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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徽把小药锄和药篓给了贺知舟, 两人拎着东西就上山去了。他们都是懂得药理的,这一路上停停走走到也真的是挖了不少的草药, 其中也不乏一些年份不错的。从天还未亮的清晨到日头高照的中午, 他们都刻意避开了来这里上山采药的村民。
时间越久,两人就越深入这片深山, 虽然看似都是抹着汗满足地想要寻找年份更多更好的草药, 但事实上他们都警觉地将自己的意识放到了最敏锐的地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直关注着这四周的环境。
山中无风, 这树叶却突然发出了摇曳的“唰唰”声,他们两人四周寻找的动作没有停顿, 但弯腰的时候都不经意地瞥了对方一眼, 显然是同时察觉到了有武者的靠近。
正巧, 贺知舟看到了前面一个比较陡峭的高坡,瞬间满脸的惊喜,回头冲着赵如徽的方向喊,“哥!你看那上面是不是野灵芝!”
赵如徽原本在挖一块深埋在地下黄精,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放下了手上的动作,飞快地跑到了贺知舟的方向,抬头往上一看, 也是一脸的惊喜, “太好了!阿舟, 这灵芝的个头可不小,一定能买个好价钱,咱爹的病有救了!”
贺知舟暗地里挑了挑眉,虽然影暗部的都是孤儿,但像是赵如徽这样三两句不忘说自己爹病重的还真是少的,不过他也没多深究,及其默契地配合了赵如徽的演出,“哥,我去把他摘下来,你在下面撑一下。”
既然都得了他贺大首席好几声软软的“哥”了,赵如徽做个人肉梯子也算是划算,半句废话没说,直接爽快地玩弯下了腰,“阿舟放心,我扶着你。”
只是灵芝生长的实在是陡峭,即便是做了人梯也不能够轻易地摘到,在上面的弟弟努力地把胳膊伸长,手指顺着岩壁尽力往上探,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急的汗都从额角顺眼而下,至于下面做底盘的哥哥更是不济,脸都已经涨得通红,早已经摇摇欲坠。
“哥……再撑一下……”弟弟吃力地换了一口气,眼看着哥哥就压支撑不住,一个咬牙跳起来了一些,分明手指就要碰到那灵芝,却又不知从何处突然飞过来了一块小石子,就这样急急地向他的手飞了过来。
贺知舟眼眸一闪,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换了一下角度,石子避开手骨,正正巧巧打在手背上,与此同时,他一声痛呼一下子重心不稳,连带着下面的哥哥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从不低的高度陡然倒下来,两人都是在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难耐的皱着眉头呻|吟,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一个少年,轻轻巧巧一跃就把刚才两人费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采到手的灵芝摘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巧云姐,你快看这两个傻子呀,真是蠢死了。”
一个略年长一些的女人从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人,在看见贺知舟脸的时候眼中却露出了一抹精芒,神色也变得温柔了很多,竟然和气地朝着刚刚从地上坐起来的贺知舟笑笑,而后温柔地蹲下把手上的丝帕系在他刚才被石子打得有些渗血的手上。
贺知舟暗地里嘴角一抽,心里骂了干脆利落往地上一躺就装晕再也不起来的赵如徽几千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沦落到出一次任务就要出卖一次色相的地步的。
他表面却装着有些拘束地想要收回手,不过女人虽然看似动作轻柔,却没有半分肯让他拒绝的余地,而是笑意盈盈地看了眼拿着灵芝把|玩的少年,轻笑一声,“看来咱们这次运气不错,这幅皮相,文文弱弱,清秀可人,可是姐姐最喜欢的类型了。”
少年眯着眼睛一看,也是喜笑颜开,“刚刚从背后看,他们俩简直就像是泥猴子似得,又蠢又傻,不过现在细细一瞧,长得确实是不错,縮hā rén歉龌齑阑醺绺绯さ媚涂炊嗔藒甄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这一言一谈可完全都没有在意着当事人,不但完全没有顾及贺知舟的意愿,语气之中还对他们兄弟极为轻蔑,贺知舟一开始只装作摔蒙了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现在听见他们如此诋毁自己兄弟二人,脸上自然浮现出几分气恼红晕,“你们说什么呢!?”
“呀!这性格也是姐姐最喜欢调教的!”少年惊喜地直拍手,他把手上的灵芝往贺知舟的怀里一扔,故作可爱地歪头,“这位哥哥,这个灵芝给你,这些药材也给你,你去我们府上做客好不好啊?你放心,我甄姐姐最喜欢调|教你这样的了,只要你乖乖的,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听着这个欠揍的小鬼的话,贺知舟脑袋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极有控制欲的女人,瞬间一时哽住,只是这回还真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的了。
而倒在地上半张脸都和泥土亲密接触的赵如徽,突然意味深长。
赵如徽垂首,把自己下意识浮现的笑容面向了餐盘里面的早饭,带平复了嘴角的弧度以后,才跨步进了屋子,“抱歉,打扰到贺首席了?现在还早,贺首席如果累的话吃些早餐再继续休息?”
贺知舟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虽然窗户未开,但从窗缝里面依稀透入的晨光确实是可以看出天已经大亮,贺知舟揉了揉眉心,收回了刚才面上的不善,“不用了,我去洗漱一下,马上就来。”
赵如徽笑着答应,帮他盛好了米粥,而后等他上来一起用饭。
稀粥加上寥寥小菜,早餐虽然清淡,但量也足,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只是贺知舟在用饭的时候却有些变扭,好几次伸手揉了揉腰,不自觉神色疑惑地喃喃“奇怪,难道昨晚上睡姿不好?”
吃着包子的罪魁祸首眼观鼻鼻观心,在喝完了最后一口粥之后主动提议,“贺首席腰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您按按?”
