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协从来没有想过担任轮回小队的领队。
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就尽可能避免担任领导职务。虽然很多人对此很热衷，千方百计想要得到那些位置，何协却认为那是麻烦，只会他的浪费时间和精力。至于轮回小队的领队，就他所知，它是一个巨大的坑，不够强大或者不够聪明的人应该离它远一点，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不仅如此，另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是，如果某支队伍存在一个包含了四分之三队员的小团体，那么在本质上，一个属于另外四分之一的队长的地位其实也就跟冷战时期的联合国mì shū长差不多。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何协一点也不想坐到领队的位置上，不管是主动坐上去，或者被放上去。
所以就算主神的决定生效和它的离去已经是差不多十分钟以前的事，他还是想把屁股从那上面挪走。
“谁能帮我想想办法？”
“恐怕不行，头儿。”郭波正在跟一个罐头较劲。他在厨房的冰箱——既然他们在一间乡村小屋，当然会有厨房和冰箱——找到了它，古老的设计，必须用开罐器才能打开，但他没有在厨房找到这件工具，只能尝试用一把餐刀解决问题。
“也许你应该去地下室，我的朋友。也许你可以找到开罐器或者锉刀。”莫非建议到，“斧头也行。”
“遗憾的是，这间小屋没有地下室。”秦朗再次出现了——不过谁也没注意到他消失了一会儿，“我检查过了，我们只有客厅、厨房、浴室兼卫生间，以及四个卧室。”
郭波停住动作，抬起头。“外面有什么？”
“门锁住了。”
“所以这里到底该算什么？”郭波抱怨到，“主神牌度假小屋？监狱？”
“我查阅了数据库——”
“你在哪儿找到的数据库？”
秦朗扬起戴着手环的手，算作回答，同时继续说到：“小屋的设置可以调整，但是需要队长权限。”
何协发现自己又成了视线的焦点。
不用其他人说点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叹了一口气，他极不情愿的启动手环，进入队长权限独有的功能列表并在一个次级子菜单下属的另一个次级子菜单里找到需要的选项，然后再次叹了一口气。
“有两个消息，”他说，“坏的和更坏的。”
“先说坏的。”
“小屋的设置可以调整，由于我们是只有一次轮回经历的初级小队，所以只能有三种风格可以选择。”
“哪三种？”
“乡村小屋，高层公寓和月面基地。”
“那么更坏的消息是什么？”
“不管哪种风格都只有客厅、厨房、浴室兼卫生间，以及四个卧室。”何协接着解释到，“除了卧室数量由队伍的人数决定，剩下的只有通过完成进入更多轮回世界并完成任务才能解锁。”
郭波将罐头扔到一边。“所以这其实还是个模拟人生之类的游戏？”
“也许。”秦朗摸着下巴，思考着，“我们应该注意的是，主神不会再向我们发布强制任务。”
“也就是说，没有更多解锁？”
“很可能。”
“motherf**ker！”郭波跳起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会给我们挖个大坑。”
何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觉得他把愤怒用错了方向。“如果是这样，你更应该担心你的强化出现问题。”
郭波的反应完全出自本能。“秦朗？”
不过秦朗已经在检查手环了。
“等等。”他用手势示意郭波保持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结束工作，“情况更糟，所有强化只有一级解锁，二级以上全部显示为不可使用，包括技能和装备。不过设计图、材料和辅助装备似乎不受影响。”
“似乎？”
“它们仍然显示为未解锁。”
“所以还有解锁的可能性？”郭波咬着嘴唇。这算不上好消息：只有一级强化，他们不会走得太远。
或许这就是主神的计划。
“我得说，”他冷笑着，“它的计划很不错。”
“但不会成功。”秦朗也在冷笑，“至少我们还有一级强化，而且莫非和何协不受影响。”
“我？”何协一脸诧异的盯着他。
他能够理解秦朗对莫非的期待：莫非已经掌握了某种力量，用不着强化，主神的花招起不到作用。但是他自己，何协想不通、也不想有人对他产生多余的期待，这会带来巨大的压力，还会把他推到非常危险的境地。
他更愿意躲到安全的地方，让其他人拼命。
何协急切的为自己辩解到：“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郭波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继续打酱油了。”
“没错，头儿。”秦朗接着说，“我们要给你准备一整套特训计划。”
“不要认为你可以藏起来。”莫非也表达了他的意见，“将你任命为领队必然是主神的计划的一部分，削弱我们的一种方式。”
