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心里十分不悦,但是呢,棺材正打开呢,准备拿东西,这样扯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都是村里的,现在反脸,得不偿失。便笑着说:“这样,叔,你们回去,我到时候处理了,给你们分钱。”富贵说:“这还差不多。”大锁赶忙说:“差不多什么呀!松林,我下去看看,带叔见识见识,行不行?”大锁心眼多一些,到时候分钱,分多少呀?三百五百?谁知道这是什么墓?是阁老的墓那有个金脑袋呢!他心里极度鄙视富贵,觉得找了个连猪都不如的队友,真是没办法。松林看大锁识破了他的心思,十分无奈。狠狠地抽了两口烟,他真想上去把大锁踹两脚,再痛打一顿,可是他不能,他人虽然没动,脑袋却飞速运转,他得尽快想个办法,把这俩丧门星给打发走。
松林说了分钱,说了这不是阁老墓,说了给二位送好吃的喝的,说了请二位哥高抬贵手,都没有用。大锁就坚定,要去墓里看看,然后决定要多少钱。搞的松林火冒三丈,脑袋一发热,一拳头照着大锁就挥了过去……事情闹大了,村里人第二天都知道了松林盗墓的事,大锁老婆和富贵老婆去松林家里闹,依依和孩子缩在角落,看着农村妇女的凶神恶煞。松林没办法,给大锁拿钱去明辉的诊所里包扎了一下。大锁回来后对松林说:“松林,你敢打我,我不管你墓里盗了多少金银财宝,我不管富贵要多少,我反正不要太多,要五万。”松林无语了,五万?大锁的狮子大张口,让松林懊悔不已。大锁放了狠话,一个礼拜把钱送到家里,不然有松林好受。大锁老婆曾准备报警,大锁拦住了,说报警是人财两空的事,千万不要报警。报警了自己也说不清,深更半夜去墓附近转悠什么,搞不好松林坐五年牢,他自己得坐三年。
大锁老婆害怕了,自从失去玉梅,家里光景惨淡,如果再失去大锁,那家就不是家了,便听大锁的话,不管不问,只是听着看着。松林伤透了脑筋,这次全是栽大了,墓里东西不少,但是破坏了好多,坛坛罐罐的,积水糟蹋了不少,棺材里有一根金项链,两个玉手镯,还有几个银锭,也不错,但都不是特别精致的,估计难卖出很高价格。再说,这样一来,出手估计还不好出手了,还要看村里的动静,如果遇到个二百五给报警,或者找他给村里所有人分墓里的收获,他也没办法。他心里烦,同时也奇怪,富贵那边怎么没有动静呢。
松林下午望着远方,看着高高低低的黄土地,错落无致,荆棘丛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在上面跳跃,刚开始是一个小孩,然后就是许多小孩。再抬头看看天,灰蒙蒙没有太阳。想,村里就这么些人,人各有志,却是小志,自己盗墓虽然不道德,但别人看着也眼红,只要是钱,管他来源是哪里,揣进自己口袋就是自己的。平素里见面叔呀婶的,一到金钱面前,叔婶全部坍塌,成了敌人,吸血鬼。别说邻居本家,就是实在的亲戚,又能怎样?有钱,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没钱,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松林感到一些落寞,便离开满目黄土,回到自己屋子里。刚一进去,松林就看到父母都在,父亲当着依依的面,让松林跟着他去厨房,说,有话对松林说。
松林父亲说,这次闹大了,影响很差,我有个想法,你去村长家一趟,和村长商量下,就说这个墓,是你不小心发现的,全村人的,人人有份,到时候每家每户分钱。松林听了,说:“爹,万万不可。第一,村长是最低领导人,做官的,他如果知道有墓,应该第一时间上报才是,而不是为虎作伥。第二,即使村长同意,全村人分钱也不现实,村里虽然小,但各人想法不同,大锁张口五万呢,富贵这还没来说怎么样。第三,中凯家怎么弄?当时私底下说的人家的地,和人家分钱的,现在全村人分钱,怎么弄?”松林父亲听了觉得有道理,棘手的很,便又说松林不该去盗墓,应该做点正经事情,现在好了,麻烦来了,愁死人了。松林也犯愁,但是他觉得可以等一两天大家都平静了,可以去各主要人家里做做工作,比如大锁家,我家,富贵家,村长家等,可做工作之前,他得先想个解决方案呀,不然怎么谈,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