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欢背着老人行走在大路上，瘦弱小年跟在身后，田二郎抽着烟笑眯眯的在边上走着，路过一家面包店的时候，老人用手指着里面的面包嚷嚷个不停，赵无欢让田二郎进去一下子买了一大袋，老人抱在怀里高兴地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嘴里不停地说着你是个好人。
老人就像是几十年没吃到过东西一样，不停地往嘴里塞，不停的塞，等到赵无欢把老人送上火车，打算拉他一段，找一个宽阔的地方再让他们下去的时候。
老人一下子咳嗽了起来，不停的咳嗽，赵无欢拿来一瓶水给老人，老人根本就不喝，即便是被呛的喘不上起来，依旧不停地往嘴里塞，瘦弱的少年就坐在边上一动不动。
赵无欢想要把老人手里的面包给拿走，但奈何老人用嘴咬赵无欢的手，半个小时下去，老人把一袋面包全部塞了进去，一口水喝进去，直接给吐了出来，那种恶心的程度差点让田二郎给跳车逃走，老人一下子咳嗽的更离开，慢慢的整个身体开始卷曲，一声一声的呻吟。
少年上去抱着老人的身体，老人嘴里不停地咳嗽着食物和鲜血，赵无欢让田二郎赶紧开往医院，老人用手摆了摆笑道：“来不及了，哈哈哈我值了，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撑死，撑死比饿死好，希望下辈子我不再这样饥饿，你是个好人，真的你是个好人。”
老人用手捏住少年的手咳嗽着很严肃的对赵无欢道：“我这个孩子从小跟着我受苦，没有一天好日子，临死之前我求恩人一件事，可不可以答应我。”
赵无欢点了点头，老人终于笑了，笑着道：“等我死后，能让他跟着你吗，就算是做牛做马，只要你给他一口吃的，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给你做的，就当是养一条狗行吗。”
一个人饥饿到一定程度都可以让他放弃所有的尊严，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赵无欢用手捏住老人的手认真的道：“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不会饿到他。”
老人笑了，一口食物喷在了赵无欢的身上，带着血液还是笑道：“我何德何能，被人当了一辈子狗，最后竟然能得到这样的福恩，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老人说完后继续吐着食物和血，即便是赵无欢闯着各种红灯，依旧没能救活老人。
车子到达医院的时候，老人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少年没有哭，没有大吼大叫，也许因为他太黑的脸看不清到底有没有哭，但却是很安静，只是静静的抱着死去的老人。
常年的疾病加上太多的食物让她死在了赵无欢的眼前，从老人快要死到最后，少年都没有说一句话，可能对他来说，他娘的死去更像是一个好事，不是饿死的，是撑死的。
他们信这个，撑死的话下辈子不会挨饿，饿死就容易遗传到下一辈，老人这么活着不如死了痛快，最起码不用天天担心肚子，不用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受苦。
赵无欢让田二郎帮老人弄了一个好的火葬场，当天晚上就给火葬了，赵无欢站在院子里面看着少年怀里抱着的骨灰盒，轻轻地问道：“如果你想要离开，我可以给你钱。”
少年用沙哑的声音道：“我不要钱，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赵无欢问为什么，少年还是低着头沙哑的道：“你答应过我娘，让我跟你的。”
赵无欢不再去问，也许对他来说一时的钱根本就没办法让他有安全感，赵无欢用手召唤抽烟的田二郎，田二郎立马笑道：“姐夫，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日本最好的温泉我都联系好了，现在带你们过去，给这位小黑人洗白白，嘿嘿。”
田二郎的话刚说出来，少年立马双眸瞪了过去，吓得田二郎赶紧往后退去，笑着说口误口误，是少年，不是小黑人。
正在这个时候，赵无欢的电话响起，一看不认识，赵无欢接听后是个老人打过来的，说是直美刚刚回来了，但身上全都是血，交给我很多的钱，然后又离开了，我看到楼下有人几个黑衣人在等着她，把她押进车里了。
赵无欢心中一震，问道你看到车牌了吗，老人说看到了，还记下来了，然后把车牌了过来，赵无欢让田二郎查一下这个车牌，田二郎说小意思，五分钟绝对搞定。
赵无欢给直美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没有关机，赵无欢再打过去，这次终于有人接了，是直美，只听到直美用微弱的声音道：“救我”然后就挂了电话。
再打就是关机了，赵无欢脸上已经黑青，拳头紧握，全身微微的颤抖，转身望向田二郎，田二郎挂了电话，直接说了一声跟我走，赵无欢上了车，瘦弱少年也跟着上去。
田二郎问用不用带人，赵无欢想了一下后道：“你喊上一些能打的，不要太多，我不想张扬，对了，记住，帮我喊几个喜欢男人的。”
田二郎笑道：“哦了，就等你这句话了。”田二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交代了一番说搞定了，一路上赵无欢都在微微颤抖，这是赵无欢第一次下定决心谋划打假。
微弱少年从最早上了车子都一直没有坐到座位上，而是蜷着身体蹲在中间的空档，怀里抱着骨灰盒，他怕自己的身体脏了恩人的车子，赵无欢也不勉强，就算是让他坐上来，他也会不舒服，车子经过了多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一处夜总会的门口。
田二郎的人还没到，田二郎问等不等，赵无欢从车上冲了下来，骂道：“不他妈等。”
很快田二郎从车后备箱拿出了钢棍，交给了赵无欢一根，赵无欢拿着钢棍往里冲去，门口站着两个大汉，不等阻拦，赵无欢还没动手，两个大汉已经跪倒在地上，腿上全是鲜血。
赵无欢身前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刀片，弓着腰如刺客一般面露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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