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德彪见到楚千戈一边笑着,一边说要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狠话。没有任何的来由,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发毛的感觉。正当他企图找出这种感觉来源于何处的时候,却看到了莫远行带着一群人来到了现场。
见到莫远行等人抱着双手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许德彪已经顾及不了其他的了。敌人已经打shàng mén来了,自己要是再不立威。那么就等于在别rén miàn前示弱了。像他这种在刀口上混生活的人,要是让别人看轻,那就等于是死路一条。
当时的许德彪就用手指着楚千戈,厉声喝道:“给脸不要脸,把这个小兔崽子给老子围起来。不要让他跑了。”
话音一落,“嘭嘭”声音到处响起,空地上摆着的酒席被掀翻了一地。兄弟会数百个如狼似虎的汉子奔走如雷,转眼之间就布成了一个圆形的圈子。把楚千戈重重包围了起来。
许德彪指挥手下把楚千戈围了起来,心中大定。他脸上的横肉不停地抖动,露出了十分狰狞的笑容,说道:“今天是老子纳妾的大好日子,本来是不想见血的。不过你这小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上我门来闹事。来呀!给老子准备刀子。老子要教教这小兔崽子怎么做人!”
话音一落,就有帮众拔出了明晃晃的三尺尖刀,送到了许德彪的手里。
许德彪毛茸茸的大手握着雪亮的尖刀,用刀尖指着楚千戈。厉声喝道:“小兔崽子,老子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背后的指使人。再在你的大腿上留下三刀六洞,老子就放你走。不然的话,老子要慢慢地放干你的血。再拿你去河里喂鱼!你自己动手吧!”说完,就把那尖刀往楚千戈的脚下一扔。
楚千戈看到了扔在自己脚边的三尺尖刀,忍不住就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问我背后的指使人?我背后的指使人,他的名字叫做陈虫哩。许德彪,你还记得陈虫这个名字吧!”
这番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旋即都恍然大悟起来。
莫远行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镖局镖头、鱼肉档头等人冷笑道:“我就说一个外来乞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银票。现在苦主找shàng mén来了。嘿嘿,面对着这么多人都面不改色,这个黑衣小子一定是大有来历。大家等着看好戏吧!”
许德彪听到了身后的窃窃私语,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他抓住陈虫,并且搜出六百两的银票之后,一直在拷问着对方的来历。可他断然没有想到陈虫年纪虽小,却有着一股寻常人根本没有的可怕韧劲。
一阵拷问,对方非但没有透露自身来历。甚至不惜生生地咬断了自己的一只手,拼死逃了出去。最后还直接跳了望月崖。
一想到那个小兔崽子为了逃脱,不惜生生把自己的手咬断。许德彪就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下直冲向脑门来。对方的举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更加像是一个鬼。一个年轻凶厉的恶鬼。
许德彪这两天做的噩梦全都与陈虫有关。对陈虫这个名字自然是记忆深刻。一听到楚千戈的话,他立刻就明白眼前的人是来寻仇的。双方根本就是死仇,完全没有调解的可能。当时哪里忍耐得住,一声大喝道:“原来你是陈虫那小子的同伴。兄弟们一起上,给老子宰了他。谁要是能够摘下他的脑袋,老子赏银一百两。”
兄弟会的人马干的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勾当。一听到百两白银的赏赐。哪里还忍耐的住。一声鼓噪,四面八方的人群一拥而上。十几把雪亮雪亮的尖刀举在半空,刀光闪烁,映的天地都是一片白花花的颜色。然后乱刀就向着楚千戈砍刺而去。
许德彪一声令下,根本就没有去看楚千戈。因为在这种密集得没有一丝空隙的攻击面前。即便来人是最为顶尖的武林高手,也只有被乱刀分尸的下场。他没有理会楚千戈,却不得不在意身后的莫远行。
对方毕竟是沧月县的捕头,自己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shā rén,总是过分了。当时就回头拱手说道:“莫总捕头,实在抱歉了。此人打坏了我的府门,又当面羞辱于我。实在是欺人太甚。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了莫远行,包括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双眼瞪圆,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与此同时,周围嘈杂的鼓噪声音戛然而止。
风,停止了。
声音,停止了。
数百人聚集的院落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数百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仿佛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唯一能动弹的许德彪发现了现场的诡异,他豁然转过头来。却见到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那个身穿黑色衣裳的青年人周身竟然腾起了阵阵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光芒。如梦似幻,如神如鬼。最为可怕的是,无数的尖刀刺砍在对方的身上,却是连对方身上的衣服都砍不破。
楚千戈的全身上下被数十把明晃晃的长刀给顶着。如果他不是一个修炼者,那么这一下必然会被乱刀分尸。然而此时的他已经达到了大比丘金身境三阶。换而言之,他已经不是凡人之力能够伤害的了。感受到四面八方涌现过来的杀意,他瞬间就记下了所有向自己出刀的人。
然后,他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把落在颈脖上面的黑布重新拉起,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楚千戈蒙住了眼睛,嘴角微微翘起。饱含了深情,自言自语地说道:“阿虫是我的兄弟哩,我与他相依为命有几年时间了。前段时间我们合伙搞了几百两的银子,阿虫说要去娶几个小娘子去好好过日子。我还嘲笑过他,说他没有见识丢了我的脸。前段时间出了一点变故,是我让他来沧月县城的。没错,是我让他来沧月县城的。所以是我害了他哩!听说他为了逃走,不惜咬断了自己的手哩。嘿嘿,为了逃走,他不惜硬生生地咬断了自己的手哩。我很感激你们施加在他身上的苦难,所以我就来报答你们了。”
“我呀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杀过蚂蚁,杀过蟑螂,杀过老鼠,杀过麻雀,杀过老鹰,杀过兔子,杀过狍子,杀过豹子,杀过熊妖,杀过虎妖,甚至还杀过域外天魔!我就是没有杀过人哩!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过人吗?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人哩。我总不能加害自己的同类是吧!可是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加害于自己的同类呢!儒家说以直报怨,佛家说禁人为恶。而我想说的是shā rén行善。今天我要行善举shā rén了,你们都去死吧!”
话音未落,血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