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玉梅家的路上碰到久违的满福。他正匆忙地在走,脚踩在干巴巴的雪上咯吱咯吱响,他明显长胖了些,穿着臃肿的衣服,曾经瘦小干练的脸庞已然吹了起来。
我们见了都停顿一下,我说:满福哥呀,好久不见,都认不出来了。
他微微地笑着,说:嗯,三十才回来。说完就走了,貌似去他哪个本家家里串门去了。
亮亮说:我妈说满福现在混的还可以,就是说话能力不行,改变一下以后估计牛逼的很。
涛涛说:在外面还是好些。
亮亮说: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是吧,凯子?
我说:可不是?外面看着光鲜,指不定受多少委屈。
玉梅家大门口贴着不知道谁写的对联,写的很周正。对联写到:
春风得意马蹄急,
喜鹊欢喜报喜来。
横批:大地回春。
我说:这字写的可以呀!
亮亮和涛涛没理我,直接进了院子,涛涛大喊一声:玉梅!
屋里有个银铃般的声音“哎”了一声,接着就听到门帘拉起的刷拉声响。玉梅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下面是淡蓝色的牛仔裤,头发绑起来,马尾在脑后,白皙的脸上透露出风华正茂的青春气息。
玉梅出来看到我们三个,莞尔一笑,说:哇!是你们呀,快进来吧,今天好冷。
亮亮说:不进去了,走,打麻将去。
玉梅说:去哪打?
涛涛说:去我家打。
玉梅说,好吧,等一下,我去戴个围巾,你们进来屋子里呀,在外面干嘛?
我们就跟着进去玉梅家里,她妈妈正在烧香,打过招呼,寒暄几句,玉梅就小鸟一般戴好了围巾,跳着从里间出来。我们就出来去涛涛家。三个人的眼光全部投到玉梅脸上和身上。
亮亮说:玉梅越来越好看了呀,路上碰到还以为是皇宫里出来的呢。
玉梅哈哈笑道:皇宫里出来的我要坐轿子的,还用走路?
亮亮说:看把你拽的呀,在外面谈个朋友没?
玉梅说:没人要呀!
亮亮就说:我要你!
玉梅说:好呀,要不现在返回我家去?给我妈提亲去?
涛涛嫉妒说:他就空手去呀?怎么也得拿个十来万吧。我们都哈哈大笑。
玉梅就问我高中累不累呀,学习紧张不紧张呀,压力大不大呀?
亮亮假装吃醋说:你看看,玉梅还是对凯子有兴趣呢,我们俩都是灯泡,是吧,涛涛。
涛涛说:你是灯泡,我不是,我有头发。
亮亮说:谁没头发?你真是,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我们在涛涛家里打麻将,打的最简单的“晃晃”,除了不能吃,怎么都可以胡,打2块的。
我手气不好,一直放炮,玉梅手气很好,一直胡牌。亮亮说我故意的,用这样低级的手段来讨女孩子的喜欢。
我说:看你说的,想赢,赢不了你们,见鬼了。
门帘突然掀起来,进来的却是根民。进来根民就说:哎呀,了不得,你们一起玩上了?
亮亮说:我们赚不到钱,打着好玩的。根民就坐在亮亮旁边看,亮亮要打八万,根民说打2条,亮亮就打2条,我正好胡2条,我把牌一推,亮亮就骂根民。
根民哈哈一笑,说:你看看玉梅的牌,打八万玉梅胡,你这盘总不是要放炮?
亮亮说:给玉梅放炮我心里舒服些。
玉梅就掩口葫芦而笑。
我说:快给钱。
亮亮说:根民,你别说话啊,你来了就没好事。
根民说:叫哥。
亮亮说:得了,哥,你静静地看。
我其实很想问根民去年盗墓瘦猴给他分了多少钱,让他心安理得。但是这毕竟没法问,问了太伤感情,也拿不到台面。亮亮后来对我说,不多,就三千好像。亮亮也是道听途说的。我说三千太少了吧。亮亮说,哪里少?你去赚三千试试?得背一个半月的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