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看着冲来的女曦,眼中满是寒意,女曦却并未看长安,剑气竟是让长安难以呼吸。
“哼,看来你在女曦mèi mèi眼里,也算不得很重要呢。”那青玉见女曦如此,只得冷哼一声,将长安一把推到了后面,提剑迎了上去。
女曦央蓝的剑宛若湖水,而青玉用的却是一把剑身轻薄细长的剑,剑身通体纹有赤色纹路,散发而出的却不是火热之意,倒是阵阵寒意自上散发而出。
女曦提起剑从空中猛斩而下,青玉躲避不及,只能横剑格挡,如同两汪清潭碰撞,迸出巨大的冰冷气场,从两人散开,将周身几丈范围内的枯枝一扫而尽,而在这灵渚,两人自不能尽全力,却也如此恐怖。
长安早被气流迷的睁不开双眼,小夭偷偷靠了过来,将长安拖离了原地,“你怎么会和这女人在一块,是不是偷看人家被抓住了,色心不改!”
小夭一脸鄙视的看着长安,长安却是没有说话,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两人,清脆的撞击声从两人交手中不断发出,混乱不堪,长安不知两人为何如此,却也明白若不让两人停手,必要坏事,便有些蠢蠢欲动,小夭冷哼一声:“神仙打架,凡人退避,不要自己上去找死。”
女曦与青玉两人剑势不同,女曦大开大合,以力运剑,剑锋所指,无所可挡,而青玉虽用细剑,却如山沉稳,无懈可击,只是一攻一守,女曦修为却是比青玉高了许多,终是青玉面色苍白,被女曦一剑逼退,停了下来。
眼看女曦还欲上前,一道身影却窜到了两人之间,“李长安,你脑袋有毛病吗?”
小夭的娇斥,自然是对在两人剑锋之下的长安所言,只是长安并不理会,道:“女曦姑娘,方才是我有所冒犯,非青玉姑娘之过,你们两人勿要再打了。”
女曦听言并未缓和,反而提起剑道:“这与你无关,我与她本就有事要清算,只是前几日她俱都不在罢了,今日既见,自然要算清。”
“自作多情。”小夭在一旁不失时机的哼道。
长安也有些尴尬,便欲要讲话,却被青玉抢先,“呵呵,长安小哥,她不疼你,我来疼你。”
“小心。”小夭喊道,长安一凝,青玉身体已靠了过来,仙剑已然又搁在了长安肩膀上,吐气如兰道:“女曦mèi mèi,不看我的面子,也看看长安小哥的面子,今日便算了。”
女曦看了长安一眼,长安不由道:“女曦姑娘,也非是我的面子,你们同门如此争斗,你们师尊自然不会置若不闻,那我和小夭可要遭殃了。”
女曦闻言,也缓缓低下了手中的剑,长安这才松了口气,青玉也暗自松了口气,将剑收了起来,揉弄着胳膊。
女曦看了长安与小夭一眼,问道:“你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长安走了过去,小夭也跑了过来,白了长安一眼,“还不是他害的,弄丢了钱,寄居在客栈给别人干活,本想前几日便来找你,可是却被你们的人刁难,差些走不了。”
小夭如同找到亲人般大倒苦水。
“这些话方才你应该趁我不在讲的。”长安扶额道。
“哼,女曦姐姐在这儿,你能吃了我不成,就是你的错还不许我讲了。”
长安满腹无语,心中默念:“小女人难养也。”
“好了,你们来找我有何事?”女曦问道。
“我们……”小夭刚欲说话,却被不远处的青玉娇笑打断,“打搅你们叙旧很不好意思,只是,我们的麻烦来了。”
“围起来!”
