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过去这一片坟地,我还忍不住回头,仿佛身后有什么人或其他东西跟着我一般。这也和小时候上学的路上很相似,我们去邻村上小学,晚自习回家,路上也经过这样的坟地,一堆堆的白色丘子,晚上更是森森令人遐想,路过的时候,我们都不说话,快速通过,过去了就开始活泼起来。现在想想,我还没有长大,脑袋里还残存着这样的情节。
松林他们如在家里一般,谈笑风生。很快就到了我家地里,亮亮把铁锹放在地上,根民说:“中凯,你记不记得以前你偷西瓜的事?”我一愣,说:“偷西瓜的事?”根民笑了,说不记得就算了。
其实我记得,在我回忆沉思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转眼,用了很大的力气,看到他们,我甚至可以想起王进喜大庆油田的老zhào piàn。我小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玩耍闹矛盾,晚上富贵找到我爸,对我爸说,你家儿子把我家肉瓜偷了。我父亲气的要死,他最忌讳偷别人东西,占别人便宜。便对我大打出手,让我去富贵家里向富贵道歉,把肉瓜还给富贵。还厉声问我:“你把肉瓜放哪里了?”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摘。父亲就打我。最后有小伙伴说肉瓜藏在一个草堆里,父亲去草堆拿了肉瓜,命令我抱着,去富贵家还瓜道歉。我一路哭泣连连,感觉十分无助,那肉瓜和西瓜长的一模一样,在我怀里沉甸甸的,我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是谁诬陷了我,可是这件事一直深藏在记忆深处,现在根民提起了此事,我的脑海里便浮现出那副令我不齿的画面。
我对根民说:“根民,西瓜的事,你提起来干嘛?”根民便压铲边说:“你记起来了?”我说:“记起来了,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根民笑了,说:“你不想知道当时是谁让你蒙冤的?”我也笑了,说不想知道。我说了后又有点后悔,其实我想知道。根民继续干活,我在一边看着他们四个合作的天衣无缝,一看就是老伙伴。松林见根民不说了,说:“根民,你他娘的说话说半句,给中凯说说。”根民说:“安心做事,声音太大了,不好。”那天晚上,折腾了四个小时,我困的不行,我家地里还有半亩萝卜,被踩的乱七八糟。我对松林说:“我回家睡觉了,你们继续,我熬不下去了。”松林说:“一会我们也回去的,今天晚上估计没戏了,明天再来。”
第二天依然没戏,我对松林说:“我要走了,回去上班的,这回来还是请假回来呢。”松林说:“明天再走,今天是第三天晚上,你家地基本探的差不多了,如果今天晚上没戏,你家地就没戏了,你不想看看?”也确实啊,我走了就功亏一篑,我回来不就是为了阁老墓的事情吗?我点点头,转身给赵敏捷打diàn huà,赵敏捷很是不满,嘀嘀咕咕了半天,也没办法,结果我算是请假成功了。这天晚上,幸亏我没走,我们村的盗墓队在我家地里探出了墓,松林说大约有三十平大小,不知道是谁的墓,铲子挖上来的,有青砖,有石头,肯定还是个不错的墓。我心里直想着阁老墓,如果是,我紧张,如果不是,我失望。我感觉我的心态出了问题,盗墓带来的利益我居然放在心上了,我宛然成了我们村盗墓队的一员。
利益真是个动力,我和赵敏捷请假后,我丝毫不觉得惭愧,我晚上躺在家里简陋的床铺上,思绪万千。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我突然想起王莹,这几天忙于盗墓,也没怎么和她联系,便给她发信息,一来一回,知道她过几天要回江南,我便约她江南见面,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踏上返程,但是不会时间太长,不然赵敏捷绝对会把我赶走公司。我便起床,去松林家和他再说一声,尽快动手挖掘。
农村的夜晚,没有杂音,只有我的脚步,松林家里距离我家不远,我转身就到了,却看到他家里的窗户都黑了,估计这几天累的够呛,早早入睡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明天再说,估计松林也按捺不住,明天晚上肯定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