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宗门会武转眼已经进行到尾声,越来越多的弟子从擂台上跃下来,偶尔从台上掉下几个身影狼狈的弟子,有内门外门的,但终归还是外门弟子居多。
陆臣远似有感应,看向观战席上方,跟其中一道眼神对上,这才深吸一口气,双脚一跺,身影便是出现在了其中一座擂台上。
少年一袭白袍,屹立在擂台之上,目光微微转动着,精致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经察觉的神色,在云岳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嘴唇轻轻蠕动着,道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来。
“在下陆臣远,请沈桦沈师兄赐教!”
观众席上,云岳眉头紧锁,心中早已将陆臣远看作成胆小之人,却是不知晓,早在他之前,后者就跟内门弟子沈桦有过三个月的约定,那便是在宗门会武上一决高下,如今,自然是兑现承诺来了。
片刻后,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出现在了擂台上,沈桦黝黑的脸庞上满是不屑,嘲讽之意甚浓,他的一身肌肤因为常年风吹日晒而呈现古铜颜色。
“本以为你会跟我立生死契,上生死台,没想到……哏哏,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沈桦挖苦道。
对于沈桦的冷嘲热讽,陆臣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未出言反驳什么,他跟前者并没有多大的仇恨,还没到那种生死相向的地步。
所以他只是淡淡笑道:“沈师兄言重了,那****说的是即便是上生死台,我也会全数接下,并没有说要向你发起生死战,若真是如此,也应由你发起,我才会接下。”
沈桦脸色一沉,刚想要反驳,却忽地想起,当日陆臣远确实是这样说的?
他喉头动了动,却发现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只得冷冷道:“只会投机取巧,话不多说,让我看看,你在这三个月里,是否实力也如同你那嘴上功夫一般有所见长。”
话音刚落,便提着一杆银色的长枪,猛地朝陆臣远刺去,而陆臣远,却是静静的伫立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枪头,并没有半分慌乱的样子,也没打算拔剑出鞘。
台下的弟子一阵愕然,心想这人莫不是疯了?下一刻,陆臣远便是用行动告诉他们dá àn。
银枪刺破长空的声音,发出“噗噗”声响,长枪未抵,劲风却达。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将陆臣远的长发吹得如狂魔乱舞般飘浮在空中。
“喝!”
声音低沉而有力,沈桦坚信,陆臣远绝不可能躲得过他这一枪,虽不致死,却能够令后者卧床半个月,如此一来,也算给自己心里出了口恶气了。
陆臣远脚掌一跺,身体如魅影般横侧过去,避开了这狠厉的一枪,旋即手掌一握,便是将那银枪杆握在手中,纵使沈桦如何使劲,也挣脱不开半分。
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却不是头顶上的烈日所造成,他心中又惊又急,惊的是陆臣远的速度为何会变得如此之快,急的是无论自己如何挣脱,也抽不动这杆银枪,陆臣远的手如同钳子般牢牢的抓住枪杆。
“沈师兄,得罪了!”
陆臣远轻轻道出这一句话,便是一掌轰出,拍在沈桦的胸膛上。
而此时此刻,沈桦满脑子都充斥着‘这怎么可能?’的疑问,未等他反应过来,却是感觉到自己身体徒然一轻,仿佛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
“咚!”
沈桦的后背狠狠的撞上了擂台边缘的柱子,旋即感觉到喉咙一甜,一口殷红色的鲜血喷了出来,洒落在地,冰凉的感觉,迅速充盈了全身,他面若死灰,眼神黯然的看着陆臣远,仿佛想要看透后者来。
台下的弟子都纷纷露出了些许惊疑的眼神,看着台上那道站得笔直的身影,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内门弟子,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的样子,一招就能够将起击败来?旋即释怀过来:一定是沈桦太弱了,不然陆臣远绝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只有一些内门弟子,才了解这其中的缘由,沈桦虽算不上内门弟子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但起码不会在同境界中输得这么果断,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陆臣远的实力已经远超出本身的境界。
不过就算他们虽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也不可能会说出来为他人正名,涨他人士气。
虽说沈桦表面上看起来像受了重创一样,但其实陆臣远刚才那一掌留有余手,并没有伤到其根基,前者也是心知肚明,所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陆臣远,苦涩道:“没想到短短三个月过去,我竟已不是你的对手…”
想起自己在比试前说得那些讽刺陆臣远的话,沈桦不觉羞愧不已,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同时也在暗自庆幸着,自己没有非要跟他立下生死契,上生死台,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想着,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当下一拱手,面色潮红,苦笑道:“多谢陆师弟手下留情,这一战,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身形一遁,便是离开了这座擂台。
原以为陆臣远随后也会跃下擂台,不料他却踏上另一座战台,引发了不小的议论,因为这座战台,乃是宗门的生死台,从会武开始到现在,还从未有一个人在上面战斗过,先前也有几个人踏上过,但是在邀别人立生死契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只是不知,陆臣远这次又要向谁发出邀请?