听到背后声音,长安转身看去,才发现周边已围了不少战国司弟子,而领头之人身着一袭黑衣,面容沉毅冷酷,黝黑的肤色将其映衬的如同一块磐石,身后负一把阔剑,散发着厚重之意,只是此人,从身形面容看去却如同少年,与长安差不许多,巨剑在瘦弱的后背显得十分巨大。
虽是少年外表,却如同壮年一般沉稳深邃,长安从未有过如此压迫之感,在那时面对妖兽之时,似乎也不曾像这样如同被一座大山压在了胸口,难以呼吸,那如山的气息,便是此人发出。
“师哥!你这么快便回来了?”青玉看清来人不由出声道。
“青玉,同门内斗,你可知后果?”那人斥问到,严厉至极。
青玉沉默不语,片刻道:“青玉知道,青玉愿承责。”
那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女曦,扫过长安时,竟是让长安呼吸一滞。
小夭似乎也有些好奇,不禁问道:“女曦姐姐,这人是谁,似乎很厉害。”
“山部玄石,亦是战国司律则的执行者,十分厉害。”
女曦不缓不慢道,却让长安咽了咽口水,能被女曦如此夸赞,这是他第一次听到。
再转眼看去,玄石面容一直古井无波,只是却不是那类城府深邃的感觉,而是如一道无法撼动的铁则,任何事情都无法动容。
对于玄石的责问,女曦并不理会,玄石眼神一冷,一股磅礴的气势便如洪流压向了女曦,女曦并未抵抗,却于那气势之下毫无色变。
那玄石看了女曦片刻,终是将势收了回去,无奈道:“师妹,我知你历过何等惨烈之景,我的压迫对你自是无用。”
“哦?师兄莫非亦去过地狱几回。”
“今日之事我们俱都未动几分力,算不得私斗,望师兄明察。”女曦平静道。
玄石皱了皱眉,正欲说什么,却从身后走出一人来,朗声道:“师兄,师妹,都是自家人,万不可动了火气。”
转头看去,女曦一抹不悦于眼中闪过,来人正是身着白衣的启剑,而其身后跟着一脸从容笑意的寂崆。
“启剑师弟?”
启剑带着一帮弟子挤开了玄石的包围,而眼尖的小夭一眼便瞧出了人群里曾为难过他们的三人,不禁拉了拉长安的衣袖。
“是那三人。”
“看来我猜的不错。”长安定睛看去,也是面色一冷,心中不由对启剑又是少了几分好意。
启剑似乎并未在意几人,只是笑着看了女曦一眼,转过身对玄石拱手道:“师兄外出这几日辛苦了,刚回师门便如此操劳让启剑有些过意不去,不如,将这里的事交给师弟,我一定秉公处理。”
玄石听启剑如此说,眉头微皱,却即刻舒展开来,道:“启剑师弟,秉公处理,可却不是嘴上言语一番,你对女曦师妹,很难让我相信,你会秉公处理。”
玄石此言一出,周围白衣弟子俱都一脸暧昧,启剑对女曦如何他们自然知道。
而启剑被戳破了心事,也不恼,反而坦然的笑了笑,便如同已然承认了,就要说话,却被玄石冷酷打断,“你与女曦师妹如何,我自不想知道,我只是不想战国司的律则我这里出现错失。”
玄石深邃的眼睛盯着启剑,一股压迫感骤然生出,周遭弟子面色俱都一白,长安因有小夭和女曦护住,倒也并未有何难受。
启剑在这压迫或是不留情面下,面色亦是难看,一阵变化后,终是强笑道:“既如此,可否让师弟代女曦师妹受罚,女曦师妹受伤未愈,师尊他老人家对于这届的九州试炼可是很看重的,不可再作责罚。”
玄石听到师尊二字,也是气势一松,似乎思虑着什么,而后终是松了口道:“既如此,你愿承担责罚,亦有警戒余人之用,律则也算不得破。”
见这块顽石松口,启剑这才送了口气,暗暗道:“这玄石也算识相,没有在女曦师妹面前拂了我的面子,至于责罚,哼,谅你也不敢如何。”
“两天后,刑过堂,三十雷鞭,如若不来,玄某会亲自shàng mén去请,所以不要心存任何侥幸。”
似乎看出启剑心中所想,玄石轻哼一声,缓缓说道,只是眼睛盯着启剑,让启剑嘴角微微抽搐,却仍是强笑道:“启剑谨记,自会前去领罚。”
“如此,玄某便不搅扰了,我们走,青玉,你随我来。”
玄石转过身,背负巨剑,不再作停留,便欲带着黑衣弟子离去,只是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道。
“是,师兄。”青玉此刻在玄石面前如同乖巧的孩童一般,眼中满是敬畏,听得玄石的召唤,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