郭波进一步发出威胁：“你会死。”
“而且我认为它不会在你死了以后任命第二个领队。”秦朗补充到，“你也不能将这个位置转让给其他人。”
“呃……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首先担心自己。”何协试图从包围中摆脱出来。他不相信他们的猜测，它很可能只是过于严重的敌对情绪和疑心病导致的无端指责，因为主神没必要把事情搞得如此麻烦——如果它真想抹掉它的错误。同时他也在担心，他的三位队员的行为恐怕并非出自好意。
虽然也不会是多严重的恶意：他们大概就是想作弄他，就像老兵作弄新来的中尉。
他不想掉进他们的圈套。
“我建议你们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强化，”他继续挣扎，“毕竟只有一级，如果没选好，结果就会很糟。”
“我已经想好了。”郭波说，仍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灵能就很不错……等一下，一级强化有灵能吗？”
秦朗很自觉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哪种？”
“难道有很多种？”
“战锤，星际争霸，dnd，等等，多的是。”秦朗就像看白痴一样充满同情的看着他的老同学，“你想要哪种？”
“呃……我得仔细想想。”郭波犹豫了几秒，决定反击，“你打算强化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秦朗的考虑显然比他深入得多，“我想起了以前还在玩魔兽世界的时候……”
“啊，对，你的人物是个术士，人类，女性。”郭波咧开嘴笑了，“或者说，人妖？”
在秦朗看来，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算什么，很容易对付。“也许你很喜欢，但我不想整天盯着男人的屁股。”
“是背影。”
“也没什么差别。”
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取胜，郭波及时转移了话题。“所以你还想继续做个术士？”
秦朗摇头。“重点不在于术士，在于术士的力量来源。”
“恶魔？”
“邪能。”
“这条路不好走，老同学。”郭波变得严肃起来，“你对黑暗面的力量一无所知。”
秦朗看了一眼莫非。“我认为这不是一个问题，你应该担心的是，这个团队将来会不会出现内讧。”
郭波的严肃只保持了刚才那一会儿，现在又变成漫不经心了。“不是内乱就行。再说，这是我们的领队的难题，不是我的。”
何协现在很想跳起来破口大骂：所有人都想给他制造麻烦。秦朗多半打算走古尔丹的路子，从他和郭波的对话看，莫非掌握的显然也不是什么健康向上的力量。内讧？大概隔三差五就会爆发一次；内乱？恐怕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何协觉得自己迟早会死在谁的手里——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掐他的脖子了。
他不能坐视那种事情发生，应该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重新考虑那个决定。”他诚恳的告诉秦朗。“绿色的皮肤不好看，何况你的脑袋也绿了……”
“这话就很伤人了，头儿。”秦朗向前靠了一点，“不过别担心，我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找你的麻烦。”
何协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
“我的错……”
“不要急于道歉，我们还有时间。”秦朗微笑着说，“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强化问题。你有多少奖励点数？”
“3000。”何协回答得很快。
“有点少。”秦朗迅速计算了他的得分，找到其中的问题。“第一只骷髅怪，你只得到125点？”
何协点头。“反而被扣了1000点。”
“因此你必须强化你的射击技术。”
“会有用处吗？也许下一个剧情世界是奇幻diàn yǐng。”
“也许，不过除非你打算走近战路线，否则最好还是那么做。你的点数不够强化几个技能，到最后你还是要用枪解决问题。”
近战？当然不。何协不喜欢近战，即使是二战的空战游戏，他也更喜欢高速俯冲一击脱离的战术，而不是互相咬六点的狗斗把戏，除此之外，他只想在远处用强大的火力把目标轰成渣渣。
更具体一点，机关枪和dǎo dàn——他同样也不喜欢魔法。
想到这些，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告诉秦朗：“如果有可能，我想要一件重型盔甲和一把大枪。”
“那么我们就知道你应该怎么强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