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劫道
此次下山的目的则是灵药,这几年间,张真一直都在修习炼丹,炼丹水平提高不少,现在张真已达炼丹师水准,成丹率不断提升,同时也将原先存留下的所有灵草消耗一空,此行就是为了收集灵草。张真本想邀盈儿同行,可不巧的是盈儿闭关冲击筑基,张真只好一人独行了。
下得山来,张真一路御剑,直向风天大陆而去。听说张真准备下山收集灵草,赵凡建议张真别在风凌半岛浪费时间,这儿修士不多,又无坊市集散,直接到风天大陆去收集,虽路程稍远,但却更有效果。
半日光景就到了横断山前,张真正欲一鼓作气越山而过,又看到山前路口的山神庙中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便在静处按下飞剑,也进庙中游玩一番,这才知道这儿的山前香山后香的习俗。
出庙飞起,张真不再耽搁,径向北越山飞去,突然间下方一阵惨叫声、哭泣声入耳,张真一惊,脚下灵力微收,飞剑缓下的同时,张真神识扫过,下方情形已了然于胸,不由怒气勃发,自入修真界来,张真还没有如此过,立即按下飞剑,径向人群行去。
原来,此栈道一直都不算太平,算得上是往来行客的恶梦,盖是因此路不但极险,还时常有强人出没,现时就有六七个一脸横肉,手持各种wǔ qì的强人在栈道上收取过路费,他们将栈道拆毁丈余,立于断口两端,强逼每个过往行人交纳金银财物后,才在断口处搭上一块木板放行。
适才一对来自风天大陆泰康城前往风凌走亲戚的小夫妻,在交纳了几乎所携近半银钱之后,得许通行,踏上断口处颤颤魏魏的狭窄木板上,心惊胆战的shǎo fù不由双手紧紧抓住丈夫的双肩,一直抓住蒙在脸的头巾放松滑下,山风吹拂起她的头发,露出其清丽白晢的脸容。
立在断口边的强人头目,一见之下色心大起,突然抢上一步,一伸手抓过丈夫肩上的搭裢,另一只手便抓住了shǎo fù臂膀,“你要做什……”丈夫尚未明白过来,就给那头目迎面一脚,踢下了万丈深渊,“啊……”一声长长的惨叫伴随着shǎo fù惊惶呼叫,传得很远。
在周围人群惊惶骚动中,那头目纵声大笑:“我二寨主正好缺一压寨夫人,这就有人巴巴的送来了。哈、哈、哈……老七、张刀疤,着你俩先将我的压寨夫人,先送回山寨去,待我晚间回山入洞房。”
“遵命”两个强人贼腻兮兮的笑着,左右上前,四只爪子扣住shǎo fù臂膀,架起失魂落魄、尚呆呆望着崖下的shǎo fù就走:“你俩个小兔崽子手先给老子放规矩些,等老子玩够了,也赏你们尝尝味儿。”那二寨主不放心的叫到。
“谢谢二当家。你二当家吃肉,我们也跟着喝口汤”众贼人一下子兴奋起来,顿时污言秽语大作。
二人架着少女行了几步,就看到一个青年沿栈道稳步行来,其年岁不大,眉清目秀,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神情,状似温和之极的邻家大哥哥。只是其眼睛,却象是万年冰山上的雪洞,深幽冰寒。
老七素来胆大,曾一口气砍下四个村民的头而不眨一下眼,张刀疤也是凶戾之极的悍匪,但二人触及那双似冒出寒气的眼睛,俱是激楞懔然,心中直是惴惴,不约而同的架着shǎo fù,让到了栈道边上,这在二人的匪史上已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可是这难得至极的一次谦让,也没能留住二人的狗命,
张真径直向立于道边的二人行去,并不多话,只听一声冷哼,如同那匪人头目一般,伸手一拉那shǎo fù,左右各出一脚。二人在张真行近时就已握刀在手、全神戒备,但对张真一连串的动作却似毫无反应一般,直到一个脚印在胸口,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向崖下飘去时,方才发出长长两声惨叫,比之方才那商人要绵长得久,响亮得多。
“你好大狗胆,敢坏我二大王的好事?活得不耐烦了?”那头目又惊又怒,连声大骂,一众手下也连忙向头目靠近,张真神色不变,前行几步。将手中shǎo fù交与道边一中年妇女,道声:“大娘勿慌,照看下此人,我保你们无事。”那中年妇女听得无事二字,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将那shǎo fù半抱半拥,再也不放手,就如同抱了块救命符一般。
