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影,出来。”
声落,眨眼的功夫炫影立即闪现,头微低双手抱拳,听候差遣。
薛奇然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了敲几回黑色的砚台,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后,问炫影:“诗情的亲人怎么样了?”
自从说服诗情在薛府住下,薛奇然一刻也没有放过盯紧*翎的一举一动,谁让他薛奇然喜欢的女人的亲人就在他那里。
“回禀主子,他们被*翎下狠手,打一百五十大板之后晕了过去,*翎已打算留着他们来要挟利用诗情姑娘,因此又派人为他们治疗,目前都暂无性命危险。”
无性命危险,无性命危险!*翎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不过是无性命危险,这其中的痛苦谁人能体会到?
“千万不可让诗情知道这件事。”薛奇然刚说完这句,诗情推门而入。
“我听见了!”
薛奇然瞪了炫影一眼,炫影低头很无辜道:“诗情姑娘内功深厚,属下也未能察觉。”
“你怎么能偷听他人说话呢?”
“是你们俩说话声太大。”诗情转身问炫影:“我爹和弟弟被关在哪里?”
炫影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薛奇然立马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说,诗情发现两人的眼神交流。
好啊,威胁下属自然是没有用,诗情迅速来到薛奇然面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
“叫他说出来!”
炫影在一旁不敢动手,干着急。
薛奇然越来越难受,最终只好投降示意炫影告诉她。他前几天还不顾路途遥远地奔去寻她,并将她救了回来,可如今她竟在掐他的脖子。这女人真是心狠,不过他喜欢。
诗情武功高强,*翎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她。
炫影:“他们被关在府上的柴房里,柴房就在厨房后面。”
诗情松开薛奇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薛奇然终于得已解脱站都站不稳,炫影搀扶着他,两人一起望着诗情消失的背影。
她一定要把爹和弟弟救出来,一想到他们被*翎施刑,她恨不得立马杀了*翎!
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少年。*翎为什么非得抓着他们不放?*翎究竟为什么要引诱她前去?
她一无所知,她只知道一定要救出爹和弟弟,哪怕是要她放弃她的生命。
踏马蹄声,尘土飞扬。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
“主子,唯暖来了。”
李以文一听,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
多少日不见她,他未曾细细数过,但未见她的这些天里,相比在青城山清风寨里那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他如今的生活里确实少了很多乐趣。
很快,有人即将踏进房门,院里的绿鹦鹉看着唯暖的背影,尖尖的嗓子大声喊道:“主子!主子!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唯暖无语回头看绿鹦鹉,内心恨铁不成钢,究竟谁是你的主子,才被扔这里没多久,你就喊别人主子了?
着着实实的墙头草!
“李以文,你居然可以容忍这只鹦鹉存在你院子。”
这人连官都不爱做,跑到青城山上当土匪头,他不是向来喜欢清净?
自知一听见唯暖的声音,眯些眼睛微微抬着头,看清了来人,慵懒地爬起来,跳至地上,朝唯暖走去。
“喵~喵~”
见此,李以文沉着声无奈:“最近喜欢热闹。现在允许你将自知抱走,就当是用来与你交换那只鹦鹉。”
绿鹦鹉隐隐约约听见自己名字,扇了扇它的大翅膀。
这么酸,是哪家醋坛子打翻了?
唯暖抱起自知,揉了揉自知的脖子,自知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交换倒是不用,你喜欢热闹早说,我一来不就热闹了?”
这话倒是真理。
唯暖将自知放到李以文的怀里,自知安然地在他的怀里继续睡着,她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白皙英俊的容颜。
多日不见,她对他喜欢分毫不减,思念增多。
唯暖打量了周围,最后目光回到原点,她一手撑着木椅慢慢地靠近,勾着嘴角问李以文:“你有没有想我?”
李以文低下头来,玩弄着自知的绒毛,假装没听见。
嗯,唯暖靠在椅子上,算了,不调戏他了。
李以文这才抬头看她。
“诗情,被薛奇然接回了府上。”
唯暖点头:“我知道。”
“她后来又去了*翎府,薛奇然拦不住她。”
薛奇然拦不住诗情,唯暖也早已料到。如今,唯暖只希望诗情不要做傻事,这个姑娘为了护住自己在乎之人,会盲目得像一头勇往直前独角兽。
就像现在,诗情为了救家人,义无反顾的离她而去,毫不犹豫地去找*翎。
人一旦决定要执着起来,任谁都拦不住。
唯暖看李以文,他好看的眼睛里墨色的眸子深沉,悠远。
“你是否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不希望像当初写文这件事一样,除了我不记得*翎是谁,其余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希望李以文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她说,与她共享,将她当作自己人。
但是她没有直接跟李以文说明,她处处都在为他考虑,而李以文却丝毫未曾关心过她,她不说出来是因为,有些答案有些结果,显而易见。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她不想太早太轻易地去拆穿。
李以文听至此,一丝惊讶闪过眼底,很快便悄然而逝恢复如初。他温和地抿嘴唇角笑了笑,倒了杯茶给唯暖:“这是北苑贡茶。”
唯暖接过茶杯,品了一口,发现竟然真的是稀有的北苑贡茶,据说这种茶只有皇宫里才有。
她第一次喝北苑贡茶,也不过是从前某天右相从皇宫带了些回来,后来她再去问右相要,然而这种茶稀有得很,就连圣上那边也所剩无几了。李以文也真是可以,他究竟如何弄到这种茶。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北苑贡茶?”
李以文将自知抱回它的小窝,悠然尔雅地整理衣服,欣然坐下,微微上扬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带着些许倨傲的俊脸。
“不就是你告诉我的?”
是吗?
李以文和唯暖皆是爱喝茶之人,在青城山清风寨里相处那段时间里,唯暖曾问过他喜不喜欢喝北苑贡茶,他回答不喜欢,而不喜欢的原因是他未曾喝过北苑贡茶,这一点当时他并未有说明。
前几日,他喝着茶,无意回想起这一段,便派人四处搜寻北苑贡茶,未想到这茶尤其珍贵。
李以文放下茶杯,看着唯暖问:“开心了吗?”
唯暖:……
“这就是你讨好我的方式?”
李以文点头:“很显然,我希望你能够心情愉悦。”
我希望你能够心情愉悦。
唯暖低着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久久未敢抬头,然后她看向了别处,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见唯暖笑,李以文不由自主得抿起嘴角,这其中的温柔他自己也未察觉到。
“我写完了。”
“嗯。”
李以文自然是知道唯暖来此的目前是交稿,否则她找不到来这里的目的。
这时,李以文不禁对他能够解读唯暖的心境感到不可思议,他无法理解她究竟为何会喜欢她,并且一直厚颜无耻得缠着自己,屡受打击也未曾放弃。
与她相处下来,发现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觉得看到她也挺有意思,很……愉快?
李以文:“你可相信诗情?”
唯暖想了想,回答他:“我相信诗情。”
“那么,我已经将你所想知道的告诉你了。”
确实如此,李以文早料到诗情会如约去找*翎,他派缘风前去找诗情,在沧州知府府上的第二日,缘风找到了她并将计划告诉她。
诗情答应了李以文的计划,她别无选择,这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唯暖相信诗情绝对不会离开她,而去投靠*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