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在那个阴森,黑暗的牢房中,因为李弘表现的极度刚硬,很不配合,紫衣人诡哥一时无措,只好采用手下人的办法,给李弘灌下神仙药。
本来是一剂药便能奏效,但由于怕剂量太少,产生失效的状况,索性从手下小七那里弄了足足一半的量,惹得小七深深的埋怨。
没有理会那个小七的“幽怨”的表情,被叫做诡哥的紫衣人,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站立,看着李弘被众人灌下神仙药。
“诶,看来只能再配一些了,真是的,我配这点药容易吗我。这灌下的药,都可以弄趴下好几个人了。”肖七一边灌一边心疼,连带着动作也变得有些粗暴了一些。
李弘的嘴角被捏出一片青紫色,唇角的血液流淌,煞是吓人。
“这小子看起来有些门道啊,灌了好些药,也撑到了这个时候才神志不清。”
等的有些不耐烦的一众紫衣人,还时不时地对李弘评头论足道。
“唔!”
“开始吧!”紫衣人诡哥估计神仙药已经发作,忙点头示意,命令道。于是,一旁的属下开始了审讯。
“你来自哪里?为何与鬼谷子在一起居住?”
神智懵懂,恍惚间,仿佛天地旋转
,李弘仿佛进入了一个诡谲玄妙的世界。
没有压力,没有痛感,甚至这具身体的心跳声也似乎没有了,唯一留下的只有放松,难言地舒适,放纵自由的无拘无束。
“额,好舒服!”有些迷醉,李弘一时
忍不住说了出来。
一众紫衣人顿时一脸黑线,顿时对这药有了怀疑,都看着小七。
“这药咋跟那啥似的,不会弄错了吧。”诡哥一脸薄怒,暗道:“看来把这小子管的太松了,该给这家伙紧紧皮子了。”
面对同伴的挤眉弄眼地坏笑,小七顿时就尴尬万分,急忙道:“这药绝对是真的,就是有一点副作用,服用后会神智尽失,疲惫脱力而已。”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绝对不是春”
情急中的小七差点把自己心中想的说出去,顿时闭口,而除了诡哥之外的所有紫衣人都笑的直不起腰了,纷纷调笑道。
“小七,没想到你年纪小,心却不一般的成熟啊!”
“你说得对!有道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我们家小七也是不简单啊!”
“真心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才没有,没有”小七急得都要哭了,而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的同伴反而笑的更加大声了。
“你们这些臭小子,好的不学净学坏的,都给我收收心。”
“抓紧时间,给我好好讯问。要是把差事办砸了,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小七等人察觉到诡哥生气,猛然闭嘴,好像犯错的小孩子一般,默默无言,开始忙该做的事。
“你究竟是何人,在鬼谷秘境里干什么?”
李弘在豪无意识的脑海里放纵地徜徉肆睢,思绪如天马行空一般,过往的记忆如同一张张鲜活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
这记忆,或喜,或悲,或嗔,或恼,由此而来的心情也复杂多变,他的脸色不停地变幻,或喜或痴,或忧伤,亦或愤恨,此中情思不可计数,也不能清楚的表达出来。
一声问话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唤醒了李弘的神智,只见他身体松弛,眼睛呆滞,似是回答又好像是在质问,喃喃开口道:“我是谁?”
“对对对,我是李弘,我是赵武安君李牧之子,曾经的代雁之军副将。”
“我是因为奸臣构陷,被一路追杀到了这儿的,鬼谷子是我最的师傅,我与他亦师亦友,宛如爷孙一般。”
“哦!你既然是被陷害至此,那可曾想过今后如何做?”
“嗯!我今后要做什么呢?”
看到李弘喃喃自语,似乎有些迷茫,小七连忙准备亲自“循循善诱”,想通过自己的诱导,渐渐地引出李弘的内心意识。
“你将投身秦国,为其羽翼,来日带领雄兵百万,陈兵赵国,攻灭赵室是吗?”
“不!我全族满门被灭,虽然有赵王昏聩无能的缘故,但我料定,秦国为始乱之由,一切均由乱世征战而起。我怎能因为我一家之兴亡,就轻言刀兵,挑起战争,使黎民百姓饱受妻离子散,饿殍遍地之苦呢!如此做法,与禽兽何异,鸟雀尚知离别哭,况世人者乎?”
“我父终其一生,护卫大赵,如我举兵攻赵,实是背父离德,无仁无义之徒,百年之后,将羞于见到家父。因此,此等做法,不提也罢。”
“那你是要扶赵抗秦,违背天下大势,逆天而行,做那费心劳力之事喽?”