那受邀之人,又会不会接受?
“在下陆臣远,请云岳师兄上台一战,不论生死,敢接否?”
声音很小,却如晴天霹雳般传入众人的耳边,台下的弟子都纷纷炸开了锅,就连广场上方的易奉先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不过看楚南岳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脸色阴沉的继续观看。
“这生死契,我云某人自然是接下了。”
此时又一道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身着黄衣袍服的身影便是踏着虚空步跃上了生死台,定眼看去,这人不是刚刚在上一场比试中落荒而逃的云岳还能是谁?
一上来,便是讥笑道:“呵呵,我还以为你要做那缩头乌龟,即便你不邀战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如意的就下台去。”
一阵冷风掠过,头顶上的苍穹不知从何时起变得乌云满布,和不久前的万里晴空比起来有着很鲜明的对比,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天了。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台下弟子的热情,这一场生死战,怕是这次宗门会武的压轴大戏了吧?
云岳看着陆臣远道:“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又或是说,你的遗言是什么?”
等了片刻,却是没能等到dá àn,云岳自讨无趣,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陆臣远,旋即祭出战刀,握住刀柄,反手一指,将战刀指向后者。
“祭出你的剑吧,能死在我这把‘冥月战刀’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闻言,陆臣远淡淡一笑,正想要挥剑出鞘,却是听到台下传来一道声音:“陆师弟,师兄这里正好有一柄三阶宝剑,借与你一用,接着。”
愣了一会,便是不由自主的去接下那抛上台来的宝剑,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苏牧不知道在何时竟然出现在了台下,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多谢苏牧师兄了。”陆臣远拱手道。
云岳的脸色不断变幻着,看了一眼陆臣远手中的宝剑,随即眉头微微的皱了下,不过最终也只是暗自咬了咬牙,顺带将苏牧都一度给记恨上了。
看着手中这柄宝剑,仿佛有灵性一般,握在手中都能感受得到一股清凉的感觉,轻轻的拔剑出鞘,更是能够从剑锋中看到那散发出来的幽幽蓝光。
“好一柄宝剑!”陆臣远低声的赞叹道。
“欣赏够了吗?欣赏完了就准备做好受死的觉悟吧!”
云岳手持战刀,往前迈出了一步,一股天地之势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紧接着,又劈斩出一道巨大的气浪来。
“龙困浅滩!”
云岳叱喝道,他的刀法大开大合,仅仅一瞬间,在云岳的头顶上,便是凝聚出了一条五丈多长的火龙来,仰天长啸一声后,竟然随着战刀的挥出,直刺刺的向陆臣远冲了过去。
场面十分壮观,乃至震撼下方的人群!
陆臣远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得到那股炽热之气扑面而来,云岳此时仿佛化身成为火神,在火光的照耀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面对着这狂放无比的一击,丝毫不敢有怠慢,当下握紧宝剑,也挥出了一剑无可匹敌的剑气来。
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剑锋中散发出来,在身前迅速凝聚成一道厚实的寒冰墙来,晶莹剔透。
“嘭!”
火龙撞击在寒冰墙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旋即两者突兀消散在空中,只有那寒冰墙,被火龙炙热的气浪给轰得变成了水滴,飘洒在擂台四方。
这一瞬间,仿佛就是永恒。
台下的弟子被那耀眼的火光照得睁不开眼,等适应过来后,再睁开眼,这片天地间已是布满雨珠,飘飘洒洒滴落在众人的脸庞上。
“轰隆!”
此时的天空,很适宜的传来一声雷鸣,仿佛在为这两人的精彩战斗叫好,漆黑的乌云滚滚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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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