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年,过了正月初五,亲戚刚刚拜访完,年味微散,村里的人都说仙翠庙已经门庭若市了。四面八方的人们潮水一般涌入许家沟,去烧香磕头祈福,听说连市里机关单位上班的领导,也开着黑色的奥迪来了。以往过年后也有人去烧香磕头,但是相比今年,往年完全是个小规模了。
小婶婶来我家串门,和我母亲说一起去仙翠庙去,母亲就说换一件衣服就出发。母亲还叫我去,我说你们先去,我后面和亮亮他们一起去。亮亮说:今年人多,是受了去年小志去世的影响,都说仙翠庙很灵。我说:我们也去逛逛吧,烧个香去,顺便可以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姑娘,你俩也要上心,要娶媳妇啦!
我和亮亮一起去叫涛涛到仙翠庙去,涛涛却准备去舅舅家拜年。我说:你老舅这么亲,你这么晚才去拜年?涛涛说:老舅没空,他也忙着拜年,这两天才有空了。我说:明天再去,今天一起去仙翠庙烧香去。涛涛说:那怎么行?你们去吧!亮亮说,我们叫玉梅一起去啊,你确定不去?涛涛就喊一声“妈”,她母亲说:怎么了?涛涛说:明天去舅舅家,今天有事。他母亲就说:随意你,天天不去,都要过十五了,你舅舅一堆意见。涛涛说:差一天而已。
说完我们三个就去玉梅家,玉梅也在家,听了我们要去仙翠庙,便说她梳梳头发,让我们等一等。
这一等,等了半个小时,亮亮说:女孩子真麻烦,梳妆打扮这么重要吗?说着玉梅出来了。涛涛看了玉梅一眼,对亮亮说:我跟你说,梳妆打扮就是那么重要。
在满目的枯枝和荒野中,在萧瑟的寒风和黄壁间,玉梅婀娜多姿从家里出来,像一朵花,给苍凉的大地缀上一枚亮眼的niǔ kòu,不能说她倾国倾城,她简直颠翻这个世界,不能说她闭月羞花,她把所有一切全部霜打。
我们四个人一起走着,玉梅在中间,我在左侧,亮亮在右侧,涛涛一会儿左侧,一会儿右侧,一会儿前面,蹦蹦跳跳的,像一只蝴蝶,像一个孩子。
玉梅路上讲一些饭店的趣事。说有一个老板,经常去他们饭店吃饭,每次打扮的油光可鉴,人模狗样。去了以后,他先点菜,点五六个菜,还点两杯红酒,过一会,一个女孩子就进来,俩人欢声笑语,吃的很开心。吃完饭,女孩先走,男的慢慢抽根烟,再结账走人。这样的事情每周都有一次,十分规律。她们fú wù员在饭店就猜测,说这个是男的和小三约会,不敢大摇大摆,所以就玩起以前恋爱的套路,不一起走,吃饭有前后,开房有时差。然而有一天,还是他俩,吃的正开心,进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过去照着女的一顿打,说,你个狐狸精,敢勾引我女婿?情况好复杂。
涛涛说:啥意思啊,没了?玉梅说:你还想怎样?涛涛说:不是应该俩女的撕扯衣服,然后袒胸露乳吗?我们都笑了。玉梅说:涛涛,你坏的可以啊。亮亮说:玉梅,我和涛涛,你选一个嫁了吧。
玉梅说:我选中凯,跟着他,以后还能在城里,跟着你俩,要去地里掰一辈子玉米!亮亮和涛涛对我大为不满,说:中凯,你真是,一好百好,一荣俱荣,以后我们不请你喝酒了。我说:我请你们喝。玉梅说:喝喜酒。
说着仙翠庙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