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真忽然又坐下了,聂云脸上的红晕退去,站起来强自镇定的道:“他不是挟持我,而是救我的好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些人脸上又都露出更奇怪的神色了,那名伙计大声道:“少主人定然是被这个人蛊惑了!兄弟们上!”
他们丝毫不给聂云说话的机会,一拥而上拿着刀剑就劈向张大真。
张大真左闪右躲。聂云急声道:“你们误会了!”
那坐在角落头戴薄纱的女人冷笑道:“他们没误会,误会的是你。”
连同她的侍女侍卫也都露出冷笑,仿佛这个女人在说一个笑话,他们那种冷笑也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人感到十分怪异。
她出手的方式也很怪异,她手里握着酒杯,忽然仍在空中,接着抬起弹性极佳,紧实修长的大腿,猛地一甩,在空中甚至能听到空气爆裂的声音,她的脚就踢到那酒杯上,这酒杯急射出去,打在一柄暗中劈下的钢刀上,发出“叮”的一声。
钢刀脱手,那人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虎口被震裂,接着那男人就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
聂云惊出一身冷汗,刚才那把刀,竟然是砍向他的!
张大真看到了这一幕就不再躲避,他抄起一根筷子,七招之内,除了带着面纱女人的一行人,其余的人都被他点穴,一动都不能动了。
这些人被聂云拖拽得排排坐,张大真看着眼睛睁得很大的伙计,这个年轻人就算被点穴,眼睛里仍然满是怒意。
张大真笑道:“他叫什么?”
聂云摇头,但张大真竟然不是在问他,而是身后传来那女人的声音:“他姓朱,大家都叫他愤怒的小猪。”
张大真道:“他应该叫阴险的小猪,让人不齿的小猪。”
小朱脸色更红了,眼睛里竟然流出眼泪来。
聂云低低的道:“我们可能冤枉他了。”
他指了指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个男人,这个人男人满脸胡茬,双手被震裂,张大真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
聂云道:“这个人就是暗中向我下手的人。”
张大真道:“他自杀是因为偷袭未果暴露身份,不代表没自杀的就不是未暴露的叛徒。”
那女人冷笑道:“除了小朱和老朱之外其他人都有可能是叛徒,但这两个人绝对不是。”
伙计小朱和掌柜老朱都露出感激的神色。
张大真转过头,用奇异的眼神看着那女人,道:“绝对不是?”
那女人也用笃定的语气道:“绝对不是。”
张大真骑在条凳上,就像是骑在马背上一样,两腿夹紧凳腿,大声道:“那好了,我想问问你是谁?凭什么就说他们两个人不是排帮的叛徒!”
这个女人冷道:“他们是不是叛徒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
张大真也不恼,道:“那你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女人道:“我是你要等的人。”
张大真笑了起来。
女人道:“你笑什么?”
张大真道:“我笑我竟然连我要等的是谁都不知道。”
那个尖酸刻薄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同样穿着彩衣,走到那四名侍女中间去,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这个戴着面纱的女人。
她居然也是她的侍女。
这个女人闭嘴,那个少女就张嘴,道:“你刚才是不是去怡红院了?”
张大真没法否认。
少女继续道:“你想必要去找的是三教九流都要卖几分薄面的魏大家。”
张大真吐出一口气道:“没错。”
少女道:“但没有名帖,没有信物,不是什么穷鬼都能见到她的。”
张大真仿佛没有听出少女的讥讽,而是看向蒙面的女子,喃喃道:“竟然能劳动魏大家来看我,看来我还不太穷。”
魏大家指着小朱道:“不是你穷,而是他。”
张大真点头道:“排帮的分堂堂口这么破旧,说他们不穷我都不信。”
聂云已经听出来了,转而冷笑道:“这种女人让我见我都不见,看她一眼我都恶心!”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说过这种刻薄的话,就连愤怒的小猪脸上也露出错愕,他也从没听过少主人说过这种恶毒的语言。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何况这个女人刚才还救了她一命。
只有张大真面露苦色,他有点懊悔自己的后知后觉了。
他又露出沉思之色,缓缓道:“难不成是漕帮和船坞帮打压排帮?”
刻薄的少女嗤笑道:“他们现在自身难保。”
张大真道:“什么意思?”
魏大家道:“你到西香园去就会明白一切。”
张大真皱眉道:“你让我什么时候去?”
魏大家道:“现在。”
张大真摇头道:“我现在还不想去。”
魏大家道:“你终究还是要去的。”
张大真揉着太阳穴道:“本来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我为什么非要来趟这趟浑水?”
好像谁也不能回答他的话,但魏大家却道:“这世界上不就本就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那个刻薄的少女用讥讽的语气道:“也有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自以为很够义气,结果呢,竟然替骆驼剑找个了女人!”
聂云的脸更白了。
魏大家叹息道:“可惜江湖上这种人现在越来越少了。”
她继续道:“西香园是个好地方。”
张大真道:“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个坏地方,危险的地方了。”
魏大家道:“你若怕死,可以去离西香园最近的酒楼吃酒壮胆。”
张大真看了她很久,道:“你想必是要回报的。”
魏大家突然露出一股奇怪的神色,道:“你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魏大家转头看向聂云,道:“你总不能带他去吧。”
张大真道:“可是我不放心。”
半晌。
张大真道:“我最开始想把他带到排帮这个堂口,可是”
他看了眼地上的死尸,小朱眼里露出羞愧之色,接着就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地上的死尸,仿佛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认出这个叛徒。
魏大家看向聂云,道:“你如果放心不下他,为什么不把他托付给我?”
魏大家是一个很有能力,很有手腕的女人,也是完全不在乎聂云恶言恶语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值得相信的女人。
把聂云交给她,绝对安全,绝对保险。
聂云呛声道:“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魏大家突然站起来,慢慢的走向聂云。
她的腰扭得很让人赏心悦目,不是那种幅度很大的扭动,而是自然而然的,这种腰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与这腰这腿睡一晚上的男人绝对会爽到升天。
她在聂云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聂云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仿佛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就乖乖的站起来,被魏大家拉着手走出了这间酒馆。
留下一个大汉,这个大汉就把除了大朱小朱之外的之外的人都带走。
张大真问道:“你带他们去哪儿?”
大汉道:“他们都有可能是叛徒,只有我才能知道他们哪一个是,哪一个不是。”他笑着,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小朱大朱被张大真解穴,都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大朱咳嗽几声,道:“关东三恶,花间五仙,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是魏大家的手下。”
小朱脸上带着一种悲哀,眼中有着深深地痛苦。
他似乎也不知道那个刻薄的少女是花间五仙之一。
他就颓唐的坐在条凳上,一动不动——愤怒的小猪变成了悲伤的小猪。
张大真道:“这八人想必都声名狼藉。”
大朱苍老的脸上皱纹似乎更多了,他低低的道:“能降服他们的女人肯定比他们更加恶毒。”
张大真道:“你不放心?”
大朱道:“我只是觉得你不会让少主这么轻易的死。”
张大真道:“因为她知道我是谁,所以就绝不会动聂云一根汗毛。”
大朱看着小朱,脸上忽而又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谁,其实”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说的话谁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