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虽苦短,却也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唯暖最初追求李以文时,阴差阳错接二连三受挫,她虽说从未想过放弃,却亦更加未想过某一天,她会与李以文有交集。
如今这样,唯暖就觉得甚好。越相处,越了解,她越喜欢。
唯暖慢慢回味,这一个月余以来的接触,发现李以文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若是他喜欢什么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每每被猜中心思加上被调侃,他便会黑着脸一句话不说地离开。当然,若是他觉得你无趣、不可理喻无理取闹,也会默默走开,不会多留一刻。
一次,唯暖将别处的花苗移栽至清风寨的院子里,她对栽花当真一窍不通。于是全凭书上简略的步骤,挖坑,种苗,浇水,一步步模糊地做着。未想到,这花苗后来竟真的生命力极顽强地活了下来。还不到一个月余,花苗长势愈来愈好,并开始陆续结了花蕾。
某日清早,李以文在书房里看着唯暖写作,忽然闻到一股花香味,他长腿迈出书房,便望见院子里一片殷红,在这青山之上显得十分鲜活生气。
令人心情为之愉悦。
李以文延着路径走去,只见缘楚在另一边朝他挥着手大声喊“主子”,李以文回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这缘楚,自从唯暖来了之后便开始越来越随意了。就连一向十分严肃的缘风,也愈来愈放松了警惕。就此,李以文反思他是否请错了人,请了个“笑话”回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是时候该整治一下缘风缘楚这两人。
正想着,缘楚兴奋地小跑过来了,缘楚越靠近自家主子越发现主子脸色不对啊。莫不是主子发现了什么?缘楚开始悻悻地低着头小迈步子来到李以文跟着,缘楚未敢主动开口说话,一直低着头现在李以文身旁。
李以文早已没了耐心,沉声:“缘楚,方才你见了我不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怎么现在像是霜打茄子一一耸耷拉着脑袋焉了?
神采飞扬……
缘楚脸上扯着笑,摆摆手:“哪里哪里,方才高兴是因为缘风告诉我,我家父母养的几头家猪今日每头生了十二只小猪仔。”
其实,缘楚以为主子看了那些含苞待放的花,心情会极好的。可谁知……
俗话说得好,主子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中。
缘楚的老家那边经常会给他写信,李以文倒是知道的,李以文勾着嘴角眯眼看他:“因此,你见到我才不开心?”
“不不不,当然不是!”缘楚无意识后退两步,“在主子面前自然是要规规矩矩地,属下怎敢当着主子的面神采飞扬呢。”
唯暖正好自书房出来,李以文冷着脸沉声对缘楚道:“你还知道规矩?我以为,自从唯暖来了这清风寨,你都不知规矩二字如何写了。”
唯暖使用轻功,踩着竹栏一跃过来,轻落在李以文面前。
“李以文你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为难缘楚做什么?我能使你的属下心情放松,是因为我跟他们相处与你跟他们相处的方式不同,所以,”
唯暖看了眼缘楚,继续道:“缘楚他们对你这个主子自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忠心,只不过相比之下,他们觉得我更好而已。”
她说完便缓缓朝李以文靠过来,她的鼻子几乎要碰到李以文的脸。
唯有缘楚羞得立即低下头,一言不合就开吻,请顾及一下别人的眼睛好吗?!!
李以文淡然看着唯暖,纹丝不动。唯暖突然有点心虚,这个人竟然不躲,难道……难道她真的可以亲上去?
当然,前提是她也敢啊!然而,她真的不敢。
唯暖脸上挂着笑,看了李以文一眼,回了书房。
原来这两人没亲上,唯暖小姐好霸气!缘楚心里愈加佩服唯暖,他陪伴主子十几年,从未见主子身边出现过这般一个女人,并且这个女人在敢对主子所做所言如此大胆。
缘楚突然想起之前唯暖对他说的话,“主子,你看那些花是不是太显眼了,唯小姐说您可能不会喜欢这种太漂亮的东西,所以方才属下过来其实是想问您,是否要将这些花扔掉?”
李以文:……
寨子里多不容易有些鲜艳的赏心悦目的东西,自从有了这些花后,光秃秃的院子里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多了几分生气,几分无声的热闹,几分轻松,寨子住起来比之前舒适了万分。
李以文看了缘楚一眼,冷笑,转身走了。
缘风见主子走了,被气走的,他上前无言以对地白了缘楚一眼。缘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显然,唯暖这是在转着弯地骂李以文有眼无珠,关键这话还是从他的得力下属缘楚嘴里说出了的,而缘楚还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
李以文被气的无话可说。
一气这个女人越来越无聊得不可理喻,二气自己怎么就养了这般蠢的手下。
……
唯暖望着眼前的青山绿水,想着与李以文在一起的点滴,感觉似乎整坐山都十分亲切。
唯暖站在山顶之上,往下俯瞰。一眼望去皆是青山、树与石,山环着山,山上有树,树旁是石。她心情好极了,大声向着山间喊:“我好开心一一”
这个山顶,便是当初唯暖遇见李以文的地方,第一次他只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第二次他救了她。
今日这儿的风有点大,待久了唯暖觉得有些凉意,她转身原路返回,一路上心情还沉浸在愉悦之中,结果没注意看路,撞了一个人满怀。
日日见面依旧朝思暮想之人,他身上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
唯暖连忙自他怀里出来,捂着鼻子抬头怒瞪李以文:“你怎么不躲开?”
怪不得,当初在倾城客栈占他便宜那般轻而易举。
李以文居高临下,目光沉沉,两人莫名沉默片刻。他突然叹息,表示也无奈,走路不看路她还有理了?
“抱歉,我也以为你会躲。”
唯暖突然抿着嘴笑看,明亮的眸子里填满笑意。
“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她立刻止住了笑,睁眼说瞎话。
李以文便打算不再搭理她,转身走了。唯暖在后面开始狂笑不止。
后来。
唯靳知道此事之后的反应:“俩神经病……”
画意:“你才神经病吧,人家这叫情趣!”
唯靳:……
……
两个月余已过,很快,唯暖的任务完成了一半。
“土匪头儿洛阳咫桂的付出了善良,反而招致官府以正义之名追杀,身分使人心被迷雾遮住了眼睛。”
“而*翎是故事的最大恶首,他的不良记录足矣使他诛连九族,但是因为身后权势巨大,底层人民对他的控诉无法反应至圣上心里。”
“可怜一向自诩为明君圣君,却一直被人蒙在鼓里。”
想起昨日在青城山顶上的事。
唯暖放下墨笔开始神游,不知过了多久,李以文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将她注意力拉回来。
他面无表情,冷眼看她:“是谁说,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
唯暖:“你下回用脸在我的眼前晃一晃,我立马就醒。”
“……”
“我上回说的是我一直都看着你。”
李以文认为没必要再跟这种女无赖继续交流,顺手磨起了墨,不再说话。唯暖便坐着静静地看他磨墨。
他注意到她的手,玉手纤细修长白皙,很好看。
“下回再不专心,扣你工钱。”
唯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是吗?”
李以文一本正经地点头。
“那不好意思了,我并不在意钱。”
“那你在意什么?”
“你。”
唯暖强自镇定,面不改色。相处了这么久,她已发现李以文有一个很大的特点,虽然冷漠、孤傲、面少笑颜,但每每被她正正经经的调戏一番之后,皆会……
李以文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言未语地走了。
会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