“是的!”
尽管尚不清醒,但李弘的语气却有一股斩钉截铁,纵死无悔的味道。
“哼!”
“你师兄孙膑小儿扶持齐国,长期与秦国作对,终是天下大势已成,难有回天之术,难道你比你师兄还要强吗,敢与天相抗!”
“弘不敢专美于前,自诩强于孙膑师兄。”
“但弘俯览江山,查察宇内九州,天下纷争盖由时势使然。顺势而为固然为好,利于狂飙突进,一举功成,耗时极短。然而天下均势尚未完全打破,秦人看似已占上风,威凌列国,风头一时无两,但楚人灭秦之心,三晋结合之力,加以我鬼谷纵横之术,足可改变天下大势,域中天下谁人可得,未可知也!”
“况逆势而上亦有诸多生机,秦国历经三世,行商君之法,其效虽著,但其弊亦在不断凸显。”
“其弊有三:一为苛其民。连相坐之法,造参夷之术。凡是大夫以下,当伍及人。使夫妻jiāo yǒu不能相为弃恶盖非,而不害于亲,民人不能相为隐,其势难匿者,虽跖不为非焉。然此法虽已奏效,但却轻忽人心,能取一时之利却难以长久,是取败之由;二为偏于武。秦国虽文有李斯,武有王翦,看似人才济济,国势日上。但秦国之内,举国男子皆以从戎军武为荣,向文者渐衰,长此以往,地方政务废弛而军务日重,难以调和,便为动乱之由;三则为性之急。秦国孝公,惠文王,昭王皆为恺悌君子,性情温良,举事持重有道,果重有威。而当今秦王嬴政,则有其神聪却无求稳之心,急于速胜,此可为得利之处;此三弊正好为我所用,为我赵国所趁,以攻讦秦国求胜。”
“试想昔日,秦人无力,纵使亲反而不成。而在今日,秦人唯有张势蓄力,保持强大,三晋才乐意合纵,三晋合一,大国重现之局才有可能,因此时移势异,势为表象,而人事参乎其中,才关乎此间胜败。总而言之,人定胜天,天亦顺民应命,天人合一,諸事皆成。”
“那你准备如何做?”
“联合六国以抗秦,以稍削秦军兵锋,止其兼并之势,再”
李弘顺着小七的话题,正想继续答话,但由于经过长时间的讯问,药力的副作用逐渐产生,竟是一时晕了过去。
“诡哥,他晕了!完了,早知道快点问,我们还有东西没问完呢!”
“哎!反正该问的也差不多了,让这小子睡吧!”
正在懊恼之时,一位全身上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紫袍人缓步进来。
“见过令主,不知令主有何吩咐?”
众人一见紫袍人进来,便双手抱拳,举止很是恭敬地问候,貌似此人甚是厉害,颇不好惹。
“把李弘的招供拿给我。”令主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诡哥听言,不敢犹豫,立刻将李弘的供状交上去。
由上到下,由左至右,仔细地阅读了一遍。
紫袍人沉吟不语,突然开口道:“果然如此啊!”
“向学之心起于机,而归于道。机心是术,若无道心统御,则其术越高,行越偏,到头来不仅难成大器,只怕想保自身,也是难能。世上大多沉迷于此,祸及自身,殃及他人。弘儿能够秉持道心,不为仇恨所迷,不为权术所惑,确实难能可贵。”
“然机心隐微于内,日积月厚,此后道心是否可抵机心,尚在两说。”
看着陷入昏迷中的李弘,紫袍人凝重道:“罢了,不破不立,不挫不起,经略乱世仅仅靠术远远不够,仍需远超同人的超强意志。”
继而说道:“诡杀,命众人进行生死玄关试炼吧!”
“啊!”诡杀一脸惊恐,不敢置信地低吼一声。
急忙劝阻道:“令主,这个试炼自从您开始就从未使用过,这个真会死人的。他可是你的”
紫袍人伸手打断了诡杀的话,沉声言道:“今时不同往日,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届此紧要关头,只能当机立断,方可闯出一线生机。”
紫袍人语气中似乎透露出一丝不忍,然而他还是装作强硬,冷冰冰地命令道:“诡杀,你休要多言,快快执行去吧!”
“哎!诡杀遵命!”
诡杀显现出无奈的口气,尽管有所劝诫却难以说服,只好照令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