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天是周末,加上纳米科学院那边也没什么事情,无聊在市区转悠一圈天色就暗淡了下来。
当他仰望星空的时候,虽然漆黑一片,确总感觉到那光线在发光,就在浩瀚星辰中的某个位置,有时候就在自己的面前,却怎么也触摸不到,有时候,它在遥远的黑暗中,正在努力飞驰着。
这一整天,他感觉水滴一直在滴落,在他的心中,脑海中‘滴答滴答’它又出现了,环绕在耳中,总是挥之不去。
易义猛拍耳朵,带上耳塞,开着最有冲击力的dj,调上最高的音量,直到全世界都不存在,周围的一切都黯然无声,可,水滴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边。
滴答、滴答
他彻底疯狂了,拔掉耳塞,拨通diàn huà,那是他女朋友的diàn huà。
“在哪儿?”易义简单问。
“在家!”云韵说。
“出来陪我一下好吗?”易义说。
“你不用做实验?”云韵有点兴奋也疑惑问。
“出来吧!老地方。”易义说。
其实,他只想在最后一滴水滴滴落之前,好好的看看这个他爱的那个女孩,好好的陪陪她。
虽然他不知道最后的水滴什么时候来临,在它滴落的最后一刻,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会不会和高言博士一样,导致精神崩溃,最后安详死去。
老地方其实就是最靠近学校的那家名为“天天来”的烧烤店,这里是华南大学最受欢迎的地方,不管是周末还是周一至周五,这里依旧热闹非凡。
他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两人坐的位置,叫了云韵最爱吃的烧烤,还有他最讨厌,却今晚不得不喝的啤酒。
一会儿,走在人群中的是身影出现在易义的眼中,那是一身白色寸衫,穿着蓝色的五分裙,靠近脖子的袖口上带着一条红色纱巾,乌黑光亮长发随风飘逸着,下方是一双平底鞋,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也来到了易义的面前,通红的瓜子脸上,是那诱人的微笑。
“今晚你还真是有时间!”云韵坐在易义对面,嘟着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他和云韵已经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两人同时考上了华南大学,专业却不同,她学的是经济学,虽然大学课程并不是很多,因为易义在进行纳米材料研究,两人也没什么时间坐下来吃东西什么的,一年下来,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不用做实验嘛!”易义手中拿着一瓶啤酒,一直灌入口中,他脸色已经通红,头已经疼痛难耐,肚子不停的翻滚着。
可是,他必须要喝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摆脱水滴给自己带来的困扰。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云韵看着易义此时的样子,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他了,怪怪的,而且竟然喝起了酒,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没有!”易义淡淡回答,依旧不停的喝着。
看着一瓶接着一瓶打开的啤酒,云韵一脸茫然,最后她彻底受不了了,大站起来,拿下易义手中准备灌入的啤酒,大喝说“别喝了!”
易义眼睛愣愣的看着云韵生气的脸,现在他恍恍惚惚的,看待全世界就像是不停旋转的球,高速旋转着。
“云韵,让我喝,让我最后在睡一次好觉好吗?”易义似乎用求的语气说。
她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通红的脸上是不常见的绝望,对世界的绝望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云韵最后心软了,把啤酒瓶放在桌子底下,没有给他继续喝下去,她总是这样,心软了。
“你不懂,你不懂的!”易义手臂撑在桌子上,手掌撑住额头,带着一声哭泣,可他没有哭出来,因为,泪水也是水滴形状,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去看到水滴形状的东西了,哪怕是一滴汗水。
“这是针对科学的阴谋,你不懂,你不懂的”易义一直在反复说着‘你不懂’这句话。
看着此时的易义,云韵不知所措,这是她没有准备的,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一直乐观看待世界的他陷入如此的绝望之中。
在这一刻,她只能看着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易义的手背,她觉得,这样可以给他缓解情绪,现在自己也只能这么做。
“易义,平静下来,你心里太压印了。”云韵许久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是啊,平静下来,我试过,平静下来,可是,它们不会为我的平静而对我松手,未来,遥远的未来,科学将不复存在,永远不存在!”易义颤抖着,他的手就像是抽筋了一样,导致整个桌子都在颤抖,不,是全世界都在颤抖。
科学,不存在?
云韵安静聆听着,听到这句科学,不存在的时候,心仿佛受到什么冲击一样,这种冲击是非常强悍的,就像是病毒,不可阻挡。
看着情绪低落的易义,她缓缓拿出shǒu jī,拨通了他的同学二郭的diàn huà,并叫他迅速来这里。
在这之前,她听到了易义的哭泣,他的手在颤抖,是害怕,也是寒冷。
水滴还在继续,继续消磨着他的生命,直到最后一刻,它依然在继续滴落
它们不会停止,代码像是毫无边缘放射到全世界的每个角落,每个科学家的生活、思想、神经之中,它还在继续消磨、阻止着地球科学发展,直到永远摧毁。
而这一切,我们只能用异能来定义它,用异能来解释它。
这是多么可笑。
“水体这个名词到底想代表什么?”易义挣扎着,‘tw’字母一直漂浮在他的脑海深处,那代表着生命流失的水滴,从t字母中滴落而下,滴答
下方的黑暗浮现轻微的涟漪。
很快,二郭就来到了这里,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易义,再看看满脸茫然的云韵,再看看满桌的烧烤,还有桌子底下的酒瓶,无奈一笑说“你把我叫过来干啥?你这不是让成为千古罪人吗?易义醒来之后会打死我的。”
云韵白了二郭一眼,这全身肥胖的横肉,脸上尽是猥琐的笑容,那个大啤酒肚似乎快要把t恤撕烂,手上那串车钥匙在手中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你脑子在想什么呢?”云韵无语了,看着易义问“这几天他怎么了?最近怎么总是说胡话?”
听到这,二郭就摇起手来,满脸无辜说“云大姐,这个我可不知道啊,最近他一直在搞纳米研究,我们都很少见到他,这可不能赖我啊!”
二郭碰了碰易义无力趴在桌子上的手臂,发现没有动静问“怎么了?他喝醉了?”
云韵点点头说“你说呢?他是否能安全到家就靠你了。”
目送二郭开着小车离去,云韵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这一刻,她眼中滑落一滴泪水。