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积水,大家面如土色。上次积水事情本来心有余悸,这次又碰到,所以格外小心。松林让亮亮去拿水泵,亮亮说,这次我不去了,让根民去。
根民就出去了,我和松林,亮亮也一起出来。一出来海盛就问:“怎么样?打开了吧?”亮亮说:“里面有水,今天晚上估计没戏,进不去。”说完我们坐在地头的积土上,松林挨着发烟抽,边抽便聊。亮亮说:“是不是阁老墓?看样子很豪华啊,起码有我家厨房那么大呢。”松林说:“不清楚,抽了水进去看看,大户人家的墓穴,里面一般有墓志铭,上面应该写的十分清楚,呢,大学生也在,让他解读解读。”我呵呵一笑,才知道盗墓的刺激之处就在这个时候,准备进去而还没进去的时候,有许多的金银财宝的幻想,里面对死人来说,一文不值,对我们来说,样样值钱。你说人类也是奇怪,喜欢过去的这些破铜烂铁,估计除了人类,没有哪种动物喜欢老的东西了吧,大部分动物都为了生存而每天奔波,只有我们,吃饱了撑得……
根民把水泵拿来,水泵抽水到天亮,水下去了,露出来石板地面,没有一点泥淖,石板地面十分整洁,就像城里的洒水车洒过水一般。
松林说:“撤,明天晚上再来。”我们都出来。松林去我家地头,把一捆玉米杆子抱过来,铺在盗洞口子,以防被人发现。然后我们就回去睡觉了。
我有点着急,我本来计划今天回江南的,可是这样一耽搁,又得往后推迟,赵敏捷断然不会原谅我了,很可能要我离职了,本来我就是新人,这样的请假,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太阳升起来,我还没有睡着,我拿起shǒu jī,给我同事黄强打了一个diàn huà。黄强告诉我,赵敏捷开例会的时候又发飙了,业绩不好,指鹿为马地骂了每一个人,尤其是我。说的我心里发虚,我决定下午走,盗墓的事情,我也不管了,工作为上,我还打算在江南好好打拼一番,不想因为这些影响我的未来的前程。
事情总是令人猝不及防的。那天也是该出事,我们把玉米杆子盖在了盗洞口子,放心回来睡觉,以为可以,但是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富贵家的猪生猪仔,一大清早富贵去地里找玉米杆子,给他家的猪圈铺软和,以便猪仔顺利生产。富贵家有一块地,就在我家地的上面,他家的地往年都是种小麦的,去年出了稀奇,种了玉米,玉米收割后,杆子就堆在地头,富贵便去自己家地里拿杆子。走到我家地的时候,他看见一片平整的地上,突兀地有一捆玉米杆子在那里摆着,而且有不少脚印,富贵也是懒,他索性想去把我家地里的玉米杆子拿回去得了,还少走一点路,反正玉米杆子,没有人稀罕。这一去拿玉米杆子,发现了杆子下面的盗洞。
富贵神不知鬼不觉下去盗洞,把东西全部拿完。如果这样,我们也无计可施,但是富贵没有,他看到盗洞,以为墓已经被人盗过,便摇摇头,把玉米杆子抱起来,回家给母猪铺窝去了。
我总算睡了一会,下午起来,和父母告别,我要回江南去了,父亲的伤势好了些,可以站起来了,临走父亲说:“男儿志在四方,哪里都可以,在外面和同事朋友相处好关系,自律自强,我和你妈也顾不上你,这么远,全靠你自己了。”我点点头,告诉父亲松林盗墓的进展,今天晚上肯定有东西出土。父亲说:“不要紧,这其实都小事,我这几天也想通了,有多少分多少,无所谓,你好好的就好。”母亲眼眶红红的,我转身的一刻,她眼泪就出来了。
我回头,看到她用袖子捂着脸,生怕我看到她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