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大锁提起了玉梅,说感谢当初我带玉梅出去见了世面,虽然最后结局不好,但是她总算也是短暂而幸福的一生,没有受苦,不会怪我,云云。说的我潸然泪下,心如刀割。我也是很怕他记恨于我,虽然每次回去见面都依然客气。这次打diàn huà,大锁叔也尽情把情绪释放,我才知道他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如果玉梅依然在世,我也会为有这么个老丈人而自豪的。最后说好松林给两千块算了,没有一千也行,当初就是憋了一口气,既然说开了,就算了。我止住眼泪,哽咽着谢谢他,仿佛是我打了他。我还说,以后清明节但凡有空,我都会回去给玉梅烧一张纸。大锁叔也哭了,边哭边挂了diàn huà,说就这吧。我又想起jǐng chá来,到现在也没有给玉梅一个交代,很可能永远,永远也没有交代了。
情绪稳定后,我给亮亮去了一个diàn huà,说明了情况,亮亮喜上眉梢,对我好一顿夸赞,什么大学不是盖的,有真才实学,什么就是不一样,什么什么,说的他自己都词穷了。最后说,回去老家后让松林请吃喝玩乐**。我在三个好中挂了diàn huà,心血来潮,买了一包香烟,抽了一根,然后上了楼,看见王莹在沙发上用shǒu jī看综艺节目。我说,亲爱的,饿不饿?王莹说,好饿。我说,那我请你吃饭去?王莹坏笑道,吃什么?我说,吃炒菜,烧烤,随你意。王莹说,我要吃你。说完哈哈大笑。
我禁不住她的挑逗,把她抱在床上,窗帘哗啦一关,对着她胸脯捏了过去,她挣扎说慢点,我越要快点,把她的衣服裤子强制脱了,还不小心把衣服撕了一个口子,王莹说,哎呀!我急促地说,给你买,别管它。
转眼到了周二,我中午给王莹发微信,说我晚上不回家吃晚饭。王莹问有饭局?我说请客户吃饭的。交代完王莹,联系唐若曦,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都可以吧,订哪里吃哪里。我就选了一个安静的西餐厅,和她约好晚上六点餐厅见。一切妥当之后,下午过得魂不守舍,有些紧张,还有些烦躁,也有一点点期待。老感觉对不住王莹,但是不去呢,又不行,就当朋友之间的聚餐吧,到时候表现中规中矩一点,是个意思就行了。有人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还真是,谎言可以有,比如我很忙,下次吧……但是像我这样伤到了自己的谎言,太得不偿失,所以还是少说为妙。下午我在医院里,老感觉没地方容得下我,看看一排凳子,只要有一个人坐,我就不想坐下去,生怕别人看穿我的心思告诉王莹似得。
松林听了亮亮说大锁同意一千了事,心情大悦,马上去了大锁家。带了五斤鸡蛋,两卷蛋糕,两瓶汾酒,还拿了一千块钱。和大锁赔礼道歉,感恩戴德的话也顺便说了一堆。出来后松了一口气,径直去了亮亮家。松林对亮亮说,阁老墓还没找到,村里已经为钱红了眼,没得办法,这次按照村长说的来?二人被这次我家地里的墓熬的头疼,多次因为此事商议,多次不知所措。亮亮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都可以。关键是这事不能明着搞,一起分钱太不好听,让别的村知道了鄙视,说我们村是全是盗墓的,名声不好,孩子娶媳妇本来就难,这样一来,难于上青天了。二人又骂了半天村长,觉得软踏踏像一坨鼻涕,不会办事,还当村长,没有给村上谋一点福利,松林去甘肃挑媳妇,村长跟着去,也没有出一点正经力气,倒白白花了几百块钱。云云。
我的父亲完全好了,打diàn huà给他,他正在田里镂玉米,声音洪亮,我可以感受到他健康的体态,这让我放了心。说起盗墓,他说乱着呢,村上一帮闲人,小青年,小光棍,不去打工上班,都等着分钱呢,天天催着村长,村长催着松林,松林痛定思痛,决定冒险出手,分钱平息此事。有人说这是郭家的坟,虽然比不上田阁老的墓,但是也算是很好的墓了,据一群有头有脸的人说,这次盗墓所获,可以卖几十百把万,一家分的钱还可以,估计有一两万呢。所以都盯着,还有人不放心松林,怕他卖东西的时候耍鬼,提出要和他一起去卖,让村长大骂一顿,村长其他方面一般,骂人十分有心得,什么水皮脸,王八羔子就知道钱,出了事,你他妈去担,人的脑袋十成,你只有七成,精神病院都不收你,滚回去等消息,别再让我看到你。
父亲又说,最担心的就是处理不好,有人告发派出所,外村人告发没证据,本村人告发很麻烦,因为我也参与过盗墓,到时候别事情都捅出来了,十分麻烦,没有必要。所以他最近都不关心盗墓的事,倒是我妈,不时打听,担惊受怕的,一有风吹草动,就晚上睡不着觉。我听了也很难过,为父母的操心而内疚,操心的还是这些有的没的的破事,为村里人的尔虞我诈而心碎,为了钱不要脸,反目成仇,都做的出来。这让我记起小时候的一件事,算是一个端倪,只是我们那时候还小而已,不能感受。有一个开着三轮车来我们村,他是“换方便面的”,就是用粮食换,比如一斤小麦换一包方便面,农村人舍不得钱,舍得粮食呀,所以那人常来。有一次来了村里,中午了,在村长家,村长吆喝他吃饭,他觉得来的多熟悉了,便去吃饭,村长拿出汾酒,又喝酒,吃完喝完,晕乎乎地出来,发现三轮车上的方便面一包也不见了,这让他很生气,说是村长做的局,村长说冤枉,那个卖方便面的后来再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