张真返身时,数个强人已将其团团围住,张真恍若未见,看着圈外的头目:“若想活命,弃刀下跪、修复栈道,归还钱财。”
那头目在张真冷冷的目光注视下,心中也是一颤:“弃刀,修复都还好说,但好不容易找了个中意的压寨夫人还给你抢了,现在还要归还钱财,那不是白忙乎半天?若是我乖乖按你的话做,那今后就别想在这摘月岭黑风寨中混了。”旋即硬了心肠:“就凭你?等你毛儿长齐了再说吧。弟兄们,剁了他给老七和张刀疤报仇。”
众贼人乱七八糟叫着,俱向张真冲来,六七把不同的wǔ qì或剌或劈,俱向张真招呼过来。张真身后不远处的行商过客,有的奔走躲避,有的跪地求乞,有的不闪不避,却是在闭目待死。
张真左手轻抬,一条风龙咆哮而出,迎面扑向众强人,只听一阵叮叮铛铛之声,紧接着便是六七声长短不一、声调各异的惨呼自崖下传来,众人定神看时,只有六七把大刀兽叉零乱散落在栈道上,那些凶神恶煞俱已不见,只有张真风轻云淡负手而立,连衣角都未曾飘动过下。稍远处那头目还在,只是见其双腿在哆嗦,嘴唇也在哆嗦。
“求大仙饶命,小的愿意修复栈道,小的愿意发还钱财,求大仙饶过小的,小的也是奉大寨主之命,迫不得已才来劫道的。求仙人开恩。”看张真向自己走近,那头目大急。
“大寨主?他在哪?你们山寨在哪?”
“回大仙话,我们山寨名唤黑风寨,由此向西,第三个山头,摘月岭上,大寨主就在那儿。”
“那好,我会去找他谈谈,你先发还所劫钱物。”
“是是”那头目不敢慢怠,忍住内心不舍,一一送回所劫钱财。已然离开的行商之财,张真让他一并归入那搭裢,送与那shǎo fù。
那shǎo fù自夫死就一直失魂落魄一般,而后也只是低泣不已,现看到那个将其夫踢下深渊的罪魁祸首,双手捧着丈夫的搭裢,送还于已。睹物思人,一时间愁肠百结,心碎若死,携搭裢行至张真前:“谢谢仙师相救,奴家免受贼人之辱,尚望仙师再施援手,将此物送至泰安城银钩坊市,交与奇珍阁万正方,奴家来生再报仙师大恩了。”
话毕将搭裢向张真手中一塞,一声撕心裂肺的“夫君”叫出,人也蓦然奔起,向正自六神无主的头目撞去,连撞带抱,竟将那头目喏大一具身体带着一起向崖下坠去,张真救援不及,对此女之刚烈也暗自唏嚅。
贼人已除,众人也收回了自己的财物,俱对张真感激不尽,纷纷致谢后就准备上路,要在天暗之前赶至歇脚之地方才安全,张真看众人过那断处甚是艰难,带的骡马的就无法通过,遂对众人道:“你等稍待。”
招出飞剑飞速急下至谷底,那些贼人尸体四落散布,这些人生前作恶,但业已身死,孳恶已消,张真也不欲让其俱暴尸荒野,遂一一寻至,用火球焚之。又选得好地,飞剑凿坑,将那对夫妻好生安葬。这才携了贼人毁道时抛下的各种材料,回到栈道。插撑木、拉梁木,盖木板,不到一刻时间,就将栈道恢复如初。
挥手与众人告别,张真又踏剑向西而行,他打算到那摘月岭看看,对那山寨是一次剪除还是略放惩戒。行不久就到了一个极高之山峰前,想必就是那二头目所述的摘月岭了,细细打量,此峰远远高出其他山峰,一条小道沿山脊上峰,很是艰险。极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端的是一个啸聚山林的好去处。
峰顶房屋点点,各散林边树下,最高处有一大殿,甚具气势,那大寨主想必就在那里面了,张真也是艺高人胆大,直接御剑飞至殿前台上,神识放出,一扫之下,神色愈来愈冷。
适才来时,张真还有所打算,做的是两种准备,到现在张真已是毫不犹豫。
大殿门边,两个大汉腆胸而立,见张真行来,刚要喝出声,两支冰箭已分别穿头而过,人却未倒,成了冰雕矗在那儿。张真下手毫不留情,是因为在他看来,这大殿和地狱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进了大殿,张真先一层左侧的四个刑室杀了个遍,三十余个凶神恶煞的行刑之人都给张真射成冰雕,救下之人差不多都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张真让尚能行动的数人要么先找wǔ qì,要么救助重伤之人。
各自行动之后张真又到右侧囚室,同样用冰箭做了十几个冰雕后,打开囚室,将关押的六十余人全部放出,便带着众人向二楼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