贺知舟惊讶于他的细心与热心,对他的态度更是缓和,摆了摆手,“没事儿,就是有些僵,还没这么娇气。”
赵如徽于是心安理得地笑笑。
天空之中已经不再下雨,偷了好几日懒的太阳终于慢悠悠地从洁白的云彩下面探出了身形,两人背了包裹,兀自继续赶路。虽然没有了马,但他们两人的脚程也半点不慢,两三日过后,就到达了宣州的边界。
宣州附近多山,是盛产木材草药之地,这两类的店家数不数胜,常常有附近州县的商人来采买草药物品,所以见到陌生人入城也见怪不怪。而他们两人亦是入乡随俗,一路上停停走走,也看了不少的商家店铺。
不过两人都是敏锐的人,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了这宣州的些许古怪,这里的百姓虽然是富饶,但这一路走来,他们却发现不管是叫卖食物的还是贩卖药材的,大多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反而很少看见在街上劳作工作的青壮男子,再有,这坐城里的白事好像是远远超过了其他地方的频率,不少人都是披麻戴孝,要不然就是手上系着白布。
赵如徽和贺知舟彼此对视了一眼,这几日他们磨合下来也算是默契,马上看明白了彼此心中的凝重,正巧前面有一个粗衣麻布的女人询问他们是否需要什么药材,赵如徽笑了笑就直接点头头。
“婶子,我们是隔壁州来的,爹爹大寿,我和弟弟打算买点上好的药材回去孝敬他老人家,您这里可有什么合适的?”赵如徽笑意盈盈。
“有,有,您进来看看?”女人一听有生意shàng mén,顿时更加热情。
两人都应声答应了,然而就在女人转头带路的时候,贺知舟却有些不满地撇了他一眼——谁是你弟弟?
赵如徽无辜耸肩——不才,今年二十四,虚长贺首席几岁。
女人没有看见他们短暂的交流,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面拿下来了两个大盒子,边给他们看边介绍,“这是起码长了五十年的何首乌;这是近百年的野山参!都是我家那口子上山采到的!您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快百年的山参?这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东西了,即便是有些达官贵人的手里也不一定会有多少的宝贝啊,婶子,您既然会有?”赵如徽神色诧异。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咱们这儿别的没有,药材还是很多的,我那口子也是正好捡了漏。”
“哪里,之前我们也去了几家,他们就没有年岁形状这么好的野参,您丈夫一定是好运气的人……诶,婶子,怎么没见到您丈夫啊?”赵如徽装着不经意提到的模样,好奇的问上了两句。
“之前知州大人招人进山,就跟着去帮工了,也不止我们家那口子,这儿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啊,基本上都去了,有的帮着去驱赶猛兽,有的就负责伐木开道……”女人道。
“驱赶野兽?那不是很危险吗?”
“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了,”女人提到这个的时候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您怕是不知道,我们这以前可没有现在这么富裕,到处穷山恶水的,又多毒蛇猛兽,危险又平困,多少人一如山就尸骨无存,就连朝廷的官老爷都不愿意来我们这儿任职。后来大人也实在是没辙,这才咬牙决定呼吁大家一起进山——人多力量大,虽然还是有伤亡,但也总比之前的有去无回来的强上许多!”
“山中猛兽众多,人要深入山林和野兽争抢地盘必然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你们能够驱赶走了野兽,那些毒虫和毒蛇也足够让人防不胜防,死伤——怕是不小吧?”
女人苦笑了一下,神色之中带着缅怀和无奈,“已经比以前好许多了,我们这片山以前一直被成为死亡之山,一开始大人号召大家一起进山的时候谁也不肯,还是大人他再三保证,这才有了第一批入山的人,虽然也有人受伤,但比起带回来的珍贵药材来说已经是相当值得了!这才有了之后大家的险中求富贵。”
“挖出来的药材越来越多,大家都往外贩卖,渐渐的,咱们这盛产药材的名声才了出去了。”
“也是吸引了不少人来此吧。”赵如徽感叹了一句,女人对他友好地笑了笑,点头肯定了他的话,然而贺知舟却敏锐地觉得这话轻飘飘的,直觉上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那这草药……?”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
“这个何首乌就很好。”赵如徽爽快地给了银子,然而他出了门,却笑眯眯地把手里这个不小的何首乌给了贺知舟,“送给你。”
“送给我?”贺知舟诧异,“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你该不会是自己不想要才随手扔给我的吧?”
“何首乌补气血,还可以乌发,难道不是比老山参适合首席大人?”赵如徽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反而故意开玩笑似地冲着贺知舟眨了眨眼睛。
贺知舟一时尴尬,除了莫洛,很少有人送他东西,偏偏这一个月来不是那颗烫手的珍珠就是这药材,他一时间拿着个巨大的何首乌有些无所适从,好半晌才默默放进了包裹里面,这才开始讲起了正事。
“那个女人说的话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多少猎人都是靠山而居,就算是这山中真的野兽众多,但按理来说也不至于凶险到有去无回、尸骨无存的地步。”贺知舟显然是觉之前女人说的话十分奇怪。他又看了一眼点头的赵如徽,微微皱眉,“你刚才语气不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妥?”
赵如徽倒是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细致地观察自己,对他笑了笑才开口,“只是突然想到,既然一个地方盛产药材,那么被吸引过来的除了买卖药材的商户以外,自然也有想要碰运气的其他采药人才是吧?”
可怎么偏偏他们一路上过来,都没有看到过一个外来采药的人?
赵如徽的意思贺知舟只略微思考就已经明白,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所谓英明的官老爷必然是有很大的问题,贺知舟微微沉吟片刻,还是道,“现在事态不明,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不如这样,你上山走一次,我去那个知州的府邸探上一探,一旦有什么意外立刻退回来就是,暂且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