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临近傍晚,山脚下的一条长街陆续挂上灯笼,红彤彤的灯笼照的这条繁华的长街如梦似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繁华的地方怎样才算繁华呢?
对于男人来说,有上好的美酒,有上佳的美人,就是繁华的地方!
张大真既不是酒鬼,也不嗜色如命,但他仍然去了一个地方——一个不缺美酒,也不缺美人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大,门前有两盏大灯笼高高挂起,朱红的大门,里面都是芳草壁画,亭台楼阁,潺潺流水,光是进去就能看到门内的数十颗绿树红花。这只是第一重,这个地方共有九重庭院,每个院子都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却都是很美。
这样的地方当然很美,里面的景色,女人,都美得让人沉醉。
张大真站在门前,不时有衣着光鲜靓丽的女人陪着富态的中年踏上马车,也不时有看上去就很有钱的人走进门里。
这地方只要有钱,你想做什么都行。
张大真却像是一根标枪一样挺在门前,不时引来进出人们异样的眼光。
他带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又瘦又小,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但他背后却背着一把垂到他腿弯的长剑,长剑用麻布包着,他也一动不动,因为是张大真叫他一动不动,他就一动不动。
在这个喧闹的门前,这两人竟仿佛两座石雕,不在乎任何人眼光的石雕。
但少年终究脸红发烫,不仅仅是因为周围那些人的眼神,更多的则是他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也知道这个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不管牌匾上的名字叫的有多好听,这里只有两个字是永恒的——妓院。
他们不在乎,却有人在乎,门里走出两个短打扮的杂役,目光凶狠的扫视着两个人,语气也同样的凶狠:“两个穷鬼!在这里站着挡我们财路是不是!滚!”
临着这个地方的另一条街,有一间不大的酒馆,这地方很简陋,支起来的棚子只能挡光不能挡雨,棚子底下有四张擦不干净的桌子,十六条擦得很干净的条凳,一个白发苍苍的掌柜,一个眼睛瞪得很大,看谁都气鼓鼓的伙计。
张大真和聂云走进这间酒馆的时候天色更暗了,四张桌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坐满了人,这张桌子周围的人几乎都快挤爆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别的桌子坐下。但这也更显热闹。
聂云低着头,几乎把脸埋在胸膛里去,他的脸红得像是烧红的炉壁,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去怡红院外站那么长时间,然后又一声不吭被两个龟奴赶走。
他看了身前的张大真一眼,他与其说是不明白自己,其实是不明白张大真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大真坐在条凳上,聂云坐在旁边,他就看着聂云。、
聂云有点发慌,张大真的眼睛其实很有气势,很有穿透力,任何人被这双眼睛看着都会有些不自然。
张大真缓缓道:“你为什么很容易脸红?你难道没去过?”
聂云只能点头,他是不可能去过那个地方的。
张大真道:“你是不是很疑惑?”
聂云再次点头。
张大真笑道:“我是在这里等人的。”
聂云道:“等谁?”
张大真道:“怡红院的人。”
聂云更疑惑了,既然要找人,都已经到了门口,为什么不进去,也不通禀,并且还要被龟奴赶走?
他不懂,张大真自己也不太明白。
“第一金花洞主前几天!”
另一张桌子的声音很嘈杂,很乱,人一多而且都想发声,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聂云皱眉道:“他们在说什么?”
张大真道:“金花洞主前几天重排了天下十人榜,他们大概在议论这件事。”
聂云道:“他排了兵器榜,还排天下十人榜?他排的榜单真的就那么准确,有人会信?”
张大真笑道:“如果你几十年如一日的在为排名次这件事奔波,那么你排的榜单也会有人信的。”
“第一是谁?”
“第一当然就是‘地仙’徐霞客!”
地仙就是徐霞客,徐霞客就是地仙,谁也不能否认,所以他二三十年来一直排第一,也没人有异议。
“那都是神仙中人,跟咱们没关系,说说第二。”
“第二第二还是那野猪皮!”
“呸!”围着那张桌子的人或佩刀或配剑,交头接耳间显然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想要保持凝聚力,当然就是每个人都要啐一口,发泄自己的不屑和鄙夷。
街上又走进来一行人,这些人有一个是坐着的,剩下的七八个人都是站着的。
三个力士大汉束手站在后面,四名彩衣侍女提着花篮分立两旁,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宗教忠实的信徒般崇敬的神色,神秘的表情中,众星拱月的烘托着坐着的女人。
这个人就是个女人,她走过来的时候风姿绰约,步步生莲,身段也是足够好;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尤其是她那双腿,修长紧实,仿佛里面装着一个弹簧,随时都都能跳起来,也随时都能踢碎人的头骨。
但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她带着面纱,这么妖娆的身段,这么紧实的双腿,她的脸一定也会很好看。
张大真就看向她,目光中有些疑惑,更有些垂涎。
谁让男人一辈子都不去看女人那一定比杀了他还难受,尤其是看上去就很漂亮,让人赏心悦目的女人。
聂云突然站起来,挡在张大真的眼前,脸色发红,道:“她长得一定很丑,否则怎么会戴面纱?”
他的声音不大,但那三名大汉却都目光一凝,拳头都紧握,四名侍女也都暗暗在罗袖中捏紧了暗器。
戴着面纱的女人伸出一根如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那白发苍苍的掌柜就开始做菜,大汉的拳头松开,侍女的脸上也都带着柔弱的笑意。
张大真被挡住视线,皱眉道:“他长得丑不丑和你有什么关系?”
聂云咬着嘴唇,脸更红了,道:“有关系!”
张大真疑惑道:“有什么关系?”
聂云竟然伸出双手把他的脑袋扳回来,然后就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
张大真现在很想挠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怪了,可没想到他还遇到了一个比他更怪的少年。
那个眼睛瞪得很大的伙计已经走了过来,向张大真道:“吃什么?”
他的语气很冲,好像无论跟谁都可以马上打一架。
张大真反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
伙计竟然生气了,大声道:“你他娘的难道没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