想归想,不得不走上前去,唉,就几个老少爷们,脸面啥的不说了。甄凡心中不自在,自然没有在意周围几人的怪异神色。</p>
“哎,这就对了,甄凡你的衣服哪去了?”</p>
“叔,您是不知道,这几日可苦了我了,逃回来时候衣服被树杈子划拉没了。”</p>
“哦,这样啊。”回头看向众人,“来来来,穿多的凑一件下来,晚上凉别让甄凡冻着了。”说完向墩子打了个眼色。</p>
“叔,不用了吧。”嘴里说着不用,甄凡却是一脸热切的看着众人。</p>
“给,拿着,快穿上吧。”</p>
“多不好意思啊,”甄凡说着上前两步,“叔我,要不让谁拿给我吧,再往前又该推我了。”</p>
戴德全心中一凜,面上确实佯怒道:“咋啦,还要人陪你一晚上啊,法堂有了动静,谁出去还能进的来啊,小竹八不是给困外面过一晚上么。”一边斥骂,一边向墩子点点头,见墩子隐在了众人身后,就将衣物抛给甄凡,大声叫到“接着啊。”</p>
“叔,是老竹八被困外面了,您平日间说老皇历可从没差错事儿,今儿是怎么了?”甄凡心下疑惑,就几件衣服还能接不着了,就算掉地上捡起来不就行了嘛,叫那么大声就算了,还扔那么高,唉,合着大伙好意给自己衣服,等衣服自己落下来再捡起,面子上恐怕说不过去,赶紧仰头伸手去接被村长故意高抛的衣物,六识察觉有一物竟是后发先至而来,而且速度挺快,心中想到,还是年轻人好,扔个衣服过来也那么直接。甄凡并没在意。</p>
“啪!”的一声,飞来之物一下打在下巴上,直接爆开了,不明的液体溅了一脸,顺流而下有涂了半个身子。此时空中的衣物正好落下,盖在头上,甄凡被砸懵掉了,就那么呆立在那。</p>
“成了!”戴德全一拍手,“让你这天杀的再来祸害人,哼!不死也要你退层皮。甄凡啊,你要是能看到,就安了心吧,叔也就只能这样啦,要是别的山兽,叔一定逮回来活祭给你,可这山鬼,叔是没办法了啊,凡啊,你好走啊!”</p>
甄凡愣怔半天,取下头上衣服,说道“这,这,这咋回事啊叔!”</p>
“啊?!”众人都是一愣,没效用?戴德全心念电闪,回头怒目墩子道:“咋回事!”</p>
只见墩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叔,我,我兑水了!您,您老别发火,您也知道,那,那老黑跟我大小一起长大,还救过我性命,现如今老了老了,让我把它抹脖子,我,我做不到啊!我把它几个爪子豁开,取了不少血呢,叔!”</p>
戴德全举起的巴掌扬了扬,最终还是一巴掌拍了过去,“你个傻货,谁让你抹它脖子了!”啪又是一巴掌糊在墩子脑袋上,“老黑救你命的事儿,就你自己知道啊!”“还能了你,还兑水呢!”“你咋不拿一袋子狗尿过来算了!”“你咋不把自己抹了算了!”……一边骂着,一边拍打着,一通数落下来,墩子就能吃到土了。周围人哪个敢上前劝说,都寻思着人死为大啊,甄凡都被外面那畜生祸害了,这有大好机会能给他报仇洗恨呢,你却在关键时候放水了,这山鬼要是放走了,能不能再报仇不说,保不准还会祸害村人,该打!</p>
甄凡听着戴德全在哪里骂了半天,从他言语中终于明白了为啥自己被泼了,为啥墩子在那挨打,心下不由一暖,德全叔啊,为给自己‘报仇’,竟然带众人范险……</p>
“叔,我没事,我是甄凡啊!”甄凡说的很平静,以至于戴德全没怎么听到,只是当眼角打量到众人都看向外面,这才停了打骂,转过身子一看究竟,</p>
“呀,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能动了,你个傻货到底兑了多少水啊!”又要转身再去补几巴掌,</p>
“叔,我说我真是甄凡呀!你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啊!”</p>
“哟!你个畜生,你不客气一个我看看。”戴德全打骂一阵墩子,心里火气也算平复下来,人老成精,有些事也看得开了,凡是自由天定,做事情做到啥样天说了算。此时听闻甄凡说对自己不客气,差点就被逗乐了。</p>
“叔,你逼我的啊,我,我可放大招了啊,你让那几个老少爷们往后退一些,”</p>
“好,大伙都退一些,我看他能咋滴,”几位长者打了几个颜色,询问要不要再来泼一次,戴德全一脸无奈摇摇头,再泼一次,能泼身上去?两手推着众人,低声说道,算了算了,我再玩一会,也回去睡觉了。</p>
“叔,为啥你在村里下棋没人比的过?”甄凡眼看众人走开了,才小声说道,</p>
“为啥?”戴德全一惊,脱口问道,“那还不是不是因为我记性好?”</p>
“叔,您记性好,都知道,可是您棋盘有问题啊,能吃别人的子儿,”</p>
“呃,你,你小子真是甄凡?”戴德全从两人见面说话开始,就一直在言语上挖坑,眼看甄凡一一把坑填上了,心中也确实动摇了,又寻思黑狗血没效用,兑水是其一,另一方面可能外面这个还真不是山鬼了,现在听甄凡揭了自己老底,惊的自己把那怀疑抹去了八分,虽有两分犹疑,但也不痛不痒了。“墩子,去我屋里拿两床棉被。”</p>
“叔,这回真是棉被么?”墩子战战兢兢的上前问了一句。</p>
“你个傻货,我要在这里睡觉,你自己看是不是真棉被吧!”戴德全被揭了底,又不好对甄凡发火,墩子又这么乖巧的往枪口上撞,只能把火气撒在他身上。</p>
“叔啊,你们都回吧,我到树上凑合一宿好了。”</p>
“哼哼,折腾我们一宿算完了?你要真是甄凡的话,就老实在外面带着,明儿太阳出来以后,你想到哪就待哪去。”</p>
“哎,叔,合着您还信不过我啊,行行行,听您老吩咐好吧。”甄凡本想补补多日未曾修习的凝芯诀,可这光景是不能了。</p>
就在两人说话间有几人进入村内又陆续折返,只见每人都抱着一堆棉被草席。甄凡接过村长扔过来的棉被,铺洒开来,四仰八叉躺下,很快就响起呼噜声。话说内里众人可是睡意缺缺,在甄凡的呼噜声中,众人唠了半宿的话。只有戴德全意乱心烦的不言不语,迷迷瞪瞪的时候,好像看见大伙都不跟自己玩斗方棋了,自己去叫人斗一斗,还被一脸鄙夷的婉拒了,内心一阵惊悸,一下坐起来,却看到众人已经睡着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终于沉